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婆打好計劃,霍靳深這才慢慢吞吞出了臥室的門……


    走到客廳,嶽父大人黑著一張臉,一副別人欠他幾萬兩銀子的表情,霍靳深想了想,最後還是又叫了一聲:“爸!”


    “閉嘴!誰許你叫我爸的?”


    “我們結婚了。”


    這五個字說得理所當然,霍靳深還道:“以前就結過,現在又結了,前前後後一兩本結婚證,我不叫您爸,還叫穆董嗎?”當然,如果你喜歡聽我叫你穆董我也不是不能勉為其難,但就目前而言……


    還是得先讓穆盛南習慣自己這一聲爸,才算是認可。


    隻是,霍靳深的算盤打得好,不代表穆盛南會認可:“結了又怎麽樣?還可以離的……”


    “爸……”


    霍靳深不管,又叫,這一聲聲的爸叫得穆盛南額頭上的青筋直突突然,正煩得要罵人,門口,突然又進來一個人。


    那時,霍媽媽道:“離什麽離?你說了算啊!又不是你嫁給我兒子?”


    “媽……”


    看到母親的那一刻,霍靳深也呆了一下,雖說她早就讓穆沐給老媽通風報信了,可這前前後後也沒有20分鍾吧?


    他媽就來了?


    這也太快了一些……


    想到這裏,他不由又看了眼自家的門,要知道,剛才穆盛南進料來時就沒有敲門直接就進來了,可現在自家老家也是直接就進來了。


    這門到底是有鎖還是沒鎖來著,怎麽這把大鎖在這倆‘老人’麵前就跟沒有似的呢?


    就在霍靳深暗暗下決心要換鎖的時候,他媽卻突然道:“進去陪你媳婦兒,這裏我來處理……”


    正有此意,所以霍靳深二話不說,起身就要走。


    但穆盛南不許,正要上前拉人,卻被霍媽媽又一把扯了回去,霍靳深於是立刻趁機溜回了房間,爽快地將戰場留給了老一輩……


    拗不過霍媽媽的堅持,穆盛南最後還是沒能抓住霍靳深,隻是,眼看著霍靳深又回了臥室,老男人俊挺的眉頭又不自覺地擰了起來。


    “我不跟你談。”


    聞聲,霍媽媽完全不聽的樣子:“怎麽?怕我啊?”


    “這是男人之間的事。”


    這一點,霍媽媽可不認同:“可是,那個男人是我兒子。”


    從年輕到年老,無論是四十年前還是現在,穆盛南似乎從來沒有贏過她一場。


    總歸都是說不過她,他索性也不說了,隻道:“你是一定要跟我抬杠了是嗎?”


    “明明是你要跟我過不去,好好的日子不過,你非要來矯情。”


    “我,矯情?”


    霍媽媽白眼他,給他一個你確實很矯情的表情,然後才說:“行了,我不跟你吵,咱們談談,好好的談談……”


    “我和你沒的談……”因為談什麽都是你說了算,再談下去我這就要被迫簽下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了,所以……


    不談!


    “結婚這樣的大事不跟我談,你還想跟誰談?”


    以為霍媽媽指的是兒女親事,穆盛南這時又惱了起來,大聲道:“他拐了我的女兒,我不跟他談難道還跟你談?不談……也沒有談的必要。”


    “我是說我們倆結婚的事,你還要跟我兒子談不成?”


    “……”


    什麽?


    一時震驚,穆盛南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直愣愣地看著霍媽媽時,卻見她又媚眼如絲地瞅向他。


    嬌軟地撞了他一下:“怎麽?你不想?”


    穆盛南:“……”


    不想?


    開什麽玩笑?怎麽可能不想?


    隻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和霍錦蓉還會談及結婚的事情,畢竟,他們都不年輕了,婚姻那本證,對他們來說也不過是一張紙。


    可是,當她真的在自己麵前主動提及了結婚兩個字,穆盛南還是呆住了……


    結婚?


    他真的沒有聽錯嗎?


    “你別不出聲啊!你不出聲,我怎麽知道你答應不答應?”


    “我不答應,也不同意!”


    本想把話說得更絕情一些,可那些曾說過的你以為你配,你以為你還有資格做我穆盛南的妻子之類等等的話,他卻一句也說不上來了。


    隻是一個勁兒的搖頭……


    看他這死樣子,霍媽媽不高興了:“穆盛南,這句話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不明顯麽?我穆盛南雖是你想甩就能甩的,但現在已不是你想嫁就能嫁的人了。”


    這話雖實,但怎麽聽怎麽讓人不高興。


    霍媽媽也知道他說這些是氣話,所以再有情緒也不跟他計較,隻逼問他:“少跟我說那些有的沒有的,我隻要你一個句話,娶,還是不娶?”


    “不娶!”


    一次拒絕算給他機會,可二次還樣就……


    霍媽媽這時也笑不下去了,拉長了一張臉:“穆盛南,你別太過份!”


    “我過份?”


    他笑了一下,有些苦,但還是很清楚地問出了那一句:“你是真的想嫁給我,還是想為你的兒子?”


    這話一出,霍媽媽明白了,原來這矯情的男人還是在擔心自己不是真心想和他在一起。


    但,此時她會這般主動確實也是為了兒子,話是說不清楚了,她幹脆也不解釋,隻眸流一轉,反問他:“為什麽不可以都想?”


    “人,不可以太貪心的……”


    不可以麽?


    為什麽不可以?


    霍媽媽原本閃亮的眼底拂過一絲淡凜,她說:“以前就是不貪心,所以才錯過了很多人很多事,現在我半邊身子都快要入土了,為什麽不能貪心一次?”


    穆盛南:“……”


    見他不語,霍媽媽似乎是越說越來氣了,又鏗鏘有聲道:“誰知道我還能貪心多久?誰知道?你又還能矯情多久?穆盛南,我們真的還要這樣繼續下去嗎?”


    “錦蓉……”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所以,願用餘生來償,你要是覺得不夠,下輩子,下下輩子,來生來世,生生世世,我才能來還你,這還不行嗎?”


    穆盛南:“……”


    下輩子,下下輩子,來生來世,生生世世……


    真的嗎?


    她沒有騙自己嗎?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她償還什麽,會這麽忐忑,不過是因為怕她不是真心想和自己在一起,可是,她竟說了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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