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靳言東在想。


    顧一念,也在想。


    兩個人彼此沉默著看了一眼,顧一念抿了抿唇。


    “靳言東……”


    “小丫頭……”


    然後,兩個人齊齊收了聲。


    最後還是顧一念默了默,主動開口道,“你先說。”


    “那好,我先說。”靳言東看著顧一念,靜溢的眸光裏蘊含著濃濃的寵溺,“你剛才,是想和我說,問我,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白家所為,我會怎麽做,對吧?”


    “……嗯,算是吧。”顧一念點了點頭。


    現在的她的確不能和白家相提並論。


    但是,光腳的不穿穿鞋的。


    惹急了她,大不了豁出去就是。


    不過為了個在前頭被人當槍使的白家,不值得罷了。


    他看著顧一念,不容她的眼神有半點的躲避,“如果這件事情真的和白家有關,我一定給你討回這份公道。”


    “哪怕,為此得罪了大嫂。”


    他眼裏頭的那份凝重,認真。


    沉甸甸的壓的顧一念說不出半個字來。


    最後,她隻是輕歎,“你何苦?”


    靳言東隻是起身輕輕的擁住了她。


    緊緊的。


    仿佛,他懷裏抱著的是這個世上最為珍貴的珍寶。


    靳家大房。


    “靳言東簡直是欺人太甚,我告訴你靳少衡,這件事情你也別勸,他把我兒子害成這樣兒,我今天要是不出了這口氣,不能給嘉睿討還這個公道,這件事情咱們就沒完。”


    白太太黑著一張臉,惡狠狠的看著靳少衡。


    “我告訴你,你們家那兩個老東西都偏著那個小的,平時也就算了,我都忍了那麽多,也不在多忍忍。”


    反正那對老東西一定會走在自己的前頭。


    可是!


    現在的問題是,牽涉到了她的寶貝兒子!


    她和靳少衡結婚這麽多年,隻有這麽一個兒子呀。


    可以說靳嘉睿那就是她的命根子。


    現在這個命根子眼看著就要被靳言東給毀了啊。


    她怎麽能不氣,不怒?


    “你嚷嚷什麽,剛才醫生不是說沒大事麽,還有,兒子才睡下,你想把他給吵醒?”


    靳少衡掃了眼自家惡婆娘,狠皺了下眉。


    對於自家老婆嘴裏說的不放過靳言東這件事兒,他自是巴不得。


    可是他心裏想的卻是,能不能成?


    要知道老三在他的心裏頭,那可是又臭又硬!


    這些年來他不止一次的想把他給搬開呀。


    可結果呢?


    紋絲不動的絆在他人生前進的路中間。


    “行了,這事兒等靳嘉睿心情好了,你問問他到底出了什麽事兒。”他看了眼緊閉著的房間門,想了想,又不失公道的加上一句,“老三那性子,不會無緣無故的對他這般狠手的。”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嘉睿這孩子,真的觸到了自己這個弟弟的底線。


    “問什麽問,咱們的兒子都傷成這樣了,以後還能不能……都是一個問題,你現在還偏著你弟弟?”


    白太太的眼都紅了。


    她怒瞪著圓眼,就差沒把吐沫星子吐到靳少衡的臉上。


    “我告訴你,這事兒他靳言東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靳少衡被她罵的也是心頭火氣。


    他不想要這個說法嗎?


    裏頭躺著的那可是自己的親兒子!


    萬一真的如同醫生所說的那樣,以後夫妻生活都是個問題……


    他大房這一脈可就算是斷了好不好?


    他不生氣,不怒?


    可是他是個男人,是一家之主。


    他得冷靜呀。


    夫妻兩人心思各異,然後,在白太太囂張霸道,素來不讓人的性子下。


    靳少衡夫妻兩人直接就吵了個雞飛狗跳。


    最後,還是一陣急促的門鈴聲打斷他們的對罵。


    “你個……潑婦。”靳少衡礙於白太太身後的白家,還真的不敢太把她怎麽樣,趁著這會兒外頭有人按門鈴,他狠狠的瞪了眼白太太,留下幾句狠話轉身去開門。


    門外竟然是陳喆。


    他自然一眼看出靳少衡的怒氣,不過這不在他的關心之內。


    恭敬的喊了聲靳先生,他直接道,“我奉三少的吩咐, 前來把靳公子的事兒和您說一聲……”


    “你說,你給我說,我倒是要看看我兒子到底礙他靳言東哪裏了。”


    讓他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這樣的狠手。


    他也不怕遭雷劈!


    白太太狠毒的在心裏頭詛咒了幾句。


    對麵,陳喆已經直接把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他的語氣平靜,看著靳少衡難看至極的臉色,笑了笑,伸手遞了個u盤過去,“這是各路段,以及酒店那邊拷下的監控備份,您和夫人如果不相信,可以看一遍。”


    “再下就不打擾靳先生和靳太太。”


    陳喆可不想承受靳大太太的怒火。


    幹淨利落的走人。


    身後,靳大太太果然就尖叫了起來,“你敢胡說八道,我兒子怎麽可能會是那樣的人?”


    “靳少衡,你看看你的好弟弟,他竟然誣陷自己的親侄子強暴……”


    “靳少衡,你們老靳家這是瞧不起我們白家,瞧不起我白芸生的兒子是吧?”


    她在那裏怒氣衝衝的跳腳。


    靳少衡的眸光卻是深了又深。


    半響,他看了眼靳大太太,“進來看看再說。”


    u盤很輕,很輕。


    可落在他的手中卻仿佛有千斤重。


    好半天。


    直到裏頭的監控全都觀看了一遍,靳大太太再次喊了起來。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是我兒子幹的事兒。”


    她的兒子打小有禮貌的很。


    又是出國留學,受過高等教育的。


    怎麽可能會對一個女孩子做這樣的事兒?


    對了,這個顧一念可是顧家的那個丫頭!


    靳大太太眼中閃過一道亮光,她突然驚呼了起來,“老公,我知道了,這件事情絕對是個陰謀。”


    “怎麽就是個陰謀了,你說說看。”


    “老公你沒認出這個女孩子是誰嗎,顧家的,那個丫頭。”


    “那又如何?”靳少衡看著自己的老婆,眉頭微皺,隱隱帶了幾分的不耐煩。


    靳大太太一聲冷哼,“當年她那樣纏著咱們的兒子,死乞白賴的想和咱們兒子好,現在她肯定是想用這個法子來粘上咱們兒子,這就是一個陰謀。”她越說越覺得自己的這個猜測是對的呀,激動的很,“不行,這事兒我不能就這樣算了,我得去和公公婆婆要個公道去。”


    靳言東她是肯定不敢一個人去麵對的。


    可是她有公公婆婆呀。


    嘉睿可是他們的第一個孫子。


    他們就這樣由著自己的親孫子被個外頭不入流的女人欺負,誣陷?


    她說到做到,風風火火的開門跑了出去。


    身後靳少衡卻是不抱希望的搖搖頭,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老三,沒那麽容易對付呀。


    ……


    靳言東送顧一念去上班。


    臨下車前再三的交待,“你什麽事情都別管,我來,你就好好的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知道了,謝謝你,靳言東。”


    “傻丫頭。”


    顧一念看著他眼底濃濃的溫情,往前走了兩步的腳頓下。


    回頭,轉身。


    靳言東的車窗開著的,看到她回來,他以為她忘了什麽東西在車上。


    顧一念卻是抿了抿唇輕輕一笑,


    “靳言東,你把頭伸出來。”


    “怎麽了?”


    靳言東乖乖的伸出頭。


    然後,顧一念的唇輕輕貼過去,輕輕的,軟軟的紅唇在他的臉上吧唧印了一口。


    還沒等靳言東反應過來呢。


    顧一念的身子攸的後退幾步,咯咯嬌笑著跑遠。


    如同一隻蝴蝶似的。


    靳言東坐在車上看著她進了辦公大樓,伸出手輕輕撫了下自己的臉龐。


    那裏,有著屬於他的小丫頭的味道!


    時間過的飛快。


    轉眼距離靳嘉睿出事已經是第十天。


    而在這其間,靳嘉睿已經被醫生診斷為性功能障礙……


    這可把靳嘉睿打擊的。


    他才二十多歲呀。


    還沒有結婚,更沒有生兒子呢。


    他怎麽能就斷了後?


    醉生夢死般的過了七天,他幾乎把自己弄成了一個酒鬼。


    這天,他又避開靳少衡夫妻兩人的視線。


    一頭鑽進了酒吧中。


    從早上喝到了中午,然後是下午,晚上,淩晨。


    其實到了最後,靳嘉睿幾乎是醉成了一癱的爛泥。


    整個人趴在桌子上又哭又是笑的。


    其間更是拍著桌子罵了靳言東,顧一念數不回的次數。


    罵著罵著,他又趴到桌子上哭了起來。


    他要絕後了啊。


    身後,一道幽幽的聲音響起來,“你想報仇嗎?你甘心自己的一輩子就這樣被顧一念給毀了嗎?”


    “我來幫你,幫你弄死那對狗男女,你敢不敢?”


    幽幽輕輕的聲音。


    如同來自於地獄的魅惑之音。


    又如同罌粟花兒,淬著毒,卻讓人趨之若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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