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嘔依舊低頭單膝跪著,“如今的突厥很亂,不知道長安令要如何做?”


    “這些你不用管,我先跟你打聲招呼,我的人要進入突厥草原。”


    默嘔稍稍點頭,“小人明白了,一切聽憑長安令吩咐,小人親征這些日子都在東突厥,小人會吩咐下去若是遇到中原人絕對不會冒犯。”


    李正倒下一杯熱茶說道:“喝杯茶吧。”


    默嘔抬頭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小人不敢。”


    李正坐下說道:“喝吧,我讓你喝。”


    “喏。”


    默嘔站起身小心翼翼拿過茶杯喝下一口。


    李正笑道:“你現在是越來越像中原人了。”


    默嘔放下茶杯躬身說道:“突厥身份是個臭皮囊,小人此生隻願做一個中原人。”


    李正又給默嘔倒滿茶水,“最近西突厥的形勢如何了?”


    默嘔回答道:“如今西突厥王室隻有一個小王子,整個西突厥的貴族也所剩無幾,現在西突厥的王廷都是小人的親信。”


    李正搖著扇子低聲說道:“殺了不少人吧。”


    默嘔笑了笑,看起來還有些得意。


    “都是為了長安令的大計,殺幾個蠻夷而已,也沒有殺多少人,西突厥的人都不聰明。”


    李正頷首說道:“成氣候了,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默嘔得意的表情僵硬在臉上,臉上的笑容沒有消失,隻是凝固在臉上,像是帶著一個石膏麵具一般。


    李正接著說道:“你會不會把我給你的兵器,你轉手賣給別人?”


    默嘔當即跪下說道:“小人不敢,小人的一切都是拜長安令所賜,若有這種事情小人天打雷劈。”


    “其實你要賣給誰,我無所謂,我要的隻是生意而已。”


    默嘔跪著伏在地上。


    李正把一粒藥丸遞給他,“這是解藥。”


    手有些顫顫巍巍地接過藥丸,默嘔低聲說道:“多謝長安令。”


    吃下藥丸,默嘔拿出一份羊皮卷說道:“這是訂單。”


    李正接過訂單看了起來,“這一次的買賣倒是比之前大了不少。”


    “如今西突厥的國庫就在小人的掌控之中,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隻不過……”


    “隻不過西突厥的國庫財富是有限的?”


    默嘔沒有反駁。


    看著默嘔的神情,看得出來這個人眼神裏的眼中厭倦,或許他想著做完一切之後可以回到關中,以一個中原人的身份在中原身份下去。


    似乎這個人骨子裏就有一種對中原人的崇拜,還是說對我有一種接近扭曲的崇拜,李正心裏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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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手中的羊皮卷李正對他說道:“你的功勞我都會記著的,貨物咱們按照老計劃。”


    默嘔躬身行禮,“小人明白了。”


    “你回去吧。”


    “明白了,小人這就去準備。”


    等到默嘔走遠之後,許敬宗這才走到馬圈。


    “吐蕃那裏如何了?”李正搖著扇子問道。


    “目前來看一切都很順利。”


    “我還以為你想說這件事急不得。”


    許敬宗聽到這話無奈笑了笑,確實這種事情急不得,鬆讚幹布不是一個蠢人,一個在吐蕃最困難的時候突然冒出來一個人口口聲聲說著可以拯救吐蕃於水火。


    要是自己是鬆讚幹布,或許會覺得那人是一個想要騙吃騙喝的騙子。


    可這人還真的做到了,甚至讓吐蕃的局勢更加好了一些,這也會讓鬆讚幹布警惕對方的用心。


    坐在馬圈邊上,許敬宗說道:“這個默嘔的變化很大。”


    李正點頭,“人都是會變的,而且大多數人都會變。”


    許敬宗滿臉的疑惑,顯然有些不理解,不過想了又想還是說道:“是不是默嘔已經有野心了。”


    李正又說道:“人是會隨著環境改變的,大多數時候一個人無法改變周遭的大環境,而環境很容易就會改變一個人,和你說句實在話其實很多年前我們都是猴子。”


    “猴子?”


    “是的,為了捕獵,我們的祖先學會了直立行走,學會了思考,便開始有些智慧。”


    許敬宗一臉茫然。


    “聽不懂是吧?”


    “確實聽不懂,在下愚鈍。”


    “說得簡單一點就是環境會改變很多事情,就像是動物為了適應冷暖,它們會長出毛發,就像是水鳥為了捕魚吃,它們就會長出很長的喙。”


    許敬宗聽完又是一陣思量,“這不是自古就是嗎?”


    “你說的自古是在認知之前,我說的是在蠻荒年代,你的認知和我的認知相差好幾萬年。”


    許敬宗倒吸一口涼氣,“長安令果然高才,竟然前連萬年以前的事都知曉。”


    李正惆悵著說道:“億萬年以前其實你是蟲子。”


    許敬宗聽到這話如雷崩在地,“長安令為何罵我。”


    “這是事實。”


    “何故?”


    “這件事要從生物的進化說起,很複雜的。”


    許敬宗嘴角使勁抽了抽,越發聽不懂李正的話語了,這個時候為人處世老道的他開口說道:“長安令的話語高深莫測,在下受教。”


    沒錯在這個年代,你和他們講進化論是一件非常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古人信奉上蒼,皇帝是天子。


    你要說皇帝的祖先是一隻猴子,很有可能會被當做妖言惑眾給抓起來。


    或者被絞刑,被五馬分屍,亦或者活活燒死。


    在這個傻乎乎的年代,做一個傻乎乎的人挺好。


    你要是想要提出顛覆這個年代的議題。


    下場也往往不是太好。


    畢竟有這麽多的前例。


    上輩子為了夢想拚搏了這麽久,現在還想讓我為了真理拚搏?


    做一個鹹魚的真理,首先就是要活得糊塗一些。


    李正自顧自喝著茶水,眾人皆醉我獨醒或許就是這種感覺了吧。


    默嘔醒得很早,天還沒亮就已經醒了。


    和妻兒叮囑了一番,默嘔披上外衣走在宵禁剛剛解除的長安城街道上。


    最近長安也發生了一件事情。


    執失思力被當今陛下流放了。


    默嘔回頭看了一眼承天門方向,承天門後麵便是皇宮。


    默嘔收緊自己的衣衫,走路的時候站得筆直。


    執失思力是罪有應得,中原人是這麽想,默嘔也會覺得自己也應該這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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