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少白還想纏綿,先前搶在他們之前進去洗手間的那對父子卻突然出來了。


    名喚“豆豆”的小家夥看見牆根前緊緊相擁的兩個人,忍不住將小嘴張成一個“哦”字,再一臉狐疑地問將他抱在懷裏的父親。


    “爸爸,叔叔在對姐姐耍流氓。”


    南少白的臉一黑,這殺千刀的小東西,有這麽說話的嗎?


    陶夢園見南少白含恨預備轉頭,怕他真對那小家夥不利,趕忙將他的後頸一抓。


    “好,我明天去找你,但是你得答應我,現在不許生氣。”


    南少白正尷尬,豆豆爸趕忙抱著兒子從洗手間出來,邊走還邊同兒子解釋。


    “那是相愛,相愛才會抱在一起。”


    “什麽是相愛?”


    “相愛就是……喜歡抱在一起。”


    這下換陶夢園囧了,這解釋跟沒解釋根本一樣好吧!但礙於有人在場,她還是適當與南少白保持了些距離,低頭尷尬。


    豆豆小家夥卻好像聽明白了似的,猛點了下頭看向南少白。


    “叔叔你們是在相愛嗎?”


    陶夢園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這麽直白的問題,還當著外人的麵,讓人怎麽回答啊?


    可是南少白毫不遲疑地點頭。


    “沒錯,我們是在相愛。”


    豆豆爸裂唇一笑,抱著兒子很快消失在走廊上,唯留南少白轉頭去望陶夢園時,隻見後者雙頰泛紅目色桃花。


    原來他的小野貓這樣好哄,他隻不過當著外人的麵說出愛情,她就這樣開心且滿足。


    “小野貓,給我生個孩子吧!我要一個我跟你的孩子。”


    陶夢園無意他突然在這樣的場合提出要孩子的事情,猛然想起上一個莫名丟掉的孩子,她的心有些微澀,卻仍是不動聲色地笑。


    “這不是……還沒有嗎?你喜歡剛才那個小孩嗎?我剛才可是聽見他叫你‘叔叔’,叫我‘姐姐’啊!”


    南少白抬手刮了下陶夢園的鼻尖。


    “你這個人就是搞不清楚重點,我不喜歡孩子,尤其是沒大沒小連人都不會分的孩子,不懂事,沒教養。”


    “喂!”


    陶夢園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那你還說要我生小孩。”


    他一把箍住她的後腰,用力將她帶進自己懷裏。


    “可我就是想要一個我跟你的孩子,小野貓,我已經等不及了,究竟什麽時候你才會徹底而完整地屬於我……”


    南少白的最後那句話聲音極輕,是到後來悄悄隱沒進她的耳根與脖頸,最後幻化成一聲歎息。


    有人過來上洗手間,是個年輕的女孩,在與他們錯身而過的同時,有些驚訝地望了他們一眼。


    南少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趕忙又與陶夢園纏綿了會兒,才與她分開,準備回各自應該在的地方去。


    陶夢園剛要放手又被南少白抓住。


    “你跟陳羽歌在一起?”


    這話歧義太多,問得陶夢園的心跟著一跳。


    她正著急不知該怎麽解釋,南少白的唇角一彎,有些陰冷地笑。


    “晚點我讓人來帶你回去,但是陳羽歌……”


    他的話沒有說下去,陶夢園也不敢再追問太多,隻怕火上澆油,把兩個人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和諧統一關係瞬間給打破。


    現在是特殊時期,前有狼後有虎,南少白縱然再不爽了陳羽歌,也應該不會在這時候動他。


    更何況陳羽歌於她來說,就是個聊得來也好相處的朋友,他給過她無盡的幫助,她也無心去傷害他。


    與南少白分道揚鑣重新回到包間,陶夢園剛在陳羽歌的身邊坐下,後者就取了新的菜式放進她的碗碟。


    “你去了這半天,好多好吃的都快被這些兔崽子搶完了,你人瘦,多吃點,這些都是給你留的。”


    陶夢園看著滿滿一碟的食物,再抬頭望餐桌上的各人,隻覺得臉頰燒得厲害。


    她有些不好意思,低低湊到陳羽歌的耳邊。


    “我吃不了這麽多……”


    “吃不了我幫你吃,你先撿你喜歡吃的就行了。”


    陳羽歌說著已經開始動起手來,先是踢了羊排的骨,再是幫她把蝦也剝了,看得其他一向被女人伺候慣了的少爺公子們大呼受不了,不用吃都要吐了。


    “要吐滾一邊吐去,別擱這髒了小爺的眼,惡心。”


    陳羽歌白眼一翻,立馬就有不服氣的公子哥衝過來將他脖頸一卡。


    “我說這人真是太欠揍了,一段時間不見跟個妻管嚴似的,咱們大老爺們兒的雄風都讓丫給喪了,以後咱在這流砂市還怎麽混啊?”


    對座裏的公子也開始挽袖子。


    “甭廢話,拎出去練練。”


    陳羽歌嚷嚷。


    “有你們這麽做人的嗎?見不得哥們兒好是吧?你們覺得當著我哥的麵兒說這話合適嗎?”


    陳禮衡舉起酒杯輕抿了口,頭也沒抬。


    “請隨意。”


    陳羽歌忍不住笑噴。


    “哥!我是個傷殘!這丫要弄出人命的!”


    “從小你打架就不行,現在想想好像都是我小時候給慣的,要是當時你多挨幾頓揍,也許現在就不會那麽混。”


    眾人都笑。


    “得嘞,陳老大,有您這句話,待會兒哥幾個一準還你個腦殘。”


    陶夢園一驚,以為他們真要動起手來,趕忙將身旁的陳羽歌一抓。


    “別,他真是個病人……”


    話音未落,包間門口突然飄來一句女聲。


    “我看,你就是個賤人。”


    那聲音不大不小,正好穿過重重疊疊的人聲飄進陶夢園的耳朵。


    陶夢園回聲,聽到動靜的幾個公子哥包括陳羽歌在內都回過了頭,就見包間門口站著位年輕漂亮的女孩。


    那女孩陶夢園見過,剛才在洗手間門口碰見她的時候她就覺得眼熟,好像是在座哪位公子哥帶過來的女伴。


    但是這女伴又跟別的女伴不同。


    別的女伴多是濃妝豔抹,緊緊挨著自己的金主坐著,隻有這個女孩,簡單素淨的妝容,卻偏生是副高傲到家的神情。


    陶夢園過去帶過謝漫遠,也見多了娛樂圈裏各色有背景的女孩,有些是真的家裏殷實,總覺得比別的藝人高一等,所以看人的時候從來都是高揚,而有的,則是仗著金主在這圈中的地位,才會把人看遍。


    陶夢園也不怕她,隻是上下將她打量,再看向先前與她待在一起最多的那位少爺。


    陶夢園就記得進門的時候陳羽歌介紹過,那少爺是從京城來的,流砂市不是他的地界。


    正因為是從京城來的,又多多少少與陳家扯得上些關係,那便說明,是太子黨的人。


    門口的女孩說完了話衝陶夢園冷冷一哼,徑自繞到那位“太子”的身邊落座。


    “我吃飽了,回去吧!這裏烏煙瘴氣的,多待一分鍾我都覺得惡心。”


    場麵有些尷尬,到是陳禮衡開口。


    “是飯菜不合口味嗎?我讓他們撤了重新上桌新的,江小姐喜歡吃什麽?”


    “再換也是換湯不換藥,我爺爺還總跟我說流砂市好,流砂市人傑地靈,要我多跟大哥過來看看,誰知道來了才知道,這裏的人亂七八糟的,帶壞小女孩啊!我要回家了!”


    那姑娘真是油鹽不進,陶夢園難得見陳禮衡拉下臉來細聲細氣同她說話,可那姑娘也是個性,站起身一甩,頭也不回地就向大門口去了。


    江少站起來去拉。


    “小北你這人怎麽回事,陳大哥好不容易請我們吃頓飯,你做人不可以這個樣子。”


    江小北怒狠狠轉頭。


    “我這人一向都這麽回事,在京城的時候我就這個樣子,爺爺都從來不說我什麽,他就說我單純,讓我少跟賤人接觸,免得被帶壞了。”


    陶夢園聽得有些不大高興,且在座各位多是看出來的,這位江小姐的眼中釘就是自己。


    因為她從一進門就在戳自己的脊梁骨,說的什麽難聽的話也是衝著自己。


    一桌子的人,顯然都被這位江小姐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紛紛看向上座裏的陳禮衡。


    陳禮衡眉眼一黑,陶夢園立馬湊到陳羽歌耳邊道。


    “羽歌,我吃飽了,要不我先回去吧!”


    “你回什麽回?今天帶你過來吃飯的人是我,有些不長眼的東西頭是放在京城的,沒帶到流砂市來,我也鬧心,走人。”


    陳羽歌說完了拉起陶夢園就走,剛一回身就對上氣勢洶洶的江小北。


    江小北杏眼圓瞪。


    “你罵我?”


    陳羽歌冷笑。


    “您幻聽吧?我犯得著麽我!”


    “羽歌!”


    陳禮衡起身喝道。


    “你喝醉了,帶上陶夢園,趕緊走。”


    “不行!他不準走!”


    江小北攔路擋著,惡狠狠望著陳羽歌。


    “陳羽歌你是個傻瓜,在京城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是個傻瓜,可是沒有想到你回來流砂市以後還是個傻瓜,不管什麽貨色你都要,你被人當豬頭耍了,你知道麽!”


    “我被誰耍跟你沒有一毛錢關係!”


    陳羽歌雙指抵在江小北臉前。


    “江小北,你閑事管得太寬了!”


    “你!你被人戴綠帽子了,陳羽歌,你不要臉!你知道她剛才在外麵幹嘛嗎?她跟別的男人在外摟摟抱抱的,可你現在還拉著她,你不嫌惡心我都惡心了!”


    “我再不要臉那也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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