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畫菀汀的問話,紫玉皺了皺眉頭:“自從小姐失蹤,長公主府那邊的人便吩咐我們各自回府了。但是奴婢知道小姐肯定會關注這件事,私底下瞧瞧問了問長公主府上的小貴子,小姐你猜怎麽著了?”


    “如何了?”畫菀汀紅娘這件事肯定不會處理得如此順利。


    “大公子那頭剛在外院那邊找到了給紅娘遞送匕首的人,還沒時間押他去跟紅娘對質,水牢那邊就傳來了消息,說紅娘被人劫走了。”


    聽到紫玉的回答,畫菀汀臉上並未十分驚訝,隻是淡淡一問:“那個外院的仆人。”


    想了想,冷冷一笑:“幕後之人又怎麽會在救走了紅娘以後還讓他活著。”


    “小姐,你猜的沒錯!”紫玉接著說,“外院的仆人在紅娘被劫走後,也相繼傳來消息,說是服毒自盡了。”


    “絲毫線索都未查出來?”有周少閻在,不至於這樣才是。


    紫玉搖搖頭。


    畫菀汀覺得這件事十分詭異,看容池的那副模樣,肯定知道些什麽,看樣子,明天還得去十王爺府上一趟才行。


    翌日。


    畫菀汀準備去給畫丞相請安,順便好好說一下,她失蹤落入陷阱被容池送回來這件事。


    才剛剛到屋門口,她便聽到畫夢萱那嬌柔的聲音,正在慫恿著畫丞相懲罰自己。


    “爹爹,你可不能這般偏心,明知道二妹妹犯了錯還這般縱容她!我不服!”


    畫丞相語氣冷淡:“犯錯?你二妹有什麽錯,這些都是意外。可你呢,你私自忤逆我的命令,執意出府,我還未追究你的責任,你就將算盤打到你二妹頭上了?”


    桂氏聽畫丞相這樣說,有些不依了:“老爺,夢萱可是您的女兒,你怎麽能這麽說她!”


    畫夢萱可是她的心肝兒,她絕對不允許別人玷汙了她!


    看到這對母女一丘之貉,畫丞相隻冷哼一聲:“慈母多敗兒!”


    想到畫子蒙,他頓時皺眉,那紈絝,若不是因為桂氏一再縱容,怎麽會在西苑學府犯事?


    還鬧到了他這邊來。


    現在還弄出了一條人命,真是丟盡他的老臉。


    突然,畫丞相想到了庶子畫子舟,自從畫菀汀回府以後,他便將那庶子送出了府,讓他前往大理寺去給全府上下的人祈福。


    這一走,大約也有段時日了。


    這件事他誰都沒告訴,畫菀汀問起時,也隻是說去磨煉他,並未告知她畫子舟具體的去處。


    畢竟去寺廟祈福這種事,在大巍實在是太過於看中了,必須要嫡子或者長子才能完成。


    隻是畫子蒙剛剛惹上人命,此刻都不一定能脫身,更別談抄經禮佛之事了。


    畫夢萱還想狡辯,屋子們被推開。


    畫菀汀從外而入,她今日穿著一身白裙,化妝的妝容有些妖媚,可謂是青春中的一抹濃豔,看著賞心悅目,美人如畫大約也就是說的她。


    “父親,母親!”


    畫菀汀先給二老打過招呼,而後朝畫夢萱福了福身:“大姐。”


    “喲,我說是誰,原來是未來的十王爺妃!”畫夢萱一見畫菀汀就牙癢癢,說起話來更是帶刺兒,“我可不敢當你的禮,未來可是要折壽的。”


    畫菀汀淡淡地瞟了眼畫夢萱。


    折壽?


    你何曾怕折壽?


    前世你搶走她的夫君之時,可曾擔憂過折壽?


    前世你殺死她整個家族時,可曾擔憂過折壽?


    前世你折磨她的兒子時,又可曾擔憂過折壽?


    畫夢萱啊畫夢萱,你演的一手好戲,可惜她不吃這一套!


    觸及到畫菀汀那如淬了毒般的眼神,畫夢萱心中一跳,身體微微一顫。


    這是她認識的畫菀汀麽?


    怎麽換了一個人似的,就如地獄的一個厲鬼!


    畫菀汀收斂神色,站直了身,微微一笑:“大姐這是哪裏話。若是妹妹沒有記錯,我這與長公主府上的大公子可還是有婚約在身的,大姐還是不要打趣妹妹了。”


    說罷,似乎是害羞一般,還用手帕遮掩了一下嘴。


    這副模樣,更是觸怒了畫夢萱:“你個賤人!你還好意思提這件事,你哪裏配得上大公子,你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似乎是嫌嘴上功夫不過癮,畫夢萱還想直接上手,衝上去,作勢就要甩巴掌。


    畫菀汀趕緊躲開,藏在畫丞相後麵:“父親救我!”


    這錢穀寒可謂是畫夢萱的逆鱗,她這是故意而為之,就是為了激怒畫夢萱。


    畫夢萱的一巴掌差點打在了畫丞相身上,她及時收回後,嚇得一哆嗦,趕緊跪在地上。


    “父親……”


    “孽障!”畫丞相氣得顫抖,胡渣都一震,“傳家法!”


    這簡直是要動手的節奏,畫菀汀心中好不暢快!


    心裏暗爽,表麵上卻還在幫畫夢萱說話:“父親,這都怪我,若不是我將大公子送我的衣裳讓紫玉拿去讓大姐幫我參詳一下,也不會有後麵的是非……”


    桂氏本在畫丞相在說傳家法時直接給愣住了,半天都未反應過來,此刻聽到畫菀汀這番話,簡直要尖叫起來。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


    什麽叫大公子送給她的衣裳給了大姐參詳?


    畫夢萱不是說那衣裳是大公子送給她的?她不是說錢穀寒與她心意相通,互相喜歡!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畫夢萱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抬頭看桂氏。


    桂氏瞪著畫菀汀。


    畫菀汀一臉無辜,紫玉這時候上前跪地:“回夫人的話,那日大公子送來一件衣裙,給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說她自小在鄉下長大,不懂這些禮數,讓我去大小姐那裏問清楚。大小姐經常進出宮宴,她的建議準沒錯。”


    頓了頓,紫玉弱弱瞟了眼畫夢萱,繼續道:“大小姐看到那件衣裳後,就告訴奴婢,說這件衣裳不適合參宴,還讓奴婢將衣裳給留下……”


    畫菀汀成功上前補刀,故作驚訝:“母親,怎麽了?難道那件衣裳有什麽問題麽?還是菀汀……”她的眸子中有一絲受傷,“又做錯了什麽事了?”


    畫丞相將她護在懷中,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安慰:“菀菀不怕,你沒有做錯任何事。”


    而後瞪了眼桂氏:“瞧瞧你教的好女兒!”


    畫夢萱私自出府,按道理他本來是要懲罰她,桂氏求情,說是大公子的意思。


    起初,畫丞相還是半信半疑,後來桂氏搬出了那件大公子送的衣裙,如此一來,畫丞相才未追究。


    沒想到事實真相竟然不是這樣的!


    那件衣裙竟然是大公子送給畫菀汀的!


    被他的女兒耍得團團轉,大巍一朝宰相,覺得自己的權威被人挑戰了,十分的生氣。


    正好這時候,仆人將家法呈現上來。


    看著那根比畫夢萱胳膊還粗的皮鞭,桂氏有一刻不忍。


    但是這種想法轉瞬即逝。


    若讓畫夢萱從這件事中吃到點教訓,重複的錯誤她還會犯,如此怎麽跟畫菀汀鬥?


    注定輸……


    況且,這次她也很氣,畫夢萱為了見錢穀寒,連她都一起給騙了,這怎麽得了!


    她的女兒可是注定要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的!


    那個不成氣候的大公子能有什麽作為?


    若此次畫夢萱不對大公子死心,那她的女兒就這輩子都沒機會做皇後!


    “母親,救我……”畫夢萱哆哆嗦嗦,看著畫丞相手執長鞭,覺得無限的痛苦,她不敢想象這十鞭子抽下去,她是不是還活著。


    “啪!”


    第一鞭子下去,畫夢萱被抽得直跳。


    “母親救我,父親饒命,夢萱再也不敢了……”她乞求的目光看著桂氏。


    桂氏心如刀絞,卻別開頭,不理她。


    “啪!”“啪!”


    又是兩鞭子下去,畫夢萱已經哭不動了,也不磕頭求饒了,就想逃跑。


    見她跳起來,畫丞相更是憤怒:“按住她!”


    眾仆人上來,將畫夢萱的雙肩死死按住。


    畫丞相並未心軟,接下來幾鞭子又陸陸續續落在畫夢萱身上,打得她快斷氣。


    畫菀汀冷冷地看著畫夢萱的慘狀。


    痛麽?


    恨麽?


    這隻是開始,未來她會加倍償還!


    桂氏已經泣不成聲,十鞭子終於打完了,畫夢萱已經隻剩下半條命,看樣子至少也得修養大半個月才能下床。


    “拿我令牌,去宮內傳禦醫!”


    畫丞相從腰間拿下一塊令牌,丟給福壽管家。


    福壽趕緊領命,刻不容緩。


    桂氏哭哭啼啼,著人將畫夢萱抬回屋子休養。


    見畫丞相臉上怒氣未消散,畫菀汀趕緊勸誡:“父親切勿動怒傷身。”


    畫丞相猛地扭頭,與畫菀汀對視了片刻。


    看得畫菀汀有些心虛:“父親……”


    畫丞相驀地一下笑了。


    畫菀汀有些吃驚。


    他身處食指,使勁兒戳了戳畫菀汀的腦門兒,一臉寵溺:“你個小狐狸,就你最會算計!怎麽樣,你大姐淪落到這副模樣,是不是偷著樂呢?”


    畫菀汀沒想到畫丞相會這般,目瞪口呆,一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哼!”再怎麽說畫夢萱也是他的女兒,雖然這次他必須要懲罰這個大女兒,因為畫夢萱實在是太不知分寸了。


    但怎麽說這都是他的女兒,畫丞相又歎了口氣:“再怎麽說她都是你的大姐,你們都是父親的親生女兒,父親不希望你們彼此成為仇人。”


    畫菀汀見畫丞相側目低頭的模樣,從她這裏都能看到幾絲白發,瞬間有些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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