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春節越來越近了。泉塘市的天氣又突然變得寒冷起來,雖然沒有下雪,但是呼嘯的北風,風卷殘雲般襲來,讓所有人感覺好像一下子掉進了冰窟窿,除了冷還是冷。裹著厚厚的猶如棉絮般的衣服,坐在冰冷沒有空調的公交車上,從頭到腳像是被敷上了冰塊,沒有一絲兒的熱氣。


    周麗紅的臉色幾乎凍得通紅,嘴唇發紫,不得已隻好將圍在脖子上的那條雪白圍巾,把整張臉都裹了起來,僅留下一雙如水般的雙眸露在外麵。盡管感到呼吸有些壓迫,卻是暖和了許多。且不管了,先去醫院見到畢飛揚再說。


    案子偵破到現在可謂是真相大白。這一連串惡性事件的製造者就是張重。


    更有諷刺意味的是,揭露張重的人居然就是周銳。周銳已向市局說了他狙殺約翰.斯的全部經過。他說狙擊槍是張重給他的。張重要他在約翰.斯狙殺楊局長後再出槍狙殺約翰.斯。可是周銳後來一想自己是執法者,絕不會去選擇知法犯法,於是就在最關鍵的時候改變了主意,在約翰.斯尚未出槍前十分果斷地槍殺了對方,解救了楊局長。


    周銳的作為得到了市局和市政府的肯定和表揚。


    目前,張重已被警方控製,隻等市局和省廳簽發的逮捕令。


    作為專案組組長的周麗紅得到這個消息後真是哭笑不得,經過反複思量,最後決定先去醫院找畢飛揚商量此事。因為丁雨墨的病情未見好轉,畢飛揚最近幾天都守在醫院不能離開,有什麽事也是電話聯係。


    來到醫院特護病房,因不見畢飛揚,周麗紅未免疑惑,走近床前低頭看著丁雨墨那張漸漸消瘦的臉,心一酸,忍不住流下眼淚來,緊緊抓住她的手,開刀她說:“放心吧,你的病會好的。我問過醫生了。”


    丁雨墨的臉色蒼白,睜眼望著周麗紅說:“周姨,我是不是已經變瘦了?他不喜歡瘦女人。我不要變瘦。”


    周麗紅道:“不會的,你不會變成瘦女人,你會好起來的。”


    正說著時,畢飛揚推開門進來了。


    一看是周麗紅來了,趕緊把她拉到一邊問情況。


    丁雨墨知道他們是為了案子,忙說:“有什麽事你們盡管商量吧,我沒事的,你們聊吧,不要管我。”


    聽了女友一席話,畢飛揚更是感覺心裏難受,不忍看到她那副讓人心碎的樣子,連忙和周麗紅來到了外麵。看看走廊上空無一人,周麗紅就把周銳揭發張重立功的事情全說了。畢飛揚大吃一驚,這個結果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的。


    他說:“周姐。看來案子隻能到此了,抓住張重之後上麵就會定案。周銳有戴罪立功的表現,絕不可能再追究他以前所犯過的錯誤。至於楊局和蕭副市長,頂多也就以瀆職免去現在的職務,不會再擔其他責任。這對我們警察來說是一個很大的諷刺。但是沒有辦法。我們隻能服從上級的命令。”


    周麗紅沉默了下來。在她說來,這是此案的最後結果了。因為他們畢竟不是領導,扭轉不了這樣既定的局麵。也許對某些領導而言,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了。到最後,張重將要承擔所有罪責。無可厚非!


    但就在這一刹那,周麗紅忽然想起了那些珠寶,問畢飛揚該怎麽辦?


    畢飛揚笑道:“其實我騙了你,那些珠寶我早就交上去了。是丁總讓我交上去的。那裏麵一共有五十根金條,五十顆鑽石,三對玉石手鐲,之外還有一些價格不菲的翡翠古玩,古代錢幣等,估計價值在億元以上。除此以外,裏麵還有藍有林留下來的關於珠寶的詳細清單。我都一並交上去了。”


    周麗紅很意外,沒有想到這居然是丁浩然的意思。她也明白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如果過早把珠寶已上交的消息透露出去,那麽犯罪分子就會選擇遁形逃逸,到時候想抓住他們恐怕更難。


    丁浩然這麽做還有一個解釋:他想引誘姚淑兒親手除掉她為小女兒報仇。這是他不相信警方所選擇的一種複仇方式,卻沒想到以悲劇收場,太可惜了。


    畢飛揚沉默了一會說:“等案子塵埃落定後,我就請假把丁雨墨轉到北京大醫院去治療,醫院的專家說了,她的病不是不能治,而是這裏沒有那樣的好醫生和先進技術,就是到省醫院也沒有。”


    周麗紅不說話了。她知道丁雨墨的病情很嚴重,於是和畢飛揚立即回到病房。還好,丁雨墨已經睡著了。畢飛揚和周麗紅不由鬆了口氣。周麗紅看看時間已是不早,準備離開,忽然有個身穿皮夾克的青年人,提著一個黑色小包推門走了進來。


    他微笑著對畢飛揚說:“請問,這是丁雨墨小姐的病房嗎?”


    畢飛揚吃了一驚,把那個青年人拉到外麵的走廊上問:“丁小姐正在休息,你找她有什麽事?”


    那青年人遞了一張名片給他道:“我是泉塘律師事務所的霍天程律師,是受當事人楊小琴小姐的委托來找丁小姐索要賠償金的。想必你也知道,楊小姐的父親葛越死在她家的地道裏,她要負這個責任。丁浩然死了,我隻能來找她。如果說得好,最好是私了,否則就起訴。”


    “沒想到楊小琴居然落井下石。”


    畢飛揚表示很氣憤。


    霍天程說:“你為什麽要這麽說我的當事人?”


    畢飛揚道:“不好意思,如果你想知道為什麽,就一起跟我去見負責丁小姐病情的專科醫生。”


    霍天程心生疑惑,隨畢飛揚來到醫生辦公室一打聽,著實驚訝不已,連忙說:“十分抱歉,我不知道丁小姐得了這麽嚴重的病,回去後我會盡全力勸阻楊小姐放棄起訴,再見!”


    說完走了。


    望著霍天程漸漸離去的背影,畢飛揚的腦子就像是被人抽幹了一樣,變得空洞無物,身子一軟,差點栽倒在地。


    周麗紅走過來把他扶起來,問他剛才那人是誰。


    畢飛揚道:“楊小琴聘請的律師,說是來找丁雨墨要賠償的。理由是她父親葛越死在丁家的地道裏。”


    “這是什麽邏輯,分明就是落井下石嘛。那律師人呢。我去跟他談。我就不信他沒有良心。”


    周麗紅顯得比畢飛揚還要生氣,滿臉憤怒的樣子,轉身就要去找霍天程。


    畢飛揚說:“周姐別去了。他已經走了。我剛才帶他去找雨墨的主治醫生了解她的病情。律師答應回去勸楊小琴放棄賠償。”


    “這我就放心了。”周麗紅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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