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她現在就想挖個地洞把自己給埋進去。而不是在這裏像個傻子一樣看著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刺對方。


    就在這時,盛君言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怔在原地的話。


    夏晴珊原本正在下意識捏著自己的衣袖,當盛君言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忽然一下子把自己的衣袖給扯開了。


    布料撕裂的聲音傳來,一排排的線頭露了出來……


    她的心好像也被撕裂了一般,露出了很多線頭。甚至有風吹了進來……在那空蕩的心裏起了回聲。


    隻聽盛君言霸道無比的聲音傳來,帶著不可一世的高傲冷琚——


    “她是我上了心的女人,輪不到你來管!”


    表情囂張到不可一世,幽深如潭底的眼神裏充滿了殺氣。臉上寫滿了狂妄不羈,就好笑在宣誓自己的主權一樣。


    那麽的理直氣壯,那麽的振聾發聵!


    聞言,蘇晨眼裏的光黯淡下去。原本的堅定被震驚所取代!


    “盛……”


    他想說什麽,但是話到了嘴邊,忽然被堵住了似的。就像有一根魚刺卡在喉嚨裏,感到極度的不舒服。


    周圍的人群,因為盛君言的這句話開始躁動起來。


    有一個站在蘇晨後麵的小護士非常驚訝,就像聽到了什麽驚天猛料似的,嘴巴遲遲合不上。


    她和另外一個護士嘰嘰喳喳的八卦起來。


    “天啊!原來,這夏晴珊和盛君言真的有一腿?我之前還以為她隻是和蘇晨有一腿,沒想到……嘖嘖。”


    “是啊,虧得她那天還在羅莉莉並且說自己對盛醫生沒有意思,想不到現在這麽快就把他給勾搭上了。看來無風不起浪這句話真的是對的。以後,咱們可千萬不要輕易相信某些人!知人知麵不知心,這句話指的就是她!”


    “也就是說,夏晴珊同時和這兩個男人有一腿?”


    “就是,不要臉的女人!”


    聽著兩個護士的議論,蘇晨的臉色越來越黑。


    他的是腦袋裏就像“砰”的一聲炸開了鍋似的,鍋裏的各種配菜在他的腦海裏流動著,攪的渾濁不堪。


    他慍怒的轉過身去,壓抑住心裏的怒氣,對那兩個護士說:“請你們不要亂說。”


    兩個護士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走了。


    說完,蘇晨都知道自己說的是真是假。心裏仿佛被人重擊了一拳,那快地方徹底淪陷了下去,傳來隱隱的傷痛。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一直在堅守的到底是對是錯。他要那兩個小護士不要亂說,也許他自己就在亂說。


    不,不是這樣的!


    雖然盛君言對夏晴珊上了心,但是這不代表夏晴珊會喜歡他。隻要夏晴珊沒有真正說出口,他就還有一絲希望不是嗎?


    他是絕對不會輸給盛君言的!


    她是我上了心的女人。


    這句話一直回蕩在夏晴珊的腦海裏,她癡癡的站在原地。原本握住袖子的手依舊握著袖子,就像被定住了一樣。


    忽然,她猛的反應過來。


    當她反應過來時,才意識到自己的臉已經滾燙不堪了。


    而周圍那些射向她的眼神很是刺眼,每一個目光在她看來都含著嘲笑和審視!


    雖然並沒有做錯什麽,但她感覺無地自容。


    沒有多想,夏晴珊落荒而逃。


    高跟鞋的聲音漸行漸遠,就像逃兵似的,生怕自己走慢一步。


    就算想走慢一步,會被裏麵的人吃掉似的。


    她害怕這個戰場,害怕這裏的一切,害怕這裏的每一個人,尤其是盛君言!


    看見夏晴珊嬌小的身影離開,蘇晨二話不說就追了出去。


    很快,他修長的身影也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中。就像一道閃電一樣追了出去,臉上的表情很是焦急。


    圍觀群眾中有很多人瞪大了雙眼,大家都很難想象,他居然會為了夏晴珊這樣一個女人跑得那麽快,就好像生怕她會自盡似的。


    事件中心的四個人已經走了兩個。


    圍觀群眾的視線紛紛投向盛君言,希望他說些什麽。


    盛君言冰冷的視線掃到阿姨身上,眼底閃過一絲不屑,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響起:“你到底要多少錢?直接說。”


    他早就一眼看出來了,這個中年女人是想訛錢。如果她真的隻是想讓夏晴珊給她跪下的話,就不會裝腔作勢了。


    任何人都知道,一跪抵不上9000塊,然而她還執意讓她跪,這裏訛錢的意味還要再明顯一點嗎?


    也就是那個傻女人看不出來。


    隻有讓她走了,他才能安心的在這裏和人談判,不用擔心被人戳中軟肋。


    話落,他轉頭看了門口一眼。夏晴珊的身影早已從那裏消失。確認她沒有回來之後,他淡淡的收回視線。


    阿姨著急的拍起了自己的大腿,就像被人誹謗了似的。


    “小夥子,你瞎說什麽?我要的是道歉!道歉你都不懂?”


    “嗬。”


    盛君言冷冷的笑了一聲,就像在看一個天大的笑話似的!


    如果這位阿姨要的真的隻是道歉的話,那她就不會讓夏晴珊走。


    剛才他口口聲聲讓夏晴珊出去時,她也不會一句不吭。他早就看清楚了,她想要什麽,在他麵前演戲隻是無濟於事。


    隻是看在她年紀這麽大的份上,不想戳穿她罷了。


    見阿姨打死不認賬的樣子,盛君言明白了她為什麽嘴硬。


    他淡淡的轉移視線,冰冷的聲音響起:“大家都出去吧。”


    有人疑惑道:“為什麽要我出去?有什麽話不能當麵說嗎?難不成你們有什麽話是害怕別人知道的?”


    盛君言沒有說什麽,嘴角含著一絲冷笑。


    李大哥揚聲道,“別亂說了,讓我們出去就出去吧。別在這裏給人家添亂了!”


    很快,在李大哥的號召下,大家都出去了,並且把門給帶上了。


    房裏隻剩下盛君言和阿姨夫婦。


    他冰冷的視線淡淡看向阿姨,薄唇輕啟:“直接說,開價多少?”


    阿姨機靈的眼珠轉了轉,考慮了一下之後,用手指在空中比劃了一個二。


    她顫抖著雙唇說:“這……兩萬行嗎?”


    盛君言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看見男人不說話,阿姨心虛起來。


    她知道自己開價高了,心想怕是盛君言覺得自己太過分了。想了想,還是打算降價。


    生怕盛君言會走,她急忙忙的接著說,“那就這樣吧,一萬五總行了吧?要知道我們家老頭子差點被她給弄死了。這條命,可是我從閻王爺麵前拉回來的。如果沒有一萬五的話,我可不會善罷甘休的,這營養費啊什麽的都得花好多錢呢……”


    阿姨喋喋不休的說著,盛君言失去了耐心,冰冷的開口道:“夠了,一萬五,成交。”


    阿姨臉上裂起了大大的笑容,很是滿足。這個笑容,是她進這個衛生室以來的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


    很快,這件事情就平息了。


    阿姨得到了錢之後,很快就帶著自己的老頭子出了衛生室。


    盛君言從自己的賬上轉了錢給她之後,又繼續回到了辦公室裏工作。對這件事情隻字不提,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似的。


    衛生室也漸漸恢複平靜……


    …………………………………………………………


    河邊。


    傍晚和煦的陽光照射在青青草地上,河水平靜得就像一麵鏡子一樣。


    偶爾有微風吹過,吹起她的發絲……


    發絲輕輕撫過她的臉頰,擦過臉頰上的淚痕。


    這裏的水特別清澈,能看見底部的鵝卵石和遊過的小魚。空氣清新的空氣中帶著淡淡的花香,能讓人心神舒暢。


    然而,這個舒適的氣氛並沒能讓夏晴珊的心情好轉。


    她一個人蹲在河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抱著膝蓋哭著。


    她是赤著腳的,踩在石頭上,腳上還沾了一些石頭上的青苔。她的旁邊是早已經脫下高跟鞋。


    腳底傳來石頭的冰涼,這份冰涼讓她更加清醒,清醒的認識到自己到底犯了多大的錯誤。


    眼淚早已經弄濕了一大片的衣服,然而她並沒有停止的跡象。任由眼淚肆無忌憚的流著,任悲傷泛濫成河。


    蘇晨淡淡的站在她身後看著她,挺直著腰背,身材好的就像模特似的。


    此時,他溫潤清澈的臉上寫滿了憂愁,緊緊的蹙著眉頭,就那麽看著她哭。


    她哭,他在心裏陪著她一起哭。


    甚至,想代替她留這份眼淚。


    隨著夏晴珊哭的時間越來越長,眼看著太陽快要下山,蘇晨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走上前去安慰她。


    他溫暖的手掌搭在她纖細的肩膀上,柔聲安慰道:“晴珊,你不用內疚的。”


    夏晴珊一邊哭一邊說,“我以後再也不會犯這種錯誤了。”


    “沒事,記得就好,吃一塹長一智嘛。”


    眼淚依舊止不住的流下來,就像打開了的水龍頭一樣。她依舊哭著,蘇晨溫柔的聲音就像潤物細無聲的春雨一樣,滋潤在她的心裏。


    她也知道吃一塹長一智這個道理,但是她就是想哭。


    眼淚止不住的流,越哭越覺得自己不爭氣!


    如果當初自己多看一眼的話,也許就不會有現在的這一切了。她也不至於在別人麵前那麽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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