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憑借周易的一次助攻和一個進球,中國隊在加時賽中2:1擊敗了澳大利亞,闖入決賽!”劉宏喊道。“但球隊的核心周易卻在最後時刻因為阻擋澳大利亞的進攻,而被紅牌罰下……他將肯定缺席中國隊和日本隊的決賽……“


    按理說,比賽結束之後,打進決賽的中國隊球員肯定要在球場上盡情慶祝一番。


    但是他們沒有。


    哨音響起之後,中國隊的球員們已最快的速度返回了更衣室,沒有留在球場上。進球的高林還擺手拒絕了幾位記者采訪的要求。


    高宏博在和澳大利亞的主教練禮節性的握手之後,也迅速走向球員通道。


    每一個中國隊球員、教練員,都這樣在極短的時間裏離開了球場,就好像他們才是輸掉比賽見不得人的那一方。


    沒有慶祝,球員們臉上也見不到什麽晉級決賽的喜悅表情。


    他們徑直回到了更衣室。


    他們回來的如此之快,以至於周易才剛剛脫掉了上衣,正準備脫褲子。


    “你們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著上半身的周易很吃驚,同時用手把褲腰重新提了上來。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或者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湧入更衣室的隊友們進來之後就隻是看著他。


    看著大家的樣子,周易忍不住笑了:“幹嘛啊?一副來參加我追悼會的樣子,喂,我還沒死呢!”


    他講了個笑話,但大家都沒笑。


    “好吧,或者你們都在擔心沒了我你們就贏不了日本隊?”


    “怎麽可能?!”高林脫口而出。


    周易看著他笑了。


    “可是你幫我們進了決賽,你自己卻……”高林說道。


    “不,不是我幫你們。”周易卻搖頭打斷了他的話,糾正道。“我們是一個整體,我們都是中國隊的球員。打進決賽是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結果,不是我一個人的。你們別把我看的這麽重要啊,我會驕傲的啊!”


    “你確實很重要,周易。”高宏博說著從人群後麵走了出來。


    “髙指?”


    “我實話實說,並且相信其他球員也能理解。”


    高宏博身後的國家隊球員們都點了點頭。


    “所以你不用太謙虛了,周易。”


    說完,高宏博又轉過身去對自己身後的球員們說:“但我們現在在決賽中將第一次沒有周易,怎麽辦?要不要提前投降算了?對手可是很強大的日本。不,當然不能投降。不管最後比賽是個什麽結果,我想我們都要全力以赴,輸給對手隻能是因為技不如人,不能因為心不如人。比起對勝利的渴望,你們應該不輸給任何人才對。就像周易。”


    說完,他又轉身看向了周易。


    “髙指你再這麽誇我,我真會驕傲的啊!”周易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不怕你驕傲。”高宏博笑道。


    兩個人這番對話也逗樂了其他人,之前還顯得凝固的更衣室裏空氣重新流動起來,氣氛也活躍了很多。


    “好了,大家去洗澡吧,接下來要好好休息,還有一場比賽在等著我們呢。”高宏博說完,轉身出門去參加賽後新聞發布會了。


    ※※※


    在賽後新聞發布會上,高宏博回答了記者們的問題,而記者們最關心是沒有了周易的中國隊在決賽中將如何麵對日本隊,是否還能和日本隊相抗衡。


    “在比賽還沒有真正踢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決賽會是什麽樣子的。但無論有沒有周易,我們都會全力以赴。”高宏博說道。


    這話在大家聽來有些悲壯。其實誰都知道中國隊和日本隊之間巨大的實力差距。有周易的話,多少還能彌補一點這個差距。


    現在沒了周易,雙方的實力差距大的都讓決賽失去了懸念。


    所以高宏博現在這麽說,在大家看來,也無非就是表達一種姿態,傳遞一種信息而已。


    周易在從更衣室裏出來之後,準備去大巴車的時候,也被記者們團團圍住。


    “當時你是怎麽想的呢?”


    “沒怎麽想,就是不要讓他突破進去。”


    “是否後悔那個犯規?”


    “不,不後悔,為什麽要後悔?我做了該作的事情而已。”


    “但這麽一來,你將無法參加決賽……”


    “亞洲杯是四年一屆吧?我四年之後再參加唄,反正我才十九歲。”


    見周易竟然回答的如此輕鬆,大家都很意外。而趁著記者們錯愕之時,周易已經飄然而去,登上了大巴車。


    上車坐定之後,他還沒忘記向下麵的記者們揮揮手。


    看到周易這幅樣子,真是讓人很難相信他剛才在比賽中用一個自殺式的犯規,阻止了澳大利亞,同時也讓自己提前告別了亞洲杯。


    記者們一直守候在外麵,就是在等周易,他們以為自己會等到一個痛苦沮喪,但可能會在鏡頭前故作堅強的周易。


    可是沒想到,他們看到的是一個……好像並不在乎的周易。


    不能參加決賽對於很多球員來說是一輩子的遺憾,但周易為什麽會沒有這樣的情緒?


    大家突然回想起周易說的最後一句話。


    “四年之後再參加”。


    當時還沒注意到這一點,現在他們回想起來……四年之後再參加,恐怕不是參加亞洲杯的意思吧?


    而是……再參加亞洲杯決賽?


    他已經提前預定了四年後的決賽參賽名額?


    這麽一想他的輕鬆淡然好像就能解釋的通了……


    中國記者們順著周易這話再繼續想,突然有些激動起來。


    周易這才十九歲,當月份才滿而是,四年之後也不過才二十四都不到。


    而那個時候,我們可能會擁有孫盼和何影這樣的新晉國腳。


    到那時的澳大利亞亞洲杯,或許……真的可以再一次殺入決賽呢?


    這麽一想,不少中國記者也沒那麽失望了。


    因為周易代表了未來,而未來有無限的可能。


    ※※※


    孫盼在群裏說:“我一定要盡快加入國家隊!”


    “嗯,我也不想再做個觀眾了。”楊牧歌說。“不過首先我要在沙爾克04一線隊打上比賽。”


    “我也是,我要在國際米蘭一線隊……”郭怒說。“然後是國家隊!”


    “我也一樣。”何影說道。


    “那夥計們,我們一起努力吧!到時候在國家隊相聚!”孫盼興致勃勃地說。


    “這個注意好,就讓我們做個約定。約定在國家隊見吧。”楊牧歌讚同了。


    “好!”


    “嗯,可以。”


    ※※※


    當大巴車發動,向酒店駛去的時候,坐在椅子上的周易將耳機塞入耳朵,打開了手機上的音樂播放器。


    在音樂聲中,他閉上了雙眼。


    一閉上眼,腦子裏就在回放他對卡希爾犯規的那一幕。


    各個角度的,他應該看到的和他不該看到的,就好像是一場電影的多角度慢鏡頭一樣。


    要問他後悔嗎?


    其實還是有點的……如果當初阻止他的同時還能不犯規,或者支持到一張黃牌就好了……


    那樣他就可以參加決賽了,和香川真司在決賽中相遇,率領中國隊擊敗日本隊,報2004年亞洲杯決賽的一箭之仇。


    這就是周易心中的劇本。


    如果那個犯規不存在的話,就可以這麽走下去。


    可如果那個犯規不存在的話,也許中國隊也就沒了晉級決賽的資格呢?


    足球中沒有如果,生命中也沒有如果。


    所以這個時候最重要的不是去為已經發生的事情感到遺憾,而是朝前看。


    足球就像是生活一樣,不可能完美無缺,總有遺憾的不完美的地方。周易也有過狀態起伏不定的時候,也有過在一線隊連續好幾個月打不上比賽的時候。正如等待是足球的一部分,失敗是足球的一部分,遺憾也是足球的一部分。而這些都是生命的一部分。


    為過去發生的事情感到遺憾沒什麽意義,放眼未來才是最重要的。


    因為過去的都是已經發生過的有定論的,而未來則有無限的可能,什麽都沒發生,也什麽都可以發生。


    這麽一想,周易心中的那點遺憾也就被衝淡了許多,他感到疲倦湧上心頭,眼皮變得無比沉重,內心則漸漸陷入了安寧。


    周易就這麽閉著眼雙眼靠在椅背上,已經睡著。


    他今天這場比賽確實是太累了,所以無論是隊友還是教練,都沒有人上來打擾他,甚至沒有人坐在他的旁邊,讓他一個人可以獨享這份安靜。


    隱約有歌聲從他的耳機中泄露出來。


    “……還記得當時的青春宣言;燦爛的煙火是我的世界……雨再大,夢想永遠打不垮;風再大,擋不住少年整裝待發……來吧,我要勇敢向前跑!生命的跑道,跌倒也不忘微笑!青春它是一場高燒,瘋狂的燃燒,不辜負年少——”


    ※※※


    ps,最後這首歌是《綠茵繼承者》的主題曲《少年年少》,其實在2011年的時候還沒出來呢……不過感覺用在這裏也挺合適的。


    青春是一場高燒,瘋狂的燃燒吧,不辜負年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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