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闌珊緊緊地握住手機,轉過身去,對慕夜廷露出一個十分甜美的笑容:“你乖乖睡覺,我去做飯,好了叫你。”


    慕夜廷微微一笑:“快點,我很餓。”


    夏闌珊點了點頭,替他蓋好被子,輕輕地帶上門下樓去了。


    …………


    關上門,夏闌珊鬆了口氣。


    還好,剛才沒有在慕夜廷麵前露出破綻。


    攢著門把的手軟弱地垂了下去,夏闌珊的身子也順勢靠在門上,輕輕地,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眼睛像是吹進了沙子那般難受,心也同眼睛一樣難受。


    隻有在四下無人的時候,她才會露出這個樣子。


    她自認為這些年自己已經變得很堅強了,這是到了這個時候,一切的堅強都變得很勉強。


    這是她回國以後第一次,這樣失魂落魄。


    手機的屏幕亮了亮,她低下頭,再一次看到羅永的信息。


    [傭人都遣走了。]


    她忍住鼻尖的酸意,死死咬著嘴唇。


    陽光從二樓的窗戶滲進來,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暖意。


    夏闌珊深深地吸了一口,轉身下樓,每一步都走得十分沉重。


    而臉上的表情,卻因為越來越接近裴星瑤,而漸漸變得平靜下來。


    …………


    客廳。


    羅永的辦事效率很高,傭人都被遣走了,兩個孩子還沒有回來。


    此時此刻,這裏隻有夏闌珊和裴星瑤。


    她目光冷得就像千年的霜雪,連一向目中無人的裴星瑤,都不禁被她的眼神微微震懾


    沒等夏闌珊開口,裴星瑤已經歎了口氣:“夜廷現在一定很痛苦吧,高燒不退,頭昏腦漲,食欲減退……他的身體很好,我跟他結婚這五年,一直把他照顧得很周到,很少見到他生病的。”


    她的語氣不禁有些得意。


    她和慕夜廷是法律認可的夫妻,而夏闌珊隻是前任。


    “不是很少見到他生病,而是很少見到他吧。”夏闌珊的聲音沉穩的可怕。


    裴星瑤目光一涼,突然緩緩地笑了起來,張口說了一句話,全部都是慕夜廷如今的症狀。


    她不用明說,夏闌珊心裏也有數了。


    這件事情果然是裴星瑤幹的,沒想到她這麽狠心,為了拆散他們,已經連慕夜廷的身體都不在乎了。


    這根本就不是愛,而是一種病態的占有!


    “夜廷的病,誘因是什麽?”


    夏闌珊依然表現的很平靜,單刀直入,沒有一句廢話。


    裴星瑤雖然驚訝於夏闌珊的變化,但卻依然很得意。


    她勝券在握。


    五年前可以趕走夏闌珊,五年後也一樣,畢竟,慕夜廷隻有一顆心,既然夏闌珊先住進去了,那就隻好把她趕出來了,隻有這樣自己才能進得去。


    “告訴我!”


    夏闌珊的聲音十分強硬。


    裴星瑤臉上的笑容透出森冷:“告訴你,憑什麽?你知道我等這一天多久了嗎?”


    夏闌珊吃了一驚,她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情並不是她孤注一擲的反抗,而是蓄謀已久的陰謀。


    她心裏雖然覺得不妙,卻還是強行鎮定下來:“你從一開始就已經算計好了嗎?”


    裴星瑤顯得更為得意了,她臉上那種陰森的笑容簡直讓人背脊一涼。


    “對,我一早就算計好了。”


    “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裴星瑤道:“五年前,我和夜廷結婚之後。”


    承認了又有什麽關係?反正他們現在,並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


    慕夜廷,隻能回到她裴星瑤的懷抱裏,才有活路!


    夏闌珊壓製住心頭的不適,眼神帶著些許驚怒:“那個時候我已經和他分開了!”


    “可是他的心裏依然還有你!”裴星瑤的眼神刻毒而淩厲:“這麽多年,我都沒能走進他的心裏,憑什麽你就可以輕易走進去?”


    她近乎瘋狂地指著夏闌珊的鼻子怒吼:“你覺得你配和我相提並論嗎?我有高貴的出身,我可以幫他完成他的心願,可是你呢?你除了給他生過兩個孩子,你為他做過什麽?”


    麵對她的瘋狂的怒吼,夏闌珊卻始終平靜以對:“我可以為他建立一個家。”


    就這麽輕描淡寫的幾個字,深深地刺進了裴星瑤的心裏。


    家……


    慕夜廷的家難道不是應該由她來完成嗎?


    夏闌珊算什麽?一個卑賤的女人憑什麽替慕夜廷建立一個家!


    “如果沒有我,慕夜廷會死的!你就這麽自私,要親眼看著他死嗎?你真是一個惡毒的女人。”


    這樣的道德綁架,夏闌珊已經經曆過很多次了,所以裴星瑤的話對她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如果沒有我,慕夜廷會生不如死。那你又為什麽不放手呢?其實你跟我比起來,也不見得有多好。”


    裴星瑤沒有想到她會這麽說,她從沒有想到,五年那個任人宰割的夏闌珊,今日居然也會站在她的麵前回擊她。


    裴星瑤搖搖頭,笑容淒厲陰冷:“我本來就是一個壞女人,我早就已經想通了,就算得不到慕夜廷的心,我也要永遠把他留在我身邊,我得不到的,我寧可毀掉也絕對不施舍給別人。”


    都說偽君子比真小人更可怕,可是在夏闌珊看來,裴星瑤還是個偽君子的時候,最起碼在意顏麵和道德的,她哪怕是恨毒了自己,也不會當麵謀害自己。


    反倒是現在撕破了臉,夏闌珊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她現在就像是一隻脫掉了羊皮的狼。


    “我再問你一次,他的病,誘因是什麽?你給他動了什麽手腳?!”


    與其與她耗下去,不如更強勢一點,反正現在裴星瑤已經沒有人為她撐腰了。


    “如果你不說的話,就別想離開這裏。”


    裴星瑤冷笑起來:“我為什麽要離開這裏?我本來就是這裏的女主人,應該離開的人,是你!”


    夏闌珊死死地握緊拳頭,平靜地直視裴星瑤:“你好像忘記上次你是怎麽被慕夜廷丟出來的了。”


    裴星瑤的目光陰沉可怖,她的笑聲也格外森冷:“那又怎麽樣?你就一定覺得我不可能卷土重來嗎?你別忘了,當初他選的人是我,這五年來陪在他身邊的人也是我,我才是真真正正的慕太太!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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