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一起在拘留所裏見到那幾名歹徒的時候,陶夢園的心情,反而相當平靜,因為,對方此時已經威脅不了自己了。


    來的時候,她已在心內想過無數個問題來刺激對方。


    可,真正見麵的那一刻,她也不知自己怎麽會這麽平靜,就那麽看著他們,一聲不吭。


    即使問,他們的回答也無非是沒錢了,才產生搶劫的念頭。


    倒是薑南段,他似乎比較激動,陶夢園走到一旁等他,他自己就在那裏繼續問著,南少白過來陪她,他挑挑眉。


    “怎麽了?沒什麽要跟他們說的?”


    聞言,她轉頭看他一眼,卻是徑直自嘲地苦笑一聲,搖搖頭,沒什麽要說的了。


    薑南段的情緒甚是激動,甚至激動得罵人,最後被警察反喝,不容許他罵人,陶夢園看著,心頭對他們這些做警察的,更加反感。


    罵兩句怎麽了?


    如果這事發生在他們警察自己身上,難道他們真能淡定地做到不罵人麽?


    倒是雙標得很,別人可以,自己就不可以的那種。


    回家的路上,薑南段分明一直在生氣,看著他,陶夢園眼眸動動,她分外了解薑南段此刻的心情。


    是呀,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怎能不氣?


    如果那晚兩人沒有老天保佑,麵臨的可能就是死亡,而事後,隻是罵兩句,這些警察也不容許,這三觀,真是奇葩得很。


    陶夢園伸手拍拍薑南段的肩,安慰。


    “好了,南段,別氣了,事情都過去了,沒什麽好氣的,至少,他們已經麵臨刑罰,而我們,卻還活著,還可以自由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中。”


    聞言,他轉頭看來。


    不知怎麽的,可能就是因為那件事吧,雖然那一晚,他有動過扔下陶夢園,自己保命逃跑的念頭。


    可,事情一旦沒真正地做出來,就是沒發生。


    他由原先對陶夢園的簡單男女之情,慢慢地因那件事,轉成一種相濡以沫的親情,男人眼中閃著光。


    “謝謝你,這件事,讓我更清楚了自己的目標。”


    說著,他徑直不看陶夢園了,而是看向前座開車的南少白,示意。


    “南少白,我知道你喜歡夢園,也知道,夢園現在選擇了你,但,我還是得告訴你一件事,我會是夢園永遠的備胎,一旦她不喜歡你了,我就會趁虛而入,所以,別讓我逮著機會。”


    她安靜地聽著,一聲不吭。


    事實上,不但他,就連陶夢園自己,也對薑南段的感情在逐漸產生變化,是呀,怎麽還可能一成不變呢?


    一個人陪你經曆過被歹徒搶劫的那種事,就算是陌生人,你也會對他非常暖心的吧。


    親情,在兩人之中慢慢滋長。


    主駕駛座上的南少白聽著沒吭聲,他隻是有點後悔,為什麽那晚陪在她身旁的,不是自己?


    回到家後。


    陶夢園請了一天假,但,她走進門來的時候,往沙發上坐,說。


    “少白,我好累,我準備請一星期假。”


    她是真的累,不是身累,是心累,然後導致身心都累,男人聽著,他眼眸動動,多少有點驚訝。


    “請這麽久?”


    沙發上,陶夢園癱在那不想動,她雙手張開著,視線看著天花板,靜靜地似乎在想什麽事。


    男人主動為她端來檸檬水,走到,他遞來。


    “喝口。”


    陶夢園沒拒絕,真的伸手接了,但,她人還是沒坐起,依舊癱在那,就像一個無骨的軟體動物一般。


    所以,喝的時候,人躺著喝水,其實是有點困難的。


    但,陶夢園卻覺得這種喝水方法非常有趣一般,再加上,檸檬水酸酸甜甜的,真的非常好喝。


    檸檬水,就是水裏加幾片檸檬,就成了,做法很簡單。


    南少白在她身旁坐下,他端著水喝了一口,然後,雙手捧著水杯,杯是玻璃杯,晶瑩透明,入手冰涼,很舒服,他安靜看著前方。


    “夢園你知道嗎?其實我有點後悔,為什麽那晚的人不是我呢?如果是我,我一定不會讓你這麽害怕。”


    她聽了,正喝著水的動作緩緩轉頭看來。


    男人在這時也轉頭看來,對上她的眼睛,他視線堅定,有著深情。


    “我就算自己死,也絕對不會讓那些歹徒碰你一下。”


    陶夢園就那麽聽著,也放心上了,但,信不信,卻是另一回事,這世上,事情隻要一天沒真正發生,說,誰都會說。


    真遇到這樣的事,他會怎樣做,不是他現在隨口說說就可以信的。


    晚間。


    陶夢園忙活著,已是準備睡覺了,她路過洗手間的門口,看見南少白站在洗手台前似乎正忙著什麽事情,便湊近了看。


    然後,才發現他正從一個瓶子裏麵擠出白色的乳液,男人剛剛塗抹到下巴的位置就從鏡子裏看到她,眉頭一皺,好像在說“你看什麽?”


    陶夢園湊上前,更加好奇。


    “別人都是早上掛胡子。”


    他冷哼一聲看著她,突然想起薑南段白天的那番話。


    “你見過哪個別人?薑南段?他還當著你麵刮胡子了?”


    男人一提起薑南段,她就有些抓狂的情緒。


    “我才沒有看他刮胡子!”


    真是,看來,南少白是真把薑南段白天那番話放心裏了,雖然他沒說。


    他沉了沉聲,抹完了刮胡泡後,將手裏的刮胡刀往她手裏一塞。


    “那你試試。”


    陶夢園瞪大了眼睛。


    “我、我不會……”


    後又想到既然有這麽把凶器在手,正是可以作威作福的時候,立馬換了笑顏。


    “好啊!我給你刮。”


    她一笑南少白就後悔了,想去奪她手中的刮胡刀,可眼角餘光裏,這小姑娘已經極是認真地對著他的下巴刮起來了。


    輕緩卻有序,她每一個動作都看似小心翼翼,可南少白的心跳還是狂亂個不停。


    她浴袍的領口伴隨每一個細微的動作緩慢地走光,最是無心卻最吸引人,領口之間,白皙誘人的肌膚就在眼前。


    南少白抓住陶夢園拿刀的右手一揚,張唇便吻上了她的雙唇。


    陶夢園張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感受著他的唇熱熱地貼上她的,帶著濃濃的甚至還沒有清洗幹淨的刮胡泡,侵襲著她所有的感官。


    而更重要的是,他剛才抓住她手的瞬間,刮胡刀的斜角不小心劃破了他側顏的皮膚,愈發狂烈的親吻當中,那傷口慢慢顯現,血紅色的珠液從破開的口子裏麵往外滲出。


    陶夢園倒抽一口涼氣,眼睛都睜大了,南少白卻好像渾然不覺,抓住她的腰身用力一提,將她抱坐在洗手台上。


    兩人從洗手間一直蔓延到臥室的雙人床上。


    期間南少白一次都沒將她放下來過,陶夢園就像是隻纏人的樹袋熊,他到哪她便到哪。


    快要結束時,陶夢園突然變身為貪婪的小獸,用力一個翻身,將南少白坐在了身底下。


    接下來。


    陶夢園平穩了一會自己的呼吸便趕忙跳下床奔進洗手間,南少白皺眉坐起身,靠在床頭,點了根煙。


    他平常其實並沒什麽抽煙的習慣,可是這一刻,偏偏是這一刻,在那樣的情亂以後看她慌不擇路地逃離自己的身邊,他想抽。


    陶夢園穿好了衣服奔出來,發現南少白還是保持著原先的姿勢,擰著濃黑好看的眉頭,看著她一言不發,香煙的火星子,就在這昏暗的光線裏頭一閃一閃的。


    見此,她朝他走來。


    “怎麽抽起煙來了?”


    來到床邊,她順勢坐下,人前傾著靠過去,伸手去奪他香煙。


    “抽煙不好。”


    可,南少白卻躲了躲,將身子往那邊靠,這樣,她就拿不到他的香煙了,陶夢園挑挑眉,看著他一言不發。


    南少白狠狠再抽了一口,他沒看她,解釋著。


    “別管我,想抽,讓我安靜抽一下。”


    他都這樣說了,陶夢園還能說啥?便隻能放棄了,她挪著爬上來,掀開被子睡覺去,不忘叮囑他。


    “抽完去刷牙,嘴巴臭死了。”


    見她竟敢說自己嘴巴臭,南少白瞪眼。


    “我才剛刷過牙。”


    她終於轉頭看來,卻一臉無辜。


    “誰叫你抽煙的,下次不想刷兩次,就別再晚上抽煙了。”


    南少白鬱悶地看著她,卻沒有反駁,其實,倘若他真不肯配合著刷,她真奈何不了他,大不了他今晚走人。


    可,男人沒有這樣做。


    抽完了煙後,南少白還是乖乖地配合著,二度去刷牙了,刷完後,他將手擋嘴前,自個嗬了一口氣。


    嗯,很清新,是薄荷味,他就愛用這個牌子的牙膏。


    收拾完後,南少白出來,卻見,陶夢園已經躺在那睡得半夢半醒了,見此,他眼眸動動,也不好再打擾她,便放輕腳步走過去。


    爬上來,他鑽進被子裏,用手抱緊她。


    “晚安,小寶貝。”


    可,陶夢園卻聽不到了,因為,她已經快要睡著了,意識朦朧,男人抱著她,聞著她身上散發的淡淡體香,意識也多少有些逐漸迷糊。


    四周安靜一片,這個夜,是如此安靜深邃,透著靜謐的美好。


    窗外,偶爾有小車開過,突然傳來聲音,然後又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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