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莞汀墜入一個山洞中。


    因著周圍一片漆黑,她什麽都看不到,隻能聽到山澗的流水聲,嘩啦啦,伴隨著她惶恐不安的心。


    “這是哪兒?”


    畫莞汀努力使自己站起身,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地勢後,她做出了簡單的判斷。


    這裏在長公主府的地下,憑借著高超的感覺定位,畫莞汀初步估計這裏應該長公主花園底地深處。


    手腕上的玉鐲開始散發著淡淡的綠光,畫莞汀稍微能夠夜裏定位,她摸索著石洞壁,往前探路。


    前麵疑似有些光亮,如今她隻能賭一回了,坐以待斃不是她的風格。


    在靠近光亮處,有一股奇怪的氣味,充斥著畫莞汀的鼻。


    不好!


    畫莞汀馬上捂住口鼻,然而還是稍晚,渾身血液似乎被凝固,她雙腿麻木,緊接著,那陣麻木感從腳底蔓延到腰肢,眼看手臂都要動彈不得了,畫莞汀趕緊勾勾手指頭,將冰魄銀針拿了出來。


    她的額頭冷汗直冒,眼睛已經有些模糊不清,正有搖搖欲墜之勢。竭力將冰魄銀針刺入穴位,正在這時,那股奇異的味道更是濃鬱了。


    在手指尖晶瑩剔透的冰魄銀針瞬間變黑,畫莞汀心中大驚,還未等她反應過來,那股奇異的味道占據了她的整個身體,麻木感令她一動不動,沒過多久,眼前一黑,暈倒在洞穴口。


    周嫣然已經哭成了淚人,她急衝衝跑到長公主府外院,見到周少閻那熟悉的身影時,她大叫:“少閻哥哥!”


    周少閻被熟悉的聲音吸引,扭頭便看到周嫣然一頭撞入他的懷裏,他皺著眉頭:“不許胡鬧!”


    他這頭還在調查呢,已經查出幾個具有嫌疑的仆人,正在嚴刑逼供呢,應該再不出一個時辰,便可將這幕後之人逼供出來!


    “少閻哥哥,莞汀姐姐剛剛掉入一個機關裏麵,你快去救救她吧!”周嫣然吸著鼻子,糯糯的聲音都變得有些沙啞。


    “什麽?你說什麽?莞汀妹妹怎麽了!”錢穀寒搶先一步,大聲質問周嫣然。


    周嫣然本就被嚇到了,此刻見到錢穀寒這個氣勢,頓時有些害怕,縮著腦袋,躲在周少閻懷裏。


    周少閻也反應過來,但他還算理智:“大公子,嫣然剛剛受到了驚嚇,你不要嚇著她。”


    語氣中有些不滿和焦慮。


    “嫣然妹妹……”錢穀寒臉上又恢複起了之前的笑容,停頓了片刻,“你不要害怕,我剛剛不是有意的。”


    盡量將聲音放輕柔了,錢穀寒問道:“你快告訴我們究竟發生了何事,我們也好去救她,是不是?”


    周嫣然對這個人不太放心,還是有些猶豫,隻敢輕聲跟周少閻道:“還是之前我們迷路的那個涼亭,莞汀姐姐為了救我,自己掉了下去。”


    “什麽!”


    周少閻也有些不淡定了,身子一震,目瞪口呆:“那個不是隻會困住人?怎麽會掉下去?”


    之前跟周嫣然不小心去那邊觸碰了機關,這才耽誤了長公主的宴席,遲了些到,本以為那東西是為了困住不小心擅闖公主府花園的賊人,基本上每個府上都會有這個機關,因此,周少閻也沒有放在心上。


    怎可知那機關還能將人掉下去……


    錢穀寒神色有些複雜地看了眼周嫣然:“你們怎麽會去那邊?”


    周嫣然抽泣:“看那邊景致好就去了,沒想到……”說罷又將頭埋入周少閻的懷裏。


    “好了,大公子!”周少閻十分護短,也冷靜分析,“不然這樣,這裏的事交給我,你去將畫府二小姐給救出來。”


    畢竟這裏是長公主府,錢穀寒身為裏麵的主人,肯定是知道這裏有機關的,那自然也知道這機關的破解之法。


    “這……”錢穀寒有些猶豫。


    雖說這救美的確是個博得美人心的好方法,可是目前的這件事於他而言才是更重要的,這關係到他母親跟長公主府上下的安危。


    若是不將這個謀害他母親性命的主謀挖出來,他寢食難安。


    而這麽重要的事若是交給外人……


    錢穀寒自然是不放心的。


    正在兩難之時,容池清潤的嗓音出現在眾人耳旁:“讓我去吧!”


    周少閻看錢穀寒麵色糾結,心中也是十分焦急,見容池此時前來,他頓時大喜:“十王爺!”


    容池點了點頭,輕飄飄的眼神掃了眼周嫣然。


    周嫣然頓時像老鼠遇到了貓,腦袋縮得更狠了。


    知道做錯了事兒,此刻她牢牢巴住周少閻,唯恐有人找她麻煩。


    錢穀寒本是不想讓畫莞汀跟容池有太多接觸,看了眼周少閻,被周嫣然死死困住,他也沒有其他辦法,隻好言簡意賅交代了一下破解機關的方法。


    容池靜靜地聽著,時不時點了點頭。


    “如此,便有勞十叔了!”畢竟畫莞汀是自己的未婚妻,錢穀寒十分恭敬地拱了拱手。


    容池不知為何,就是看著錢穀寒這般認真的模樣,心中有些不舒坦,麵上卻依舊是一副事不關己:“無礙,我本就是閑人。”


    這話令錢穀寒沒法接。


    調查之事都是周少閻跟他操辦的,容池身體太弱,根本經不起多久的風吹日曬,基本沒在外待一會兒便被身邊的仆人照顧回去休息吃藥。


    “十叔哪裏話!有勞十叔了!”錢穀寒可不會傻到將自己心中的想法交代出去,他寒噓道後,便亞墨喊走了。


    外院那邊已經有了進展,接下來跟地牢裏麵的紅娘好好對一下口供,他還不信找不到這幕後指使之人。


    周少閻看了眼容池:“拜托了。”


    容池深深看了眼周少閻,還有在他懷裏哭累了睡著的周嫣然,淡淡道:“有些東西,還是放下的好。”


    周少閻一愣,而後自嘲一笑。


    容池按照錢穀寒所說,先到畫莞汀與周嫣然出事的地點,看著那個安靜的涼亭,容池漆黑的眸子聚了又散。


    “爺!“青石從一旁協助容池,率先找到涼亭旁的那片湖口。


    長公主府中所有的活水都是從這裏流出去,按照錢穀寒所說,這湖口處就有一道機關,可以開啟涼亭的機關,進而進去救出畫莞汀。


    容池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有些微微焦急。


    也不知道那丫頭會不會害怕。


    青石得到了容池的首肯後,便跳下水,湖口處的水流湍急,漩渦比較大,青石險些站不穩,好不容易摸索到了湖口處的機關,青石大聲道:“爺!找到了!”


    容池眼眸中閃過一絲光亮,也準備跳入湖水中。


    “爺!不可!”青石似乎是發現了容池的意圖,大喝阻止。


    容池搖了搖頭:“這裏的機關隻是打開涼亭的機關,進入裏麵,可能另有乾坤。”


    青石還是堅持:“爺!臣會將畫府二小姐平安帶出來的!”


    容池的身體,怎麽能這樣折騰,今日吃藥的時候,更是體虛,還差點嘔血,手帕上都有細微的痕跡。


    搖了搖頭,容池堅持:“你退下。”


    “爺!”青石還想阻止。


    “退下!”容池嚴厲怒喝。


    青石這才給他讓開一個位置,容池縱身一躍。


    要說這武功,他雖說餘毒已深,卻依舊得到高人指導,學了一身功夫,若不是因為體弱,他這渾身上下的功夫真的不輸給周少閻。


    輕功一躍,落入湖中,容池楞是沒有將湖麵弄出絲毫動靜和波瀾,他看了眼青石,發號施令:“動手!”


    青石一看阻止不了,也不解容池為何對這個畫莞汀這般上心,難道真如外麵傳言,他二人之間……


    顧不上多想,青石用盡力氣,將那個凸出來的石塊兒使勁兒錘了下去,再嚐試過兩次後,那凸起的部分終於被撫平。


    還沒等他們鬆口氣,一個巨大的漩渦將容池給包裹起來。


    “爺!”青石也被另外一個漩渦纏住,護不住容池,此時又在長公主府上,沒有容池的命令,王府暗衛不會輕易出動。


    容池臉上並未驚慌:“這是機關被觸動了。記住,等下可能我們都被卷下去,也可能隻有一個,不管是誰,進去裏麵以後一定要記住,朝著有水聲的方向走,那便是出口!”


    還沒等容池說完,一陣巨浪襲來,二人被淹沒,沉入湖底。


    又過了一會兒,湖麵恢複了平靜。


    青石浮出水麵,臉色慘白:“爺!”


    他又潛入水中,尋找了好一會兒,依舊沒有容池的身影。


    不好!看來爺是進了那機關裏麵!


    青石有些憤怒,容池的身子可受不了這寒潭的浸泡,頓時一個可怕的念頭從腦海中誕生:難不成是錢穀寒故意而為之。


    才及思索,他趕緊搖搖頭,此刻可不是他猜測能解決問題,他想了想,得趕緊出宮找餘歐陽那個老家夥幫忙才行。


    這樣想著,他輕功一躍,腳尖輕點著,沒幾下,便從長公主府這守衛森嚴的高牆溜了出去。


    長公主府,一群侍衛還在凝神巡視,卻無一人發現青石從這離開,隻當是一陣風刮過,有個守衛發覺鼻子裏有些癢癢的,打了個噴嚏,撓了撓頭,繼續保持著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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