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桀抬臂環住盛夏的腰,慵懶轉身的同時霸道而不容置喙的將她也帶上了樓梯。


    盛夏嘴角抽搐一陣暴汗。


    偏偏又被賀子桀扣住了腰眼掙紮不得。


    無奈之下隻好隨著他一起上樓,也將一個抱歉的眼神遞給了顧元河。


    周煬不知何時已經去倒了一杯水來,二話不說遞到顧元河手中。


    明顯的不歡迎,毫不掩飾的排斥。


    連顧蕊也發現了賀子桀和周煬對自家哥哥的不友好。


    她的臉就像是大火燎過後火辣辣地疼,像被潑了一盆辣椒麵似的。


    顧蕊也是自尊心很強的女孩子,再加上她很愛自己的哥哥,當即便一把從哥哥手裏拿過水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哥我們走!”顧蕊精致的五官攏著怒氣,眉頭皺的死緊像是用刀刻了兩道深紋。


    這下反倒搞得周煬有些不好意思了。


    雖然他不待見顧元河,但顧蕊畢竟是……


    他下意識瞥了盛宸一眼。


    哪成想後者純粹麵無表情,連絲毫的動容都沒有。


    顧元河突然輕笑了一聲,隱晦不明的視線虛落在賀子桀和盛夏消失的那道樓梯上。


    “哥!”顧蕊心疼哥哥遭受到了不友善的對待,拽著他往門口走:“我以後再也不來了!”


    顧元河隨著妹妹的力道被拽到了門口,全程不言不語,直至被妹妹拽著離開。


    周煬一直目送兩人消失。


    而他也牢牢記住了顧元河臉上每一分每一毫的表情變化。


    尷尬,不甘,嗤笑,陰狠。


    這是一種人心很正常的進度,畢竟虛榮心這種東西,本就與性格無關。


    “顧蕊……”周煬斜目,試探性的對盛宸道:“你要不打個電話哄哄她。”


    “為什麽。”盛宸反問的幹脆直接。


    這一問,周煬懵逼了。


    “你不是喜歡她嗎?!”


    盛宸麵若沉滯秋水:“誰告訴你我喜歡她。”


    周煬瞠目,張嘴無聲。


    不喜歡你之前在琴房把人小姑娘撩的眼淚汪汪?!


    ……


    盛夏幾乎是被賀子桀單臂夾進臥室的,門一關,她手舞足蹈的扒拉掙紮:“放開放開!”


    賀子桀也不理會,一腳踹開衛生間的門就把她放在淋浴下打開蓬頭。


    盛夏被突如其來的水柱從頭淋下,氣的撲上去一口咬住賀子桀的耳朵。


    後者直接動手開始脫她的衣服,衣擺上滑,被盛夏埋首在自己頸側的腦袋阻攔了動作。


    “鬆開。”


    盛夏呲牙磨著他的耳垂不鬆口。


    賀子桀邪唇一笑,大掌在她腰間用力滑揉。


    “…嗯!”


    盛夏像是踩到了電門,全身瞬間泛起一陣酥麻。


    她虛軟無力的鬆開雙齒,軟綿綿的倒進賀子桀懷中。


    “你…!”盛夏仰臉憤恨,靈動若狐的清眸中含著幾分情欲的潮紅,嬌嗔:“你就記得這裏是我的死穴!”


    賀子桀兩指修長撚起她的下巴,俯身如鬼魅,出聲若邪祟:“你全身上下所有的死穴我都知道,要不然我現在就給你一個個找出來。”


    盛夏的手長得很好看,纖白細長,指骨清晰。


    一雙綿掌用力抵著賀子桀的胸膛嗔怒:“大白天的不許發情!”


    賀子桀最近也不知道是吃錯什麽藥了!隨時隨刻不分場合的撩妹發情!


    雖然他撩妹的對象隻有盛夏一個,可盛夏就算是再身強力壯也扛不住他整天折騰啊!


    昨天晚上……今天早上……


    現在天還沒黑他就又開始作妖了!


    盛夏簡直恨不得抄起沐浴液的瓶子砸暈他,然後扒開他的腦子把裏麵那些亂七八糟帶顏色的想法全部揪出來扔馬桶裏衝掉!


    此時,心中憤懣的盛夏已經被賀子桀逼到了牆角,後腦墊著他一隻手掌。


    “我是要做飯的人!”盛夏真的是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了,隻能可憐巴巴的以理服人:“樓下還有兩個崽子嗷嗷待哺呢。”


    賀子桀已經擒住了她水靈如果凍般的櫻唇,啞聲沉魅:“乖,我很快。”


    我信了你的邪!


    你快?!


    試問你哪一次不是恨不得讓我連床都下不去!


    行吧,說白了這種時候跟賀子桀講道理完全就是對牛彈琴。


    盛夏坦然了,張開雙臂滿腔大氣:“我麻煩你這頭公牛真的快一點,我還得下樓給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投食!”


    被形象譽為公牛的賀子桀開始‘辛勤耕耘’了,盛夏這塊‘土地’在起伏間考慮著今晚的菜譜。


    她想吃麵了,帶湯的那種。


    之前陳媽做過……


    陳媽。


    盛夏本在情潮間翻湧,此刻,卻像是從雲端墜落,狠狠砸進了一片寒冰冷潭中。


    感受到她情緒與低溫的變化,賀子桀雙手捧住她瞬間煞白的小臉:“怎麽了?疼了?”


    盛夏雙目空洞,無神搖頭。


    賀子桀眉峰皺蹙間,隱隱浮出一股風雷。


    他扯過一旁架子上的浴巾裹住懷裏的人,抱著她出浴室放在了床上。


    “…老公你抱我。”


    賀子桀剛剛起身幾寸想給妻子擦擦頭發,就被一雙冰涼的手臂勾住了脖子。


    疼惜無奈,他隻得將人攏進懷裏,把她濕漉漉的腦袋按在自己胸口。


    “怎麽了。”


    “……陳媽。”盛夏整個人像是剛從冰水裏撈出來的一樣,連紅潤的櫻唇此刻都敷上了一層森白冰霜:“我們……”


    賀子桀濕潤的黑發垂在臉頰上,濃密的劍眉下,一雙冰冷的深邃眸子散發著暗沉鋒芒:“已經火化了。”


    盛夏頓時瞪大杏眸,眸中水光冷滯一片駭然!


    “……什麽時候?!”


    “三天前。”


    “骨灰呢?!”


    “撒了。”


    所以……屍骨無存嗎。


    盛夏憤然起身,像隻發狂的小獸般用力捶打著賀子桀的胸膛。


    她喉間嗚咽,發出陣痛的悲鳴聲。


    賀子桀不反抗,任由妻子在自己身上發泄心中的難受與不甘。


    盛夏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萬丈深淵,黑暗像高山般聳立,鋪天蓋地的壓著她。


    她說不出來話,透不過氣。


    隻感覺自己都快要被沉重窒息感撕碎了一般。


    “……賀子桀……賀子桀……”


    像是絕望中的呐喊,盛夏聲聲呼喚著她最渴望的人。


    而被呼喚的人緊緊擁抱她,連帶她的傷心絕望,憤怒不甘一起,都緊緊擁抱在自己懷中。


    “別哭,我會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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