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多年,就算是兩人的關係都到了曾以為會相伴一生的地步,可裴俊堯也是惜於說愛的。


    除卻最初的表白,他幾乎不怎麽說這三個字。


    可今天,他又說了,還是在她們的關係變成了這般難看的境地之下說出來的。


    說不動容也是假的!


    但動容不是心動,更不是心軟,就算他說了愛,就算他的表現真的讓沐顏若感覺到他沒有說謊。


    但,他可以自欺欺人,她卻不可以!


    在他任由阮婧上了他的床的那一天開始,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是個原則性強到近乎有精神潔僻的人,如若不然,她也不會因為三年前的事情而自卑到現在。


    所以,用力掙紮,她幾乎是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直到最後一根的時刻,他把頭擱在他的肩頭,語調哀傷,聲音更是低得隻有他們倆人才能聽得清。


    “你知道的,我一直愛你,從小到大我沒有像愛你一樣愛過別的女人,就算是阮婧,那也不過是我一時衝動犯下的糊塗錯,這一點,就算我不說,你不也想得到麽?為什麽你就是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還掰著他手指的手,微微一遲……


    須臾,更為用力地扯開,然後轉身,她冷著一雙眼看他,說得又清楚又殘忍:“可我……不愛你了。”


    這五個字,她說得平靜,卻生生戳到了裴俊堯的心尖上:“為什麽你可以這麽輕易就放棄?你口口聲聲說我背叛了你,可你呢?你都做了什麽?啊?你原本就不是……”


    說到這裏,裴俊堯自知失言,當時便收了口,可沐顏若卻妙眸凜凜一眯,笑著反問:“說啊!繼續說下去啊……”


    “小若……”


    他又試著來拉她的手,她卻用力一下拍開了,冷哼道:“你不說是吧!我替你說……你想說我原本就不是處女,你想說我原本就是個不幹淨的女人,所以也不能跟你要求幹淨對麽?”


    話說到這個份上,沐顏若整個眼神都冷了下來:“裴俊堯我還告訴你,和你在一起的三年,我特麽自問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就算我沒有把那片膜留給你,那也是發生在我們交往之前的事兒,談不上背叛……”更何況,她還不是自願的。


    雖然,這最後一句她不想跟他提,但該說明白的,她也一件都不會落下:“所以,你別特麽總跟我提那事兒,既然你這麽在意那破玩異兒,就好好待你的阮小姐吧!她不是給了你想要的那玩異兒麽?他不是在你床上流了那麽大一灘血麽?怎麽,這也不能滿足你?”


    長長的一段話,冰錐子一般紮心!


    裴俊堯低著頭,一句反駁的話的也沒有,隻是紅著眼睛,好半天後,還是低聲下氣地求她:“小若,我忘不了你……就算你對我再凶,對我再狠,我也忘不住我們在一起的十三年,小若……我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不會再犯了?”


    “你讓她再給你一次機會,那我呢?”


    這個聲音是……阮婧!


    自她們三人決裂,沐顏若從未想過自己竟還有一天會期待這女人的到來,不過也好,她來了,自己就可以解脫了。


    所以,伸手就將自己不要的男人推到了阮婧的身邊,她冷笑:“不打擾你們了。”


    “小若,你不要走……”


    手又被拉住的同時,沐顏若臉上的不耐煩明顯得藏都藏不住,狠狠回頭,給了他一記怎麽看怎麽狠的眼神。


    沐顏若近乎指責地喝斥:“裴俊堯,別讓我更加看不起你!”


    話落,她已懶得再看這兩人半眼,直接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暗的轉角,裴俊堯的目光卻一直不肯收回,看得刺眼,阮婧忍不住出言提醒:“俊堯,我才是你女朋友。”


    聞聲,裴俊堯原本還癡癡纏纏的視線終於收了回來。


    隻是,就算是回首看向她,眼底卻再看不見一絲溫柔:“你應該很清楚自己是怎麽成為我女朋友的,所以,不用一直提醒那些不算美好的事。”


    若說初時的新鮮還能讓他對阮婧客氣的話,那麽,過了那段新鮮期之後,這個女人對他來說,除了嬌好的身材對他還有些吸引力的話,其它的根本什麽感覺也談不上。


    更何況,她最近的表現也讓裴俊堯很失望,所以,連帶著他也開始遷怒阮婧。


    要不是她,他也不會一時意亂情迷。


    要不是她,他也不會和沐顏若分開。


    所以,現在她跟自己提什麽女朋友他隻覺得諷刺,心裏卻毫無愧疚之感……


    大抵,倒貼的女人都是這麽討人嫌的吧!他都那麽厭棄她了,她卻一直纏著自己,裴俊堯很煩,很煩……


    於是手一抽,直接避開了阮婧的碰觸。


    看出他對自己的冷淡,阮婧的眼睛也紅了:“她是不可能再回頭的,你為什麽還要纏著她?”


    “我和她之間的感覺,不是外人可以理解的,我知道,隻要我像以前一樣,她總有一天會原諒我。”


    “原諒?”


    聽到他的話,阮婧連聲調都變了。


    這就是她愛了十年男人,這就是她連十年閨蜜也放棄了的男人,他在跟自己把什麽都做了之後,現在居然當著自己的麵,說著想要另一個女人原諒他的話。


    究竟在他心裏,自己算是個什麽?


    床伴?還是約啪的對象?


    想到這裏,阮婧的眼底紅絲密布,扯動著唇角的樣子甚至有些猙獰:“你真的以為沐顏若不和你在一起是因為怪我和你上了床?”


    “除了這個,怎麽可能還有別的原因?”


    看著麵前這個過度自信到盲目的男人,阮婧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心裏恨得都快滴出血來了:“有沒有別的原因,你跟我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話落,阮婧轉身就走,一幅也不打算勉強他的樣子。


    若她表現得跟平時一樣,非要纏著他去的話,裴俊堯隻會覺得倒味口,甚至是厭倦,可她現在這樣,他反倒有些好奇。


    不想去,但又怕錯過什麽重要的事情,所以,就算心裏不是很情願,但,好奇心的驅使之下,還是下意識地跟上了她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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