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漫遠著急要給南少白打電話,卻叫已經清醒過來的陶夢園拉住了。


    “謝漫遠,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好麽,不要告訴他,不要讓他知道!”


    謝漫遠又氣又急。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要男人來幹嘛?如果他不能在這時候陪在你的身邊,那你跟著他還有意義嗎?”


    陶夢園已經哭不出來了,接連的打擊令她身心俱疲,可她也知道,在那個遙遠的城市,還有一個人比自己更加難熬。


    她能為他做的事情不多,但至少,她能不為他再添任何煩憂了。


    蘇楠笙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就見陶夢園紅著眼睛抓著謝漫遠的手臂不讓她打電話。


    蘇楠笙皺眉。


    “怎麽回事?”


    病房裏的氣氛冷凝,所有人都緘默著不準備開聲。


    蘇楠笙終於忍不住道。


    “是不是我給你的藥……那藥把你都吃進醫院了?不至於吧!那已經是最溫和的藥劑,最多就是讓你流點血罷了。”


    所有人震驚地轉頭看他。


    蘇楠笙不太弄得清楚眼前狀況,卻還是被眾人的視線逼得往後退了一步。


    “幾個意思?難不成是我開的中藥有問題嗎?”


    陸赫笙再也忍不住般,從一旁的包裏掏出一包中藥往蘇楠笙的麵前扔。


    “這就是你給夢園吃的藥?安胎的?”


    蘇楠笙把藥包撿起,就從外包裝上來說,確實跟自己先前拿給陶夢園的那些一模一樣。


    陸赫笙怒不可遏。


    “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安胎的藥!這是墮胎的!裏麵有麝香和藏紅花,雖然劑量很少,但足以讓人在長期服用後出現滑胎的跡象!”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蘇楠笙,就連蘇楠笙自己也好似吃了一驚,盯著手裏的藥。


    “這不可能!”


    陶夢園像是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似的,拚命搖頭。


    她現在隻知道自己的腦子裏麵長了一顆腫瘤,也隻知道是因為自己不小心才導致那個孩子滑落的。


    可是,陸赫笙的話劍指蘇楠笙,後者竟然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蘇楠笙還是拿著那包藥沒有說話,謝漫遠已經氣急到去用力推他。


    “你跟南少白是一夥的!你們狼狽為奸故意來害陶夢園!陶夢園到底有什麽對不起你們的啊?你要跟南少白一起來下如此狠手?那是他自己親生的孩子啊!他都不要,還有沒有人性啊?”


    謝漫遠真是生了大氣,哭著用力將蘇楠笙推出了病房門口。


    穆晨駿站在角落裏看著,皺了半天眉才道。


    “so,你們的意思是,大白子要害他自己的孩子嗎?邏輯呢?你們吹牛都不帶打草稿的,編故事吧?”


    陸赫笙憤怒轉頭去望。


    “事實就在眼前,還有什麽好爭辯的!這些藥就是我從夢園的冰箱裏拿來的!”


    穆晨駿一陣冷笑。


    “你說是從她冰箱裏拿的就是從那拿的嗎?誰不知道你有歹心,早就想收了她們母女?這時候看我大白子分身乏術又鞭長莫及,你就想使個陰招來害他?小陸陸,心忒黑了吧!”


    穆晨駿說話從來都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這時候病房內的氣氛本就凝重,被他再一攪和,人人的臉色都五彩斑斕的。


    “你……你出去!”


    謝漫遠怒喝一聲便來拉他。


    穆晨駿適時一躲。


    他看了看她,又去看陸赫笙。


    “幹什麽,你幫他啊?現在什麽話都是他說的,誰知道這藥是不是他換的啊?換了再來害我大白子,陸赫笙他不是個好人啊!”


    “我相信陸總!”


    謝漫遠疾喝,已經把穆晨駿推到病房門口。


    “你趕緊走!你本來就不該到這裏來,這裏的一切也與你無關,你趕緊走!”


    穆晨駿被謝漫遠推推搡搡的到了門口,從未如此執著過的家夥這時候也是生了大氣,抓住門框衝裏麵吼。


    “我告訴你陸赫笙,就你這歪瓜裂棗的想要挖別人牆角,這陰招損招小爺我早八百年前就用過了,你out了!”


    謝漫遠用力將他推出門口,才把病房門拉關上。


    穆晨駿不依不饒地在走廊上嚷嚷。


    “陶夢園我可跟你說了,你自己得好好想想!想想清楚了!我們家大白子為你做了多少事情,他費盡心力為你做這麽多事情,他怎麽會害你啊!”


    謝漫遠怒不可遏,暴躁。


    “都煩死了!”


    陸赫笙這時候在陶夢園的病床邊坐下來。


    “不管怎麽樣,夢園你現在什麽都不要想,有我在這裏,我一定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陶夢園看著陸赫笙,看了半天,一句話都沒說。


    到是謝漫遠快步過來。


    “陶夢園,你不是吧?為什麽用這樣的眼神看陸總啊?難道說,你寧願相信姓穆的那神經病說的話也不相信陸總嗎?在巴黎的時候我們一起走過來的,陸總怎麽對你我可都看在眼裏,他是一定不會害你的!”


    “這藥……真是從我的冰箱裏拿的嗎?”


    陶夢園抬起頭來,看著麵前的陸赫笙。


    陸赫笙盯著她看,久久沒有說話。


    謝漫遠忍不住又道。


    “陶夢園,你真懷疑陸總啊?”


    “我不是懷疑,我隻是想要相信自己親眼見到的東西。”


    陸赫笙微笑。


    “有時候親眼所見的,未必就是事實。”


    “可是我也相信他啊!”


    陶夢園睜大了無辜的雙眼,怔怔望著麵前的男人。


    “他雖然並沒有多喜歡孩子,可是我看得出來在流砂市的那些日子,他是在盡力對小兔子好,盡力想要做一個好父親!”


    “可是這不排除他會為了身家利益再做出傷害你的事情,不是嗎?”


    陸赫笙雲淡風輕。


    “那你呢?”


    陶夢園仰起頭來笑。


    “阿笙,如果不是因為我自己不小心而失去了這個孩子,你會換我的藥嗎?”


    陸赫笙沉吟,高大的身影站在陽台前背光的陰影裏,讓人一下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謝漫遠想要插話,可又覺得這時候氣氛不是太對,她縱然相信陸赫笙必不會傷害陶夢園同小兔子,可是對於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他卻未必沒存了歹心。


    陸赫笙說。


    “會,南家完蛋是早晚的事情,你們既然已經到了海城,我就有責任保你們安全,不讓別人尤其是與南家有關的人再傷害你們,我容得了小兔子,是因為她也曾是我的女兒,可是你肚子裏的這位……恕我不能容忍。”


    陶夢園閉上眼睛,什麽都不想再說。


    “阿笙,你出去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夢園,就算你會恨我,有些話我還是要說,你跟南少白不合適,不管是他這個人還是他背後的家族,對於你跟小兔子來說都太複雜了,那不適合你們。”


    “因為不適合,你們就可以親手扼殺一個孩子的性命?”


    陶夢園怒不可遏,睜大了眼睛。


    “阿笙,在申城發生的事情我可以不與你追究,不管是你或南少白,隻要你們曾經有過一星半點地想要傷害它的念頭我就不會原諒你們!”


    蘇楠笙從醫院裏出來就開始拚命給南少白打電話。


    莫名其妙攬了這破事兒,結果惹了一身騷,他煩都要快煩死了。


    南少白的手機非本人接起,而是kitty,說是南總現在正在會議室裏,“通潤實業”的人今天上午又過來了,吵吵一個上午到了現在,公司簡直不得安寧。


    “無論多晚,讓你那該死的總裁一定要給我回個電話,這黑鍋我不能就這樣背了!”


    蘇楠笙疾吼。


    kitty說是,等南少白開完會的時候她自然會向他匯報,隻是這會兒,真是不方便得很。


    kitty在電話裏一再確認陶夢園有沒有喝那藥,蘇楠笙便覺得那藥真是有問題的。


    蘇楠笙頓時就火了,說。


    “我還沒問你們,給我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把人都喝進醫院了,這還了得啊?


    kitty說。


    “小五爺您按照南總給的藥方抓就行了,南總說過,一定要讓南太太把藥喝下去,劑量不能多,也不能少,一定要是剛剛好,不然一下子太猛了南太太肯定會受不了,這事得循序漸進,讓她慢慢出點血就好了。”


    蘇楠笙一聽更不淡定了。


    “我問你,那藥到底是做什麽用的?那女的是個孕婦啊!讓她出血能好嗎?你們到底給她喝的什麽啊?”


    電話那端有人在叫kitty,kitty也不願在電話裏多說,隻道。


    “明天上午我會過來一趟,南總煩請小五爺您一定要照南好南太太,這是南總的請求,多多拜托了。”


    kitty果然是第二天一早就從流砂市過來的。


    她來的時候,還順便帶來了幾份文件。


    蘇楠笙到機場去接的kitty,遠遠就看見臉色跟黑包公似的kitty由遠及近。


    kitty近前,站得筆挺,完全一副職業化的口吻。


    “小五爺您好,請問,南太太還好吧?”


    蘇楠笙總覺得她是南少白派來專程找自己麻煩的,他攬這破事兒原就沒怎麽上心,近來又因為自己家的事被鬧騰得厲害,所以,根本就不知道陶夢園到底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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