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少白用力一扯,這下終於將她從車裏抱出來了。


    她疼得一點掙紮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任他抱著自己快速轉身,上樓。


    等到臥室跟前的時候他還是使了力氣,用力將她往床上丟。


    她心下正惡寒得要死,想他不管對她怎樣,她都當是被狗咬了。


    隻見南少白那男人果不其然自己脫了大衣,用力翻身上來將她壓住。


    陶夢園轉開腦袋,不去看他。


    他用力箍住她下頜搬到自己跟前。


    “我問什麽你答什麽,別再惹我發火了。”


    她冷冷一笑。


    “你這是要跟我好好說話的姿態嗎?南少白,你永遠這樣,你跟個土匪惡霸有什麽區別!”


    上方,男人狠著臉色。


    “是!我就是土匪惡霸了,怎麽樣?你見哪個姑娘像你一樣不要臉了!你、你跟陳羽歌……”


    太齷齪的事情他的腦袋都不願意去想,本來以為自己可以輕鬆麵對的,可是話到嘴邊,他還是說不出口。


    見他沒說下去,她也知道他往哪方麵想,一下就惱羞成怒。


    “我跟陳羽歌怎樣都跟你沒有關係!你不是要跟朱彩池結婚?那我也要跟陳羽歌結婚……啊!”


    陶夢園說完了這話立時一聲慘叫。


    這男人到底還是不是個人,他竟然就著她受傷的那隻手臂用力去捏,待她疼得頭都暈了,他才用力將她鎖在懷裏,冷笑。


    “你永遠這麽幼稚,你到底懂不懂什麽叫愛情?你既不懂愛情,又談什麽結婚?陶夢園,你就是太孩子氣了,所以永遠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要什麽東西!”


    她本來想說她是懂的。


    那一年,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就懂了,喜歡一個人,是要跟那個人結婚,然後相攜便是一生。


    可是後來,她又不懂了。


    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她以為可以用時間等來的小幸福,其實都是偷來的,全部都是偷來的。


    因為偷來了不屬於她的男人,所以想要擁有那樣簡單的一份感情,都變成了極為奢侈的東西。


    陶夢園疼得聲音都沙啞了,冷汗涔涔地往下落,她看著他的眼睛都花了。


    有時候疼到極致,她反而能夠極坦然地笑出聲音。


    “是啊!南少白,我不懂愛情,可是現在有一個人願意愛我了,他說,他是喜歡我的,也許喜歡過後,我就有愛情了!”


    男人對她的話卻不屑。


    “陳羽歌說的話你也相信?他那樣的男人,也就騙騙像你這種乳臭未幹的小孩子!”


    她根本聽不進去。


    “可我願意給他騙。”


    陶夢園說著,突然就覺得心底好平靜。


    她突然覺得,她的冷靜她的隱忍,她所有痛的根源,都隻在麵對南少白的時候才會有。


    在陳羽歌的跟前,甚至是別的男人的跟前,她可以很理智、很清醒,知道用什麽樣的方式保有自我,也知道如何去保護自己。


    她可以跟陳羽歌在一起,就算他做了什麽傷害她的事情,她也不會覺得有多痛有多疼。


    可她沒有辦法跟南少白在一起。


    因為隻要他的一點示好,就能讓她亂了方寸,就能讓她弄不清楚自己的位置,然後再因為他的一個厭惡的眼神,僅僅隻是一個厭惡的眼神,她便仿佛墜入地獄,生不如死。


    這些年,就算她從來不說,也努力不讓任何人窺見她的傷,可那小小的心,已經滿滿都是傷痕。


    陶夢園疼著疼著,就有一些麻木了,她看著南少白笑。


    “就算他是騙我的也好,他是玩我的也沒有關係,我覺得跟他在一起,我很好……”


    陶夢園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記火辣辣的巴掌已經招呼上來。


    南少白惡狠狠的一記巴掌,在她都還沒理清發生了什麽事前,就已經讓她覺得天旋地轉之間,臉頰先是麻木,然後就是火辣辣的疼。


    陶夢園的耳朵裏都是嗡鳴。


    她確信南少白的這一巴掌真是下了狠力,帶著他所有的痛恨和報複的心情。


    南少白甩完了這記巴掌,立時用力將她從大床上提起來。


    陶夢園頭暈目眩,又沒有站穩,一時離了床鋪,便隻能無助地摔倒在地毯上。


    南少白似乎覺得還不解恨,見她摔倒在地上,索性蹲在她的身邊,用力去抓她的頭發,迫她仰起頭來,忽然笑。


    “你的孩子氣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改改?過去我總覺得朱彩池是這世上最賤最不要臉的女人,可你比她還不如!”


    頭頂的發扯住她的神經,陶夢園試了幾次沒有掙開,隻得痛苦難堪地看著他。


    “她是她,我是我!”


    南少白點頭。


    “陶夢園,我警告過你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可你就是聽不進去!你讓我太心煩了,也太惡心了!你以為離開南家以後就能跟你的野男人雙宿雙棲了?我告訴你,不可能!陳家是個什麽樣的家族,他們怎麽會要你這個破鞋進門?我勸你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了!”


    陶夢園回身用力將他推開,他的手原就抓著她的發頂,這一下用力,被生生扯了一把下來。


    陶夢園又狼狽又憤怒,想要打他罵他什麽的情緒都沒有,原來有時候一個人一旦被令一個人傷透,真是覺得跟他再說一句話都是多餘的。


    她紅著眼睛看了看他,支撐著自己從地上站起來,轉身就走。


    南少白的心髒猛的一縮,那種突然揪緊的感覺讓他人都懵了,可他還是快速從地上翻身而起,衝上前抓住她的頭發,貼近她耳邊的聲音,如惡魔般鬼魅。


    “我說過讓你走了嗎?”


    陶夢園的腦袋又被迫仰了起來,他這一下抓她,比上一次還要狠,她的頭發甚至都扯到了眼角,所有的感覺就隻剩下疼。


    她也不想看他,狠狠咬了牙。


    “我不欠你什麽,憑什麽不能走?”


    他惡狠狠打斷她的話。


    “總之就是不能走。”


    低頭就咬上她的耳垂。


    她疼得眉眼一眯,卻沒有說話,他那明明是咬的動作又變成了深切的吻。


    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像現在一樣,聞著熟悉的味道,感覺她就在身邊,他已經好久沒像現在這樣安穩過,心底明明惶惑,卻又莫名的踏實。


    南少白的吻開始從她的耳垂蔓延到線條優美的脖頸。


    他埋在她頸間的鼻孔輕輕一吸,便滿滿都是她的味道,一種會令人上癮,又格外貪戀的味道。


    陶夢園甚至不能感覺他是在吻她,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肆虐。


    他把他所有的憤怒和羞辱都幻化成了這樣的親密,他的唇經過的每一個地方,都有故意的齒痕。


    他就像是一頭憤怒又魅惑的野獸,一麵挑起你所有親密的感官,另外一麵,將你拆吞入腹。


    南少白用力將陶夢園推到床上時,她早就已經失去所有的感官了。


    她甚至記不起整個過程裏,他是如何侵占與折磨她的,就記得他帶著濃重喘氣的聲音在她耳邊用力說。


    “生個孩子就放你走。”


    她想起從前就聽別人說過,這個世界上的有些男人是有感情潔癖的。


    他可以不愛你,甚至不喜歡你。


    可他容不得你的轉身,也容不得你喜歡上別人。


    你算不上是雞肋,頂多就是他無聊寂寞的時候的消遣。


    接下來。


    床頭櫃上的時鍾“滴答滴答”的,陶夢園一直閉著眼睛,等待天明。


    天亮以後,她拖著沉重的身子起身,想去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手臂卻突然叫旁邊的男人一抓,他也像是一夜未眠,十分警惕地看著她。


    “去哪?”


    她突然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覺。


    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麽些人,明明做著最親密的事情,卻生分得還不如陌生人。


    她一張口,嗓子都是啞的,被他抓著的手臂也是受傷的那一隻,隻是疼到已經麻木了。


    陶夢園張了張口,過去總覺得有太多的話想要跟他說,說上幾天幾夜都說不完的話,可是現在,真的是一句都說不出口。


    她想了想。


    “你該回家了,朱小姐會等你的……”


    他嘲諷地彎了下唇角,用力將她的手臂甩開,轉身利落地翻身下床,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背對著她。


    “那跟你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他徑自就去了浴室,陶夢園順勢撐起自己,想去撿地上散落的衣衫穿好,才發現她昨天穿來的衣服,已經被他撕扯得不像樣子。


    這些衣服,穿上肯定沒辦法再穿了,尤其他在浴室裏的水聲很小,好像即便知道她在沒有衣服穿便沒辦法離開這裏的情況下,他還是時刻豎起耳朵聽著一門之外的動靜。


    既然自己的衣服穿不了,這裏她來過幾次,就記得房間的衣櫃裏是有他換洗要用的衣服的。


    找了他的襯衫和西褲穿好,他的尺寸,穿在她身上總歸是顯大的。


    回身看了下時間,想想自己錢包裏剩下的錢,這時候出去,再找間最近的服裝店把衣服換了,還來得及回去。


    陶夢園幾乎一拉開臥室的房門,浴室的門就開了。


    南少白在倉促之間,腰間隻圍了一塊浴巾,冷冷看著站在門邊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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