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夢園聽見這話眉眼便是一跳,這種還沒有吃飯已經覺得想吐的難過差點又逼紅了她的眼睛。


    唇角抖了又抖,五年來的曆練到底讓她繃住了神經,沒在他們麵前把人給丟了。


    “彩池你自己吃吧!昨晚運動過量我到現在還有些反胃,我怕我一吃就吐了。”


    朱彩池拿著餐包的手果然一僵,這場景不是她第一次碰見,過去那五年裏,南少白不常回家的時候,有時候打電話叫她出來吃午餐,她就會碰見他與形形色色的女人在一起。


    那些女人多時放浪形骸,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


    有時候她去找她們鬧,跟打白骨精似的,一天打三回都打不完,還把她自己氣得夠嗆。


    朱彩池心裏並不痛快。


    想想自己好好的人生,莫名其妙被人給攪亂了,現在竟沒一個人要站出來對她負責。


    她紅了眼睛,想起這幾年的日子,她當年出車禍的原因到現在還是沒能說得清楚。


    她就一心以為是陶夢園害的,南少白也不去解釋,隻是用一個要求換她守口如瓶。


    守口如瓶的意思就是不予追究。


    不管她當年到底是因為什麽被人給害了,他不想管,也不需要知道,而她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陶夢園無心傷害朱彩池,隻是眼下南少白的做法確實是讓她惡心了,她心裏難過,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想自己惡心了,也要惡心惡心他們。


    明明剛才的碰麵大家心裏都不痛快到死了,可眼下,這樣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吃午餐到底算什麽?


    陶夢園霍然站起身就想走。


    “坐下!”


    南少白慢條斯理的,從自己的餐盤裏切了一塊牛排過來,放在她的餐盤裏麵。


    “反胃才要多吃一點,你可不能像彩池這麽瘦。”


    “南少白你夠了!”


    陶夢園氣得手指都在發抖。


    “給別人難堪也是給你難堪,這個道理你還不懂嗎?”


    他叉了一塊牛排入口,慢慢咀嚼。


    陶夢園半天等不來他開口說話,倒是朱彩池有些戰戰兢兢地看著她。


    “夢園,坐下吧!這家還有好多好吃的你都沒有嚐過呢!”


    陶夢園瞪大了眼睛看著朱彩池,又去望那正認真吃牛排的男人。


    “我不管你們對待自己的生活是什麽態度,總之這不是我想要的,就這樣,再見!”


    出來她就一直哭,無聲的,隻覺得心底好像被什麽大石頭一直壓著。


    她昨晚一定是昏了頭了才會與他那樣。


    又似乎每一次都是一樣,她無法控製自己,而他一次又一次地想要羞辱自己。


    南少白給她打了電話,陶夢園本來不想接,但鈴聲一直吵吵,她還是隻有將它接起來。


    “喂?”


    “彩池讓你難堪了?”


    “南少白,你不是人!”


    陶夢園恨得咬牙切齒,抬起手背揩過臉頰。


    “嗯,我也覺得是這樣,但我告訴你,陶夢園,這些比起你當年加諸在我身上的一切簡直太輕了!今天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是愛你,但我更恨你,你給我好自為之吧!”


    南少白果斷掛了電話,隻餘陶夢園站在原地,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陶夢園一路頭也不回地衝出了餐廳,一邊跑一邊給陸赫笙打電話。


    “阿笙?阿笙!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要過來,我不想一個人在這邊待了。”


    這裏的生活太混亂,她也一次次地被南少白擊敗。


    縱然知道自己是不應該,可是繼續待在這裏就隻能繼續沉淪,那會是她跟他都不想看到的。


    陸赫笙那邊說話的聲音極輕,一陣關門聲響起以後,才聽見他在電話那端疲憊的聲音。


    “夢園,我哥哥住院了,癌症晚期,現在我可能暫時走不開。”


    陶夢園一下駐足,陸赫笙的大堂哥陸崢嶸,是陸家這一代的掌門人。


    “那你……阿笙,要不要我過來陪你?”


    “沒事,現在他還在醫院裏,小兔子跟然然在一起,我請了兩個信得過的保姆,讓他們在陸宅照看然然跟小兔子,我們的事可能要放一放,陸家現在人心渙散,我若這時候去說,我哥可能真得氣死了。”


    陶夢園隻得應下,又覺得心中有愧。


    “阿笙,等流砂市的工作告一段落,我過來看看你吧!”


    第二天陶夢園還是去找了南少白。


    有了他之前反悔的前車之鑒,這次陶夢園來的時候,順便也把記者帶來了。


    南少白從車上下來,還沒指示司機把車停進車庫,陶夢園已經帶著一大堆記者把他堵在了“焦陽”大廈的正門口。


    他皺眉看她,正好給她機會帶著記者蜂擁而上。


    陶夢園衝上前就與他握手,刷刷刷的記者舉起相機狂拍,“焦陽”門前的保安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南少白已經被一大群人團團圍住了。


    “真的,這次特別感謝南總。”


    陶夢園一臉的老淚縱橫,看得南少白也是醉了。


    “感謝南總對我們家謝漫遠與魏均的支持,自從這次謝漫遠回流流砂市以後,一直得到南總的悉心照顧,若不是‘焦陽’與‘佳華傳媒’多年來的友好合作往來,顏總也不會答應將《海》劇的版權賣給我們,讓這部萬眾期待的大劇能夠重見天日,與廣大觀眾見麵。”


    保安忽地衝了上來,剛要伸手去拉陶夢園,卻叫南少白抬手示意,全都退下了。


    有記者趁勢將話筒遞上。


    “聽說‘佳華傳媒’幕後的老板其實就是南總,是南總令顏總出麵投資的這部劇,關於這一點,您怎麽看?請回答!”


    南少白唇角一彎,斜眸望向陶夢園。


    “我是‘佳華’幕後的老板嗎?”


    陶夢園分明看到了他眼裏的嘲弄。


    破釜沉舟,同歸於盡。


    南少白投資“佳華”並讓顏豫北代持股的事情雖在行內也算常見,但“焦陽”和“於氏”同為上市公司,且一直都有生意往來。


    南家的公司叫“焦陽集團”,顏家的公司現在叫做“於氏”,而“佳華傳媒”是“於氏”旗下的一間子公司,淨利潤歸屬於母公司,業務範圍包括欄目製作等。


    然後“佳華”下設子公司“華耀”,“華耀”是間經紀公司,專門負責簽約藝人和管理藝人合約等。


    南少白的“焦陽集團”是間上市公司,於氏也是。


    上市公司每年都須要向各大股東和投資者進行信息披露,信息披露的內容就包括“關聯企業”等,這是為了方便投資者在投資選擇的時候能夠進行有效的判斷。


    如果作為上市公司的“焦陽集團”和“佳華傳媒”幕後都是同一個老板,那他們就屬於“關聯公司”。


    “關聯公司”在一般情況下是不可以進行業務往來的,因為這對其他股東和投資者是不公平的,可能存在暗箱操作等問題。


    再然後,南少白跟顏豫北一直都是好兄弟,“焦陽”跟“於氏”肯定是有業務往來的。


    在“關聯企業”沒有進行完整信息披露以前,公司高管居然持有對方子公司的股份,這在一定程度上是違反《證券法》和《公司法》的,除當事人會受到相應處分之外,還有可能會導致股價波動,所以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陶夢園彎唇一笑,接過話筒才道。


    “那是子虛烏有的事情!眾所周知,南總與‘於氏’的顏總一直都是極好的朋友,‘佳華’是顏總獨立於‘於氏’的關聯公司,‘華耀’又是‘佳華’旗下的子公司,這麽複雜的關係,南總人忙事多,怎麽會參與?”


    “那之前封劇現在又解封究竟是怎麽回事?據說當年是因為謝漫遠在國內得罪了南總,而南總為了封殺謝漫遠,才勒令封了這部劇。”


    “那就更是荒誕至極!謝漫遠從未被人封殺,隻是當時剛好有個國外的劇組相中了她,想要邀請她出國參演一部劇集,謝漫遠其實並不想要放棄國內苦心經營的一切離開,也不舍得所有支持她的粉絲和觀眾,但是麵對優秀的製作團隊,她不得不選擇離開。”


    記者窮追不舍。


    “那現在回流又是什麽意思?是國外沒有好的團隊邀請了嗎?”


    陶夢園一派從容淡定。


    “當然不是!謝漫遠是中國人,也始終存著一顆中國心,不管在國外發展得多好,國內始終才是她的根,所以她最終選擇回流就是為了回家,再加上當年她離開國內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當時她與穆晨駿之間的緋聞鬧得滿城風雨,大家關注她的私人感情比演技還要多,所以她才想要暫時冷卻一段時間,等大家忘了這件事情,再重新出發,用實力證明自己!”


    陶夢園擋在南少白的身前,完全將後者當成了一塊背景板,按照自己的思路認真接受記者的訪問。


    南少白冷笑了一下,她這算是什麽?


    用捅破他就是“佳華傳媒”背後的老板的事情來威脅他,讓他不得不同意將《海》劇的版權賣給她?


    陶夢園坐在“焦陽集團”的大會議室裏接過何助理遞來的版權合約時,整張臉都像笑開了花似的,看著眾人。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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