“抱歉,我的爸爸已經在多年前去世了。”


    顧一念看著麵前翩翩儒雅的中年男子,眼底酸了酸:


    媽媽就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把她丟在國內幾年不理不問嗎?


    對麵,馮博倫看著一臉客氣卻疏離的顧一念,眸光微微閃了下,繼爾他就輕輕一笑。


    “抱歉,這件事情上,是我的疏忽。”


    他看著顧一念,“你可以稱呼我為馮叔叔。”


    以於他的話顧一念不置可否。


    垂了下眸子,她點點頭,“不知道您有什麽事?”


    馮博倫多少能理解顧一念的心思。


    再說,自己這件事情的確也做的有些不地道。


    不過他也沒什麽好後悔的。


    當時的情況下,自己要是不出聲,楊芸真的隻有死路一條。


    說他趁火打劫也好。


    趁人之危也罷。


    他喜歡了楊芸那麽多年,在那樣的情況之下救了她。


    付出了那麽大的危險。


    甚至還……


    事後她對自己有了感情,他們兩人相愛,結婚。


    有什麽錯?


    雖然這樣想,不過馮博輪的姿態還是放的很低的,“唯唯,我知道你怪馮叔叔我,我和你媽……我們兩個也是情不自禁……不過你相信我,當初你爸在的時侯,我們,我們是清白的。你媽她心裏最喜歡的永遠是你爸……”


    是不是的,顧一念覺得沒什麽意思。


    不過她也沒反駁馮博輪的話。


    隻是靜靜的轉了下眸子,用疑惑的眼神朝著他輕輕望過去。


    馮博輪看著這個樣子的顧一念,心裏頭有種無力感。


    來的時侯他都在心裏頭想了好幾遍,看到顧一念的時侯他先打苦情牌。


    女孩子嘛,自然都是心軟的。


    等到顧一念心裏頭稍稍有那麽兩分接受他和楊芸兩個人的事情時。


    他再把自己和楊芸這次過來的目的說出來。


    可惜他想的倒是想,可顧一念卻是完全不按台詞走呀。


    最後,他被顧一念這雙靜靜的漆黑的眸子一望,心裏頭頓時就亂了那麽幾分,想了想,隻能自己把話接下去,“唯唯,你這幾年過的還好吧?”


    “不如馮叔和我媽過的好。”


    馮博倫,“……”這丫頭,以前性子不是這樣的呀?


    這樣一句接一句的嗆人。


    還能不能讓不讓人愉快的聊天了?


    深吸了口氣,他一臉的歉意,“這事兒是馮叔我的疏忽,你也知道的,顧家的事情一直沒落定,我也一直不敢讓你媽回國,甚至,她在國外都很少去人多的地方……對於你,她是天天想著你,最開始的那半年半夜做夢都是你,唯唯,你媽她是真的很想你……”


    “我知道,畢竟是我媽,寵了我那麽多年,想我也是正常的。”


    顧一念水眸一轉,朝著馮博倫輕輕一笑,隻是那笑容卻是充滿了疏離,客氣。


    “您要是沒事兒的話我去忙了,還有,您是來接我媽回去的?什麽時侯走,和我說聲,我去送我媽。”


    再次被噎了一下的馮博倫眼底多了抹惱意。


    這丫頭,故意的吧?


    眼看著顧一念真的要轉身就走,馮博倫突然開口道,“唯唯,其實,這次我和你媽過來,是請你和我們一起去國外住一段時間的,你媽她不能在國內常住,她想你又想的緊,本來是想著過來就帶你走的,沒想到剛好碰到你結婚……”說到這,馮博倫的語氣再次充滿了歉意,“我當時不知道,不然的話怎麽也提前幾天回來。”


    “不管怎麽說,你個女孩子,也是要娘家人撐腰的呀。”


    顧一念笑著看了他一眼,“難道你不知道,我媽都沒參加我的婚禮嗎?”


    我媽都沒參加。


    你算是個什麽人?


    這話翻譯過來的意思,馮博倫直接就黑了臉。


    不過他是在外頭混的多,表情控製的到位,“結婚了也好,我聽說靳三少對你很好,能力也好,我和你媽以後也能放心了,不如這樣,你回去和靳三少商量下,就當是出去度個蜜月?你放心,知道你們新婚,我和你媽不會打擾你們小兩口空間的。”


    聽著他這話的意思,好像就是單純的想要自己跟他們走?


    而且,她覺得馮博倫對於這個念頭甚至是有些急切。


    顧一念微微蹙了下眉。


    為什麽?


    不過她也沒多想,隻是笑了笑,“這事兒我得回去商量下……”


    “是應該商量下的,我送你……”


    顧一念和馮博倫分開,自己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沉思了起來。


    而馮博倫卻是直接回了酒店。


    打開房門,楊芸一臉急切的朝著他看過來,“怎麽樣,你和唯唯說好了嗎?”


    “你別急,先坐下來慢慢說。”對於楊芸,馮博倫是真的喜歡,輕輕的拍了下她的手,夫妻兩人在沙發上落坐,他看著楊芸臉上的急切,心裏頭隱隱有了一絲的得意:當初姓顧的先娶了楊芸又如何?看看現在,她為了自己,連和姓顧的女兒都排到了後頭……


    這樣想著的時侯,馮博倫眼底就湧起濃濃的得意。


    “你想什麽呢,我問你話呢,唯唯有沒有答應和咱們去國外?”


    “沒有。”


    他看了眼楊芸,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她應該是心裏頭對咱們有怨氣,當然,這也是正常的。”要是知道了楊芸這個親媽竟然又嫁了別人,而他這個繼父就這樣出現在她的麵前,那丫頭要是一點氣性沒有,半點別扭沒表現出來,說不定他還會覺得這丫頭可怕呢。


    現在這個樣子,才是普通女孩子的表現嘛。


    “我這幾天都小心冀冀的哄著她,她還想要我做什麽?”


    楊芸的臉有點難看,她看著馮博倫,氣呼呼的,“為了她,我都在靳家人麵前陪笑臉,還讓她嫁進了靳家,她還想怎麽樣呀,她這是想氣死我不成?”真是的,這個女兒怎麽越來越不聽話呢?


    “你別氣呀,咱們現在可沒多少時間了,得好好的讓她同意才成。”


    “我知道了,這幾天我會好好陪一陪她的。”


    楊芸的話說完,又猛的看向了馮博倫,“你也回來了,那容容那邊沒事吧,不行,我不放心,你明天一早就回去吧,有你親自盯著,我也能安心些……”


    “你放心,放心,我真的安排好了,我陪你多待幾天再回去。”


    “容容真的沒事兒?”


    “沒事。”


    話雖然這樣說,但楊芸心裏終究卻是又多了幾分的擔心,看著馮博倫去洗手間,她暗自決定,明天,明天她一定要好好的和唯唯說一說,不管如何,一定要讓她答應和她們回f國才行。


    她們夫妻這裏一腔鬼心思,靳言東和顧一念兩個人卻也在議論這件事情。


    “你說,馮博倫和我媽到底想做什麽?”


    靳言東看了眼顧一念,看著他的小丫頭眉眼裏充滿憂色,悵然的情緒。


    想想自己了解到的那些情況。


    他滿滿的都是心疼。


    輕輕的把顧一念擁到懷裏,額頭輕抵她的臉龐,“管他們做什麽呢,咱們隻管過好咱們的日子不好嗎?”


    “再說了,你現在可是我的妻子,隻要我不答應,誰能把你帶離我身邊?”


    這才是他堅持要和她領證,擺酒席昭告天下的主要原因!


    他要整個北市,甚至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顧一念,是他的人!


    名正言順的,法律承認的妻子!


    “我總是覺得有些不安心……”她在靳言東的懷裏頭掙了兩下,突然想到了什麽,一下子抬起了頭,狐疑的咪了咪眸,一臉警惕的看向靳言東,“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一開始說的是疑問句,可下一句,顧一念直接就用了肯定句,“靳言東,你有事在瞞著我!”


    靳言東挑挑眉,眉眼不變,“沒有。”


    “有。肯定有。”顧一念從靳言東的懷裏坐直了身子,伸手把他的臉推離自己,一本正經的看向靳言東,“我知道你的性子,你要是不清楚我媽他們的目的,肯定不會這樣心平氣和的坐在這裏和我說話的,而且,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是你的性格……”


    靳言東向來就是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性格。


    如今這事情又牽扯到自己身上。


    他怎麽可能會不讓人去查?


    她媽之前沒消息,是因為她們都沒想到已經死去的人會複活。


    且還在國外嫁了人。


    可是現在她和馮博倫都露了麵,以著靳言東的能力。


    竟然會找不出半點的線索?


    唯一的理由就是,他知道,但卻瞞著自己!


    顧一念深吸了口氣,臉上的神色是從不曾有過的認真,“靳言東,告訴我。”


    “丫頭……”


    “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麽,你都知道些什麽,全都告訴我。”


    顧一念看著靳言東,眼神裏頭的執著和固執看的靳言東心裏頭輕輕一歎。


    但無形的,他又有一種自豪和驕傲。


    這就是他看上的小丫頭呀。


    驕傲,自信,卻又心軟善良而可愛。


    伸出長手把顧一念攬回來,輕輕揉著她的發,靳言東放輕了語氣,“你媽和馮博倫三年前生了個女兒,而半年前,這個女兒被查出有了絕症……”


    這話聽的顧一念有點懵,“我媽難道想讓我過去和她姐妹相認?”說完之後她自己就嗬嗬一笑搖了頭,抬頭,眸子撞入靳言東來不及收回的憐憫,憐惜等諸多情緒的黑眸中,顧一念心頭一跳,好像被一道雷給劈過,“難道,難道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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