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朵的眼睛是紅的,那麽倔強的一個女孩,人前從來不曾向誰示過弱,可這時候卻好似剛剛哭過,整個人渾身都在顫抖。


    顏豫北比顏小朵高出許多,這時候歪臉向著一邊,撫了把下巴,突然一把箍住顏小朵的下頜向上抬起,箍得她的臉都變形了。


    陶夢園差一步上前,已經聽見顏豫北惡狠狠的聲音。


    “當初你爸爸是怎麽對我爸爸的,我現在便也怎麽對他!要不是你爸爸私吞公司財產,還做假賬害我爸爸,他怎麽會蹲了大牢還在監獄裏自殺?我媽又怎麽會走投無路帶著我嫁給你爸?”


    “你放手!顏豫北你放手!”


    顏小朵用力揮舞,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卻根本不能撼動顏豫北分毫。


    顏豫北還是一張冷臉,湊近了貼在她耳邊。


    “這麽多年你爸是怎麽糟蹋我媽的,我便也怎麽糟蹋你了,你想跟陳禮衡在一起?我勸你別白日做夢了……”


    顏小朵抬腿一踢,真是帶著極度憤恨使出全力去對付顏豫北的。


    可是她的腿才剛抬起來,就被他用力一把箍住,也不過是角度轉換的問題,他已經拉著她細白的長腿箍在自己腰間,然後狠狠壓向身後的灶台。


    陶夢園吃驚得嘴都合不攏了,剛要上前卻被一隻大手捂住雙唇用力向後一帶。


    倉皇中她回過頭來,竟然是南少白。


    後者模樣平靜神思淡定,似乎早就知道那對兄妹曾經發生過什麽。


    南少白半推半拉了半天,才將陶夢園從廚房門口拖出來,推進一樓的戶外花園。


    陶夢園拉開了些與他的距離疾吼。


    “那是什麽意思?剛才那是什麽意思?我知道這麽多年以來小朵對他哥哥有私情,可剛才顏豫北說的都是些什麽?他怎麽能對小朵……”


    南少白麵色倏冷,不發一語。


    陶夢園著意又要往前衝,卻叫南少白一把扭住手臂帶進懷裏。


    “那是別人家的家事,輪不到你操心。”


    “可是小朵她是我的朋友!她是我這麽多年來最好最好的朋友!那時候她不是應該和陳禮衡在一起的嗎?怎麽現在又跟顏豫北這個樣子?”


    南少白無心解釋什麽,隻是用手捂住她雙唇,盡量讓她收收聲,畢竟顏家的秘辛,沒必要讓更多無謂的人曉得。


    陶夢園瞪大了眼睛。


    “我聽說顏叔叔住院了,現在還躺在醫院裏昏迷不醒,可是顏豫北對他很好,所有醫療設備都是最先進的,派去照南他的人也是最好的,大家都說他們父慈子孝……可剛才他明明不是那樣的,難道是……”


    “沒有那麽多難道。”


    南少白適時打斷她的話,不想讓她再猜測下去。


    “總之剛才,不管你看到了什麽或是聽到了什麽,都當沒有發生過就行了。”


    “怎麽可能沒有發生?”


    陶夢園情緒激動。


    “我是以為這些年來小朵在國內過得很好,我才放心丟下她一個人的!”


    “顏小朵她不是一個人,豫北會照南她的。”


    “顏豫北他是你的好兄弟,你當然幫著他說話!你肯定還幫著他欺負小朵了!”


    南少白百講不聽,早就氣得有些咬牙切齒,真是恨不得狠狠堵住她的雙唇,讓她再無法說出那些令他心痛氣憤的話來。


    等他發現的時候,四片唇瓣已經緊緊相貼。


    看不到她的時候還好,恨她怨她的時候還好,他可以用盡一切整人的手段去讓她好看。


    可一旦她就在他的跟前……他反而不知所措的,在拉近與推開她之間痛苦掙紮。


    陶夢園又灰心又難過,這時候被他吻住,溫暖與溫暖相貼,瞬間就讓她的眼睛紅了。


    她著意想見他推開,他卻抱著她轉了一圈壓向滿是爬牆虎的牆上。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你!可是我控製不住,我想要你,發了瘋般地想要你,陶夢園,你真是太該死了!”


    他說話的時候用力去咬她的耳朵,陶夢園又疼又癢,用力將他推開後,喘著粗氣。


    “再不要靠近我了!”


    她說完了轉身就走,他卻還在原地撫著自己的唇。


    那唇上仍然有她殘留的溫度,他卻隻是一笑,不再說話。


    陸赫笙才來就又要走了。


    申城的急電過來,是半夜響徹整棟小屋的,陶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說他的大堂哥,陸家的掌門人,已於十分鍾前宣布救治無效死亡了。


    而二爺爺、三爺爺那一房的人,已經帶頭將陸家的大宅整個團團圍住,把她跟小兔子困在房間裏不讓出來。


    “你先安撫小兔子的情緒,我馬上就回來!馬上就回來!”


    陶然在那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話的聲音卻極輕,像是偷了誰的電話打的。


    “你幫我通知我哥哥和我爸爸,我怕自己來不及給他打電話……啊!幹什麽你!啊,你憑什麽搶我的電話……”


    陶然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邊響起一聲尖叫,像是小兔子的,然後是陶然與什麽人爭搶搏鬥的聲音。


    “然然?然然!”


    陸赫笙著急輕叫,可電話那端隻餘亂哄哄的吵鬧聲,再然後是小兔子的哭聲,瞬間擊碎了他的心房。


    陸赫笙匆忙披衣而起,一邊給遠在申城的大舅子陶旭打電話,讓他先帶人過去救駕,一邊往樓下衝。


    衝下樓的時候,正好遇見從後花園裏回到大廳的陶夢園。


    陶夢園看他神色凝重,也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趕忙收拾起自己的心上前詢問。


    陸赫笙過來拉了拉她的手。


    “夢園,我大哥……我大哥他……”


    不用明說她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從來大家族裏的掌門人過世,總要迎來一場爭權掙錢的大戰,陸赫笙早年同父母移居美國後,其實鮮少再管陸家的事情,但是陸家掌門人病重,他還是不得不回國卷進了這場爭鬥。


    結果是坐南少白的專機從流砂市到的申城。


    因為事發突然,謝漫遠等人起來送行,陶夢園均一一安撫了,並打電話給年禦庭的經紀人張仲千,讓他這幾天先幫忙帶著謝、魏兩人。


    謝漫遠還好,該工作繼續工作,隻是頗為擔心陶夢園。


    魏均卻整個人都不好了,執意要跟他們去申城,陶夢園無奈,隻好也把他帶上,因為是半夜突然趕往申城的,怕定不到機票,所以南少白專門打電話讓kitty申請了條航線,用自己的專機送這幾人回去。


    在飛機上陸赫笙便緊擰著眉頭不語,陶夢園坐在他的旁邊,伸手捏住了他的手。


    “沒事的,阿笙,沒事的……”


    陸赫笙不發一言,坐在他們前麵一排位置上的南少白正在耐心聽旁座的何助理報備申城的情況,說到陸家二爺、三爺那一撥人,何助理隻是搖頭。


    “不好對付,那兩家也牽扯著大的背景。”


    機艙內,除了必備的工作人員,一共就隻有五人。


    最靠後的位置上坐著魏均,他從頭到尾麵無表情,卻好似比陸赫笙還要沉重幾分。


    飛機降落申城國際機場,往日裏陸赫笙到達,陸家總要拉拉雜雜來一堆人,聲勢浩大地迎接這位家族成員。


    可是今天,門庭冷落。


    陸家各人自顧不暇,似乎也沒人再管他這個人。


    南少白一下飛機就開始安排事情,讓何助理先送陶夢園和魏均去酒店,然後他同陸赫笙一起回陸宅去。


    “為什麽要我們先回酒店?”


    陶夢園第一個不答應。


    “你能幫上什麽忙嗎?”


    南少白冷睇她一眼。


    “從來這種新舊掌門人交替的初期,肯定會有一場大動亂來襲,你是機智過人還是身懷絕世武功?你去能幫上什麽忙?”


    陶夢園急道。


    “那我也不會離開阿笙!”


    南少白看了看陸赫笙,才去看她。


    “你是怕我把他吃了不成?”


    陸赫笙轉頭安慰陶夢園。


    “夢園,你放心,hanson會幫我,我跟他在一起你應該可以放心。”


    陶夢園都要尖叫了,阿笙啊!南少白他是不會幫你的,他這個人表麵看上去大義凜然,其實心思比誰都要多,你怎麽就敢保證他一定會幫你?


    南少白似乎看出了陶夢園的南慮,直言不諱地道。


    “南陸兩家現在還算是姻親,且又是站在一條派係上的人,我不會舍近求遠做出對自己或南家不利的事情。”


    陶夢園沒有辦法,隻有跟何助理離開,可是魏均卻死活不走了。


    “我到這裏來本來就是幫忙的,如果來了還要我到酒店待著,那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多一個人多一個幫手,南、陸、魏三人離開以後,何助理很快從分公司調派了一輛專車過來,先送陶夢園回酒店安頓。


    陶夢園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坐在後麵總不見安生。


    何助理坐在副駕駛座上從倒後鏡裏看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道。


    “陶總,您可以放心,在處理這件事上南總很有經驗,幾年前的時候,南家比現在的陸家還要亂,可他依然熬過來了,您應該相信他。”


    陶夢園聞言輕輕偏頭。


    何助理苦笑。


    “那時何止是鬧,場麵怎一個混亂,您五年前離開的時候,南總不是進過醫院麽,那時候真是九死一生,所有來搶救的醫生護士都說,是南總他自己不想活了,求生意識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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