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蠻急得就快要哭出來了,看著他此時還在硬撐的樣子,愧疚自然是不用說的,人家景瑜學長那麽好心的收留她一夜,又帶昏迷的她來醫院檢查,還體貼的什麽都不過問,一切任由她自己願不願意說。


    但是自己......


    自己不僅給他帶來了這麽多麻煩,而且還給他帶來了傷害,這讓一貫低微自己,不愛與人添麻煩的她來說,很是難受的。


    所以欲哭無淚也算是正常的情緒表達,偏偏看在顧子煬更是難受,因為白景瑜受了一點皮外傷就至於這樣?


    害怕再這樣僵持下去場麵會更加不好控製,左煜看著顧子煬緊握的拳頭沒有半刻放鬆,便自作主張勸著於小蠻離開白景瑜身邊,悄悄在其耳邊說了一句。


    “於小姐,要是想他無事的話,我們還是先行離開吧。”


    說完半是強製性的拉著於小蠻上了顧子煬的車,若是顧子煬做這一切於小蠻心裏的執拗起來,可能不會屈服,但還左煜來她卻知道他是為了局麵著想,也是為了她好,所以隱忍著離開,對白景瑜充滿嗎歉疚。


    顧子煬看了一眼白景瑜之後,忍住了心裏更大的怒火上了車。


    於小蠻坐在顧子煬的身旁一邊忍住泫然欲泣的眼淚,一邊目不斜視,但是顧子煬卻從一旁拿出了一份病例放在她的麵前。


    隻是瞄了一眼,於小蠻一下傻住了,自己還沒有決定告不告訴顧子煬懷孕的事情,但是他卻已經知道了?對啊,他是有通天本事,既然能夠找到自己在這裏,那麽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也很正常了?


    “你知道了.......又怎樣?離婚還是生下來離婚?”


    顧子煬從開始一直沒有好過的臉色更是暗沉,在車窗的陰影裏他仰天依靠在座椅之上,嗓音變得暗啞起來。


    “離婚?”


    重複著這個詞,語調裏全部都是難以置信的腔調,於小蠻居然敢跟他提出離婚?在懷孕之後。


    即便這兩天已經不是聽到一次離婚的字眼,但是那些在他眼中全是自說自話的無聊,於小蠻不一樣,這段婚姻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她居然也提出離婚這個說法?


    “對啊,離婚,你不要害怕我不答應,何必委托其他人過來說,協議書拿出來吧,昨晚我太累了不想簽,現在拿來,我立馬簽下。”


    不要說顧子煬並不知道所謂的離婚協議書在哪裏,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委托了誰,敏銳的察覺了這裏麵有很多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的誤會。


    “你懷孕了,現在卻想離婚,你知道這樣做你會麵臨著什麽嗎?”


    於小蠻疑惑,還會麵臨著什麽?麵臨著任何問題都不會比昨晚看著他和藍晴做~愛更讓她窒息苦悶到極致。


    無非是一個人帶著孩子,無非是孤立無援全部靠自己一個人,這些種種的艱辛就算自己想象不到,卻有信心可以度過。


    所以於小蠻並不畏懼顧子煬這樣的說法,看著他,目光堅定。


    “什麽我都可以麵對,但是孩子的生死、自由我不許你插手。”


    顧子煬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她不會知道當他得知她懷孕後他心裏的那種狂喜。


    猶記得剛剛從醫生那裏得知於小蠻懷孕的時候,他的心髒傳來的短暫失常,仿佛得到世界一般的滿足,又仿佛期盼已久的一樣東西突如福至,那種歡心和幸福是他長這麽大從未感受過的。


    他想見她,想抱她,想親她,告訴她他有多開心。


    他立刻抬起腳步要去尋找帶給他所有感觸的這個人,但是卻見到她陪在另外一個男人身邊,紮眼的站在一起,那種畫麵他想要撕裂,忘記了一開始的激動幸福感,忘記懷著孕的人。


    現在安靜下來,回憶起剛剛差點誤傷於小蠻的事情,內疚讓說話都變得小心。


    “小蠻,你想得太多了,先好好休息一會。”


    看著於小蠻臉上的憔悴還有眼下的烏青,顧子煬此刻想說什麽都說不出口,話語被咽下,隻想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就這樣簡單不含任何意思。


    於小蠻本來以為還有好好的一番力爭,都沒有想到顧子煬卻臨陣退縮了?是他還沒有想好怎樣安頓自己?沒有想好怎麽和她離婚嗎?


    天邊泛起了夕陽的橘,看著看著她眼裏的疲憊不加掩飾,昏昏欲睡,好像的確是勞累了很久,不管是心裏還是身體。


    慢慢就真的閉上了眼睛,本來好多想要爭取的要求和關於孩子的想法都被擱置在一旁了,也好,或許養足精神再來跟他談要好一些。


    黑暗之中頭枕到了一個安心的懷抱,氣息是那麽讓人留戀,讓她陷入安眠。


    顧子煬一動不動,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裏,連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柔和,肩頭上沉睡的人,放佛就是擁有了整個世界一般,這樣奇異的滿足感,是以前任何時候、任何成就都不能帶給他的。


    此時顧子煬意識到,或許於小蠻對於她來說很重要。


    “顧總?顧總、我來抱著太太進去?”


    顧子煬回神,看著左煜已經將車開到了家中搖搖頭,示意自己親自來。


    左煜沒說什麽,自然也就走開了,顧子煬的動作是從未有過的謹慎,害怕吵醒了懷裏的人,但是因為這幾天心力交瘁,又經曆了昨晚的一切,其實於小蠻早就想好好的躺下來睡一覺了,奇怪的是在白景瑜的家中雖然也能夠睡著休息,卻不如靠在顧子煬懷裏肩頭睡得香甜踏實,睡得那麽的安心無擾,或許就連她自己也並不知道,信賴給了一個人,卻並不能夠再給另外一個人相同的一切了。


    回到了家中,已經是燈火通明的夜晚了,於小蠻睡得這樣的香甜,臉上的戒備與苦惱也消失了,任何人都能夠看出她的安心,所以顧子煬舍不得讓她起來吃飯,便想著不如等待著她自己睡醒之後再說吧。


    然而於小蠻睡著的這段時間裏麵,顧子煬還一動不動的坐在床前,就靜靜的看著她的睡顏,不覺得厭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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