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朵被他推了個人仰馬翻,還沒來得及坐起來,陳來慶已經不由分說解開褲子就往裏爬,順便“砰”的一聲把後座的門給關上了。


    “你幹什麽你!”


    顏小朵大聲叫著,用力去推去打,就連還在前座的司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有些尷尬地回身。


    “慶、慶少爺,大少爺讓我給您開車,可您不能在他車上……”


    陳來慶正忙著拉扯顏小朵身上的衣服,頭一揚就喝。


    “你他媽少給我廢話,開車!”


    司機不答應。


    “大少爺讓我看著您,您在流砂市不能再惹事了,到時候大少爺一定不會放過您的!”


    顏小朵抬手打過去,正好被陳來慶抓住雙手手腕往頭頂壓去,後者儼然已經大怒,衝那司機吼。


    “他陳禮衡算個什麽東西!我也是姓陳的,陳家的一切我都有份,你的工資我也有份給,別他媽張嘴閉嘴的大少爺!”


    顏小朵突然不再掙紮了,瞪大了眼睛望著麵前的男人。


    “你、你認識陳禮衡?”


    陳來慶來興趣了。


    “怎麽,你還想認識我哥?”


    顏小朵一瞬有些說不出話來,上身的衣服已經讓陳來慶用力給扯開了不少。


    這一扯,春光乍泄,昨夜她同陳禮衡糾纏的那些痕跡也還遍布在身上。


    陳來慶隻看了一眼,就有些怒火中燒,發起狠又給了顏小朵兩記耳光,一下把她的頭都打暈了。


    前座裏的司機看不下去,再次出聲。


    “慶少爺,你要再這麽胡來我隻好給大少爺打電話了!”


    陳來慶兜頭就給了那司機一拳,還從後座裏撲到前座去卡住他的脖子。


    “少他媽給我在這拿著雞毛當令箭,小爺就不吃你這套,回頭一樣有辦法把你給炒了!”


    陳來慶忙著同司機吵架,顏小朵的頭就算再暈,這時候也條件反射地從身後用力推了陳來慶一把,陳來慶沒有準備,整個人向前座撲去,顏小朵就在這當頭想奔下車去。


    可是,她剛一動彈後腦勺的頭發就被抓住了。


    她疼得微眯了下眼睛,陳來慶已經又從身後撲上來,一把將她扣在座位上。


    陳禮衡從外麵回到陳家大宅的時候,宅子裏已經又鬧過了一通,還是為了陳來祺那破事兒,對方好像就在這節骨眼上訛上他們家了,給了大把的錢還不夠,還總提這樣那樣的要求。


    “反正我們是沒有辦法了,這事兒我們家老陳不能出麵,京城裏多少雙眼睛在那裏盯著,夏明懷這下可得勢了,那些夏黨可不天天把我們瞅著?老陳不方便出麵的事情隻有我出麵,我不方便的時候這事兒還隻有禮衡去辦了。”


    陳禮衡一聽見自己的名字就不高興,進了屋,果然看見上次還在他們家裏鬧得不可開交的慶媽正坐在陳父的對麵,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陳父一應地敷衍,其實也並不想要理他們,可畢竟是宗族裏的事情,他既然接管了家業,就不能真的置之不理,正在煩惱,景薇已經起身走到慶媽的身邊坐下。


    “嬸嬸您先不要著急,我已經托我爺爺在京城裏問,先給來祺組個最頂尖的律師團隊,先把這件事給定個性,這樣後麵的事才好處理。”


    “還用怎麽定性?”


    陳禮衡的聲音突然竄出來,引得一屋子的人都仰起頭去看他。


    他一身淺灰色的西裝,一進來就把外套脫了,任傭人接了過去。


    他慢條斯理地走到跟前,先同陳父打了聲招呼才去看慶媽。


    “我記得之前我已經說過了,這事我不會幫,陳來祺他這麽了不起,都敢非禮婦女還逼人跳樓了,他就應該到牢裏去好好反省。”


    “你!”


    來慶媽正要著急,同她一起來的那幾個宗族裏的長輩已經嘰嘰喳喳吵了起來,無非是說陳禮衡這幾年越來越不像話,越來越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二嬸,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同您說這樣的話,小事上您不讓他警醒,不讓他知道做錯事的後果,以後他還得幹出更大的事讓您來收拾。”


    “你!你怎麽說話的啊?哦!陳羽歌他是你親弟弟,不管他做錯了什麽你都幫他,到了我們家來祺這裏你就不幫了是吧?”


    慶媽又哭又鬧,簡直沒完沒了,陳父已經從高位上退下來多年,這家裏現在當家做主的人就是陳禮衡,他說不幫,其他人便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通過哭鬧來逼他妥協。


    可是陳禮衡呢?


    要說硬氣的時候他這人也還是真硬,隨便慶媽以及那幫人怎麽鬧,他都是一副淡淡的特無所謂的樣子。


    陳父陳母看得著急,想要出聲管管又覺得自己的長子從來都是最有分寸的一個人。


    於是協調的工作幾乎都是景薇在做,待景薇勸得那幾人又先回去,陳母才拉著她的手抹眼淚。


    “薇薇,媽媽真是對不起你,你看你一嫁進我們家都遇到的是什麽事情。”


    景薇寬慰陳母。


    “媽,沒事的,為禮衡,我心甘情願。”


    陳禮衡看也不去看她,慢步到客廳的吧台前自顧自倒了杯酒。


    陳母還在那拉著景薇話家常,大抵是希望她挑個日子把還在自己家的東西都搬過來,畢竟是娶進門的媳婦,應該住在婆家才對。


    景薇一應微笑,看著陳禮衡的方向。


    “我是無所謂的,媽,就是不知道禮衡會不會覺得我又占了他的房間。”


    “怎麽會!”


    陳母連忙澄清。


    “羽歌這些日子行動不太方便,我跟你爸爸都沒什麽時間管得了家裏,禮衡那人脾氣又強,隻有你,景薇,我們陳家現在真是沒你不行了。”


    景薇笑得驕傲又自信,那邊陳父卻走到陳禮衡的跟前。


    “來祺的事情你打算怎麽辦?總不能讓他媽媽成天地上咱們家來鬧吧?還有陳來慶那小子,我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讓他趕緊走!”


    陳禮衡喝了口杯中的酒,最烈的伏特加,真是一入喉管就有燒灼的感覺。


    可是這時候燒灼的感覺其實剛剛好,人要痛時方知醒,他悶頭又喝了一口,等到一杯酒都下肚了才對陳父道。


    “我已經讓人到那姑娘的老家去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陳父皺眉。


    “你不派人去京城,去那姑娘老家做什麽?”


    陳禮衡看了陳父一眼,眸底當真沒有什麽表情。


    “江月不是有個弟弟叫江勇嗎?陳來祺那不著調的害死了江月,江家現在這麽鬧,又要公道又要錢,不正好趕上陳來祺他爸調職升遷的節骨眼,所以他們才這麽緊張,這麽容易被人拿住麽?”


    陳父一驚。


    “那你的意思是?”


    陳禮衡周身都透著一股寒氣,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如果江勇出了什麽事情,你覺得這幫子人還有時間和精力這麽鬧嗎?這可是他們江家最後的獨苗了。”


    陳父沒再接話,隻是靜靜看著自己的兒子。


    陳禮衡也沒有什麽想說的,反正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為了維護整個大家族的利益,他這個當家的自然有能力擺平所有的事情,所以也是這麽多年,陳家的那些長輩親戚知道光找他討錢沒用,最重要是逼他出麵解決問題。


    陳父陳母都上樓休息以後,偌大的客廳裏,隻剩下還在吧台那站著自斟自飲的陳禮衡,和緩緩從沙發處向他走過來的景薇。


    陳禮衡又倒了一杯酒,酒杯的杯口上卻突然多出了一隻小手。


    景薇拿起他原先喝過的那隻杯子自己喝了一口,隻一口就把她辣得眼睛都微眯了一下,放下杯子的時候她才道。


    “你要不方便動江勇,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處理。”


    “用不著。”


    陳禮衡看也不去看她,抬起手看了手表一眼,抓過身旁的外套就往外走。


    “陳禮衡!”


    景薇大喝一聲轉過頭來。


    “你在外麵的那個女人,她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知道我們從小生活的環境是怎樣的嗎?別說眼前的關係她應付不了,就說跟你站在同一戰線上去為了家族利益而對付無辜的人,光是這樣她就做不到吧?所以你也不要天真,把她帶進不屬於她的世界裏來,你這樣是害她,不是愛她,她根本就應付不來。”


    景薇的笑聲好像還在身後,陳禮衡卻根本不想再聽。


    悶著頭坐進車裏,他變得愈發的沉默,有時候即便是在麵對與自己最親近的人,他也不想說話,是真的,一句話都不想說。


    他的車剛上高速,就接到張一鳴打來的電話,說是沒在學校門口碰見顏小姐,他去打聽了,才知道顏小姐下午根本就沒去上課。


    陳禮衡皺眉,掛斷了張一鳴的電話就給顏小朵打,一應的沒有人接。


    他甚至開始懷疑她是不是為了睡覺所以才會逃課,等趕到她小區那時,果不其然看見顏小朵,她正好拉開車門準備出來。


    走廊裏的光線不是太好,又有其他同學來來往往的衝撞,一下就讓陳禮衡來了火氣,幾步跨到她跟前。


    “顏小朵,你逃課!睡個懶覺對於你來說真的就那麽重要?”


    顏小朵倉皇抬頭看他,剛剛掛在臉上的笑容一下就沉下去了。


    “我沒、我沒有逃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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