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處,朱彩池眼眸動動,她邁步走進來,視線掃了眼南於斯,然後掃過大家,最後落南少白身上。


    “少白,你好點了麽?”


    見她來了,南少白皺眉,似乎頗不解一般,看向大家。


    “誰通知她的?”


    一時,全場沉默,居然沒人出來認這個罪名,走來的朱彩池分明有些尷尬,聽著南少白這意思,好像不太歡迎自己。


    就在眾人沉默中,南於斯終於站出來。


    “大哥,我覺得你現在需要人照顧,所以,就未通知你的情況下,打電話給了她。”


    見此,南少白也不好責怪。


    朱彩池走到後,她將手中的湯水盒拎起,揚了揚。


    “少白,我做了你最喝的湯。”


    看著她,男人眉頭緊皺,然而,現在家人在場,他不太好不給朱彩池麵子,便隻能讓她留下了。


    一幹眾人識趣地出去,給兩人留下空間。


    床邊,朱彩池端著一勺一勺地喂他,她動作很溫柔,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讓他痛著一般。


    南少白配合地喝了,隻是,在喝完這一口後,他示意。


    “你明天不用過來了,待會就回去吧,早點休息。”


    聽到這話,朱彩池眼眸一動,她默默低了頭,似乎很傷心一般。


    “少白,你就這麽不想見到我麽?”


    他沒吭聲,見此,朱彩池急了,不禁抬頭看他。


    “我們以前不是這樣的,我們很相愛的,為什麽現在會變成這樣?少白,我等了你那麽久?為什麽……”


    未容她說完,南少白已然憤怒出聲打斷。


    “你若自愛,為什麽會去謎清那種會所上班?你真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嗎?”


    以前,他認識她的時候,她明明是穿著白裙子,站在青草叢中朝他燦爛微笑的單純女孩,所以,對於她的那段曆史,南少白才無法接受。


    再者了,家人還不知道這件事。


    如果知道,像他這樣的家族,可能接受朱彩池這樣情況的兒媳嗎?隻怕父親會生生氣死。


    畢竟是堂堂市長,會容納一個做過小姐的兒媳進門?


    就算父親能接受,這恐怕也會對父親的政治生涯抹上黑點吧,所以,南少白是真的無法再接受朱彩池,這是從多方麵考慮的。


    朱彩池怔住,她呆呆地看著他,不知怎麽回答,隻一個勁地掉淚。


    男人也與她視線對接著,心口起伏得厲害。


    很明顯,每次談這件事,他都是生氣的,他恨朱彩池對自己的隱瞞,騙他騙得很深。


    另一旁。


    陶夢園回來後,她推開薑南段的病房門,男人安靜地靠坐在床頭,正看著窗外,見她回來了,他轉頭看來。


    外頭已經逐漸入夜了,馬上就要黑下來。


    看著他,陶夢園笑笑,她邁步朝他走來,出於為使他安心的緣故,她不禁出聲。


    “猜猜我剛才碰見誰了?”


    聞言,薑南段眼眸動動,他不太高興的樣子。


    “南少白?”


    她卻搖頭,走到床邊後,在那坐下。


    “是朱彩池,南少白的女朋友。”


    頓了頓,她眼神有些複雜,也有些傷感,畢竟,回想了前塵往事。


    “就是她,讓我跟少白離婚的。”


    說著,她又想開了,開朗地朝他微笑,不讓他看出自己的傷感。


    “現在,人家有正牌女友陪著,這下你放心了吧?他以後都不用我照顧了。”


    見此情況,薑南段才安心一笑。


    沒過多久,竹格意來了,帶來了薑南段最喜歡喝的湯,一見又是要喝湯,薑南段就皺眉。


    “又是湯?我剛剛已經喝過夢園的了,喝不下了。”


    然而,竹格意一聽,危機感卻來了。


    也不知是不是所有婆婆的一種通病,在兒媳麵前,會有一種敵視感,好像兒媳會搶走自己的兒子一般。


    竹格意見薑南段不肯喝自己的湯,她斜掃陶夢園一眼,立馬拿陶夢園出氣。


    “喲,這還沒結婚呢,就有了老婆忘了媽,要是結婚了,是不是直接不把我這媽放眼裏?”


    見此,陶夢園一怔,她立馬出聲相勸。


    “媽,你這說的哪裏話?”


    不曾想,竹格意卻一下嚴厲喝止。


    “閉嘴!”


    陶夢園怔了怔,也著實被嚇著了,隻見,竹格意冷哼一聲,對陶夢園那是百般嫌棄。


    “誰允許你叫我媽的?你是不是見誰都喊媽?你這還沒進門呢,再說,我同意你們結婚了嗎?”


    這旁,陶夢園被她搞得很尷尬,訕訕著不知怎麽應話。


    病床上的薑南段皺眉,立馬替陶夢園說話。


    “媽,你不要這樣,為什麽你老是針對夢園呢?她到底哪裏做得不好,你要這樣對她?”


    一提起這事來,竹格意立馬激動。


    她斜眼看著陶夢園,那眼中盡是鄙視與嫌棄,仿佛多看不起陶夢園似的。


    “一個在我兒子手下打工的,不知用的什麽邪魅手段勾上你,還把你害成如此,她還離過婚,一個二手貨,兒子,媽就想不明白,你到底看上她哪點?”


    說著,竹格意幹脆看向薑南段了。


    聽到這話,陶夢園默默低頭,一聲不吭,她知道竹格意看不起自己。


    也是了,豪門講究門當戶對,竹格意理想中的兒媳,應該是一戶能與她們薑家匹配的大戶吧?


    陶家雖然曾經是大戶,但,如今落敗了,虎落平陽被犬欺。


    薑南段皺緊眉,看著母親說不出話來。


    這旁,陶夢園雖沒吭聲什麽,但,她的心口還是很涼,他不曾替自己說話,對母親,他一味地隱忍。


    百行孝為先是不假,他的確不該與母親頂嘴。


    但,他這樣的沉默行為,還是會刺痛到陶夢園,總感覺,他好像沒自己想象中那麽愛自己,在母親與戀人間,他選擇的總是母親。


    接下來,竹格意回去了,陶夢園留下守夜。


    男人看她哈欠連連,不禁出聲安慰。


    “要是累了,就趴床邊睡一下。”


    聞言,陶夢園朝他眨眨眼,她開玩笑一般。


    “你怎麽不叫我回去休息?”


    薑南段一怔,緊跟著,他也笑,似乎才想到這個問題般。


    “要不,你回去休息?”


    然而,陶夢園卻搖頭了,她真累了,趴在床邊。


    “不了,我留下來陪你吧,反正都是睡,在哪兒都一樣。”


    男人便沒再吭聲,由著她了。


    另一旁。


    南少白側頭看著窗外,他靜靜地躺在那,剛才吃了點東西,身體舒服了一點,想起陶夢園說的那番話,南少白感覺痛心無比。


    守夜的是南於斯,朱彩池已經回去了。


    她倒想守,問題是,南家的人根本不放心讓她守,可以放心讓陶夢園獨自守夜,卻不放心朱彩池。


    陶夢園畢竟跟南少白結婚那麽多年,不會害南少白。


    但,對朱彩池,他們南家畢竟不熟,所以,自然不放心讓一個陌生人單獨守夜。


    南於斯坐在椅子上,他靜靜地看著大哥,好一下,南於斯輕輕開口。


    “你現在是不是特後悔?”


    聞言,南少白眼眸動動,他轉頭看來了。


    “是。”


    人的心理很奇怪,說不清、道不明,未知道朱彩池有那麽一段經曆時,他一直把她幻想得很美好。


    可,當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南少白對她的幻想一下惡心起來。


    就好像,你看一個美女,會覺得她很好看,可,當她對著你摳鼻,你對她的幻想,就會一下子差起來。


    聞言,南於斯眼神複雜。


    他對陶夢園的心思,有那麽衝動的一刻想告訴大哥,可,轉念想想,又覺得讓大哥知道後,以後的相處會變得很奇怪。


    所以,南於斯便又選擇了沉默,他隻是這樣安慰了一句。


    “大哥,你現在什麽都別想,先好好把傷養好,把身體照顧好,你才有精力再去想其它的事情。”


    這話說得很有道理,南少白聽進去了。


    他衝二弟一笑,點頭。


    “嗯,知道了。”


    想著二弟要在這裏守一晚的夜,南少白不禁心疼他,便道。


    “累了就休息一下,我不會有什麽事,別擔心。”


    見此,南於斯點點頭,笑容明朗。


    “好,知道了。”


    卻在這一刻,他有過那麽一絲的後悔,大哥對自己這麽好,他還對嫂子產生不該有的感情,並且,還故意打電話告訴朱彩池這事。


    然而,心內這樣想著,南於斯卻永遠不會將這些事說出來。


    窗外的明月亮堂堂,高高掛於天際。


    夜深人靜後,南於斯已經趴在床邊睡著了,南少白卻仍舊睡不好,他還在想著陶夢園。


    曾經,她是花,伸手可得,他卻不懂欣賞。


    如今,她是明月,高高在上,他想碰觸,卻再也碰不到,她站得那麽高,他站得那麽低。


    另一旁,陶夢園此時跟南於斯一樣,正趴在床邊睡覺。


    薑南段已經躺在床上睡下了,不過,臨睡前,他有先看了眼陶夢園,確定她已經睡著,這才閉上眼去。


    有她守著的感覺真好。


    前幾天,她就是這樣守在南少白床邊的吧?


    想起這件事,薑南段的思緒有些複雜,他閉著眼睛不吭聲,也不知心內在想些什麽,隻是說,若一點怨恨都沒有,那絕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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