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夢園稍稍出神,他的便肆無忌憚地吻她了。


    她難受地向後仰了一下腦袋,有些濕潤的雙眼無力地看著天花板,掙紮了半天都是徒勞,卻讓她想起那天在客房門口遇見的情形,那時候他也是這樣發了瘋般地吻alexia。


    不對,他對待她可比對待自己要溫柔多了,一定溫柔!


    一個是舊愛,一個是新歡,這個世界上的哪個男人不喜歡新歡?


    她越想越覺得委屈,越委屈就越心寒,到最後開始回吻住他,在他錯愕的當口,用力合上牙齒,咬得他痛得眯起了眼睛。


    她用力一推他便條件反射向後退開。


    唇與唇相離,藕斷絲連的糾纏。


    她跟他的唇上都沾染著彼此的氣息,尤其是先前那一刻殘暴的溫存,好似又喚起了多年前的記憶,他們都曾如此熱愛對方的吻。


    陶夢園一抬手用力揩過自己的唇,唇角有絲血跡,早就分不清楚是她的還是他的了。


    南少白笑著揩了下唇。


    “狼心狗肺,說的大概就是你這種人。”


    她已經想哭都哭不出來了,隻能止住酸澀的眉眼。


    “既然早就知道我是什麽人幹嘛還要來招惹?你走!南少白,我跟你之間早就已經玩完了!”


    “為什麽我不可以?”


    他再次用力逼近,把她狠狠箍在牆前。


    陶夢園怕他再一次突然襲擊,她已經再承受不住他的吻了,隻是偏轉過頭不去看他。


    “一直都不是你!本來就不是你!南少白你跟我都知道那段日子有多麽令人難堪,而我現在過得很好,我求你放過我行不行?”


    他的氣息貼上她的耳垂,渾身充滿危險氣息的男人好似在她的耳邊笑開。


    “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而且剛剛……你好像也很享受這個吻……”


    她憤恨扭頭看他,一聲不吭。


    他又恢複成那副不痛不癢的神情,單手拂開她額前淩亂的碎發,一字一句當著她的麵。


    “小女孩,想我放過你嗎?真是天真,為什麽我不可以陸赫笙就行?你猜如果他知道我跟你是什麽關係,他該有多麽吃驚?”


    “你這樣做對你沒好處!”


    陶夢園心跳加速,那些過去的事情,為什麽就不能隨著時間一塊被掩埋。


    “幹什麽?害怕了?”


    他溫柔笑著吻上她耳垂。


    “在你惹我之前沒人告訴過你嗎?我這人最愛幹的就是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她用力揮手打他,南少白突然單手擰住她雙手壓於她的頭頂。


    他的吻還是落於她的耳垂,然後緩慢地順著脖頸往下,一點一點汲取著她身上的氣息,那呼吸,瞬間就讓陶夢園渾身戰栗到不能自已。


    她轉開頭閉上眼睛,他的笑聲就落在她的耳邊,滿滿都是嘲弄的氣息。


    “你想讓陸赫笙知道我跟你之間的關係嗎?”


    陶夢園硬著頭皮。


    “南少白,我們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是麽?”


    他的手指仿佛也有魔力,從攬著她的後腰,然後一下抓緊她壓向自己。


    “啊!”


    陶夢園驚叫一聲。


    她一回頭他就咬上她的雙唇。


    “還說沒有感覺?你跟我都最熟悉彼此的身體……”


    她雙眼微紅,用力扭轉開腦袋。


    他的唇便輕輕擦過她的頰畔,落在她的耳邊。


    南少白還是輕笑的聲音。


    “沒有關係,我們來日方長,我總有一天會等到你與我說實話的。”


    “重要嗎?”


    她的哭腔微濃,隻想盡快擺脫這樣令人尷尬的境地。


    “什麽?”


    “我的實話還是謊話對於你來說真的就那麽重要嗎?阿笙把你當成他的朋友才會邀請你住在這裏,可是你現在是憑什麽?憑什麽這樣對我,南少白,我跟你有什麽關係?”


    “你不想陸赫笙知道你與我過去的事情,而我現在隻想知道我的孩子在哪裏,公平交換,陶夢園,我對你已仁至義盡。”


    “南先生你這麽等不及想要撿個便宜的孩子?”


    “別跟我廢話,陶夢園!”


    他用力咬住她的耳垂。


    “它對於你來說或許沒有任何意義,可是我愛它……因為它是我唯一的孩子。”


    “你有什麽資格說愛?”


    她哭紅了眼睛,用力伸手推他。


    “你如果真的知道什麽是愛,你如果真的愛它,當初就不會那樣對我!南少白,我把人生中最好的那幾年都給了你!可是你給了我什麽?除了滿身傷橫累累,你還給了我什麽?”


    南少白巍然不動。


    “所以……你恨我嗎?”


    她紅著眼睛哭喊。


    “是!我恨你!我早就恨得殺了你!而我也那樣做了,南少白,死過一次你還不怕嗎?我跟你之間早就完了!”


    “很好。”


    南少白點頭。


    “過去我們都當是做了一場噩夢,現在夢醒了,各取所需。”


    陶夢園開始抽泣,渾身抖顫個不停。


    南少白沒了先前的蠻橫,隻是用力將她攬在自己懷裏


    “我的孩子呢?陶夢園,你當時年紀那樣小……我不相信你會不要它,小野貓,告訴我孩子在哪裏?”


    她不明白他為何執意要知道那個孩子。


    孩子,他們的小兔子。


    這麽多年來小兔子即便沒有他也過得好好的,她有爸爸,有完整的家庭,即便“父母”並不經常在一起,可那並不妨礙她成為一個天真爛漫的孩子。


    可是如果小兔子認了他呢?


    一旦認了,不管他要與不要,都會讓她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私生子,而不是婚生子。


    陶夢園幾乎無法想象,那麽天真爛漫的孩子,從小就要背負如此沉重的身世。


    “我……”


    陶夢園剛剛張口,掉在一邊的手機突然大作了起來。


    南少白趕在她之前迅速旋身將電話撿起,陶夢園隻來得及看清屏幕上的名稱顯示是“阿笙”,但還來不及尖叫,南少白轉身已將電話接起。


    “媽媽!”


    樂樂在電話裏歡快地叫。


    “陸叔叔到我們家來了,你為什麽沒有一起啊?”


    南少白心下一顫,捏著電話轉頭去望陶夢園,後者的眉眼一跳,已經慌忙躲開他的視線了。


    南少白又看看手機屏幕。


    “你是……”


    “你是誰啊?”


    那邊的小家夥很明顯搞不清楚狀況。


    “這不是我媽媽的電話嗎?你叫她來接電話!”


    “你剛才叫誰媽媽?誰是你的媽媽?”


    陶夢園著急得都快跳起來了,不會是小兔子用陸赫笙的手機給她打電話吧?


    南少白一抬手就躲過了她伸手過來搶的小手。


    “陸赫笙呢?你叫他馬上過來接電話!”


    陶夢園完全聽不清楚電話那端都說了些什麽,卻見南少白的神情倏然緊擰,好像發生了什麽驚天的大事似的。


    陸赫笙狐疑,接起電話。


    “喂?”


    “hanson,我隻問你一句,剛才接電話的小孩多大了?”


    “四歲!”


    小兔子在旁邊咋咋呼呼的聲音傳來。


    “樂樂剛又搶我奶瓶,樂樂是小氣鬼,我不要跟他玩了!”


    南少白立時掛斷電話就去拉陶夢園的胳膊。


    陶夢園下意識驚呼一聲。


    “痛……”


    “痛?你這女人真是天生的騙子!你到底把我的孩子弄哪去了?!”


    陶夢園哀哀淒淒地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心裏一顫一顫的,陸赫笙剛才不至於告訴他什麽實話了吧?


    她的小兔子,她的寶貝,她該怎麽辦才能夠不要讓她陷入流砂市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裏?


    南少白的聲音愈發冷了。


    “陶夢園,我可以不計較你當年對我所做的一切,也可以不管你跟陸赫笙在這裏如何假冒夫妻,可是我的孩子是我唯一的骨血,是我……”


    關於你所有的想念。


    可是最後一句話他沒有說出口。


    他甚至不敢當著她的麵說,如果剛才電話裏那個孩子真的是他的,他一定會不擇手段把它得到。


    得到了它,似乎生命才有了意義。


    得到了它……也許,就算沒有她也無所謂了。


    “你不是還有朱彩池?”


    陶夢園的聲音軟了下來,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她隻覺得先前的氣勢一下都沒有了,隻剩下虛軟,渾身上下都軟得要命,恨不得馬上昏死過去。


    “彩池是另一回事。”


    陶夢園驚得抬頭,看著麵前男人目色沉冷的樣子。


    剛才他到底都說了些什麽?


    她的腦袋怎麽成了一團漿糊,好似聽不明白他到底什麽意思。


    南少白見陶夢園模樣懵懂,沉吟了片刻才硬著頭皮道。


    “當年你不相信我說的話,而我一直都有難言的苦衷沒有告訴你實情,夢園,對彩池,我現在隻剩下一份責任。”


    陶夢園一聲疾吼,已是大怒。


    “南少白你從來都是這樣對我,為什麽總愛讓我遇見所有糟糕的事情!”


    他用力一把將她攬進自己懷裏。


    “因為我就是個糟糕的人啊!”


    “因為我太糟糕,所以也想要把你弄得與我一樣糟糕,小野貓,別跟我說那麽多大道理,我對別人有是非對錯,可我對你沒有,我對任何事都有價值判斷,可是對你也沒有。”


    “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妥善處理我們之間的關係。”


    “可是我知道……我要那個孩子……我跟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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