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馬克展開特殊的“特訓”之後,周易現在的生活變成了這樣:每天在布拉克爾訓練基地裏訓練,晚上回到家中進行一個小時的德語學習,然後就在馬克的房間裏和馬克進行特訓。


    他會不停地在遊戲時告訴馬克應該怎麽跑位,怎麽接自己的傳球。


    感謝遊戲有回放功能,必要時按下暫停,然後進入回放,從各個角度來重現剛才雙方的跑位站位情況。


    就跟看經過技術處理的比賽錄像一樣。


    這也導致一晚上他們也玩不了幾場比賽。


    在這個過程中,馬克逐漸適應了周易的踢球方式,他突出的戰術意識和跑位天賦也得以體現出來。


    他不再像最開始那樣手忙腳亂了,兩個人在遊戲中逐漸打出了默契。


    在他們的操縱下,多特蒙德拿到了第一個賽季的聯賽冠軍,獲得了參加下賽季歐冠的資格。


    而就在這個時候,西方最重要的節日,一年一度的聖誕節也已經來臨。


    實際上當周易每天去訓練基地訓練的路上,就已經能夠感覺到過節的氣氛了。


    路上的聖誕節裝飾明顯多了起來,商店裏的櫥窗中也掛上了聖誕彩燈和彩球。


    老瓦格納的車內廣播中也開始會出現《聖誕歌》的音樂聲。


    總之,這一切都讓會讓人感覺到過節了。


    中國人講究每逢佳節倍思親。


    對於周易來說,這是他在國外度過的第一個真正的節日,他從十一月底來到多特蒙德,在這裏度過了一個月的時間,2008年就要過去了。


    在異國他鄉,大部分時候他都過的很開心,有奔頭。


    但是在節日氣氛的烘托下,他還是會不可避免的想自己的爸爸、媽媽,想那他間並不大但塞滿了東西和記憶的小房間,想他在國內的學校、同學和他的學生時光。


    如果是在國內的話,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做什麽呢?


    和同學們討論平安夜去哪兒玩吧?


    忙著收寄聖誕賀卡,互相炫耀收到的禮物。


    ……


    平時和隊友在一起,訓練、聊天、開玩笑什麽的都還好,感覺不到。


    隻有在晚上躺在床上,自己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周易才會從心底裏泛起這種感覺。


    雖然每個星期他都會在固定時間和父母通一次十分鍾以內的電話,可是對家裏人的思念在這個洋溢著濃鬱節日氣氛的時候,依然無法抑製。


    尤其是當結束了一天的訓練,回到了馬克家中的時候,周易看到矗立在他家客廳裏的那棵聖誕樹時。


    瓦格納太太正在搭著梯子往樹上掛彩燈。


    看到兒子回來了,她衝兒子招手:“快來幫忙,馬克!”


    馬克扔下包,就把媽媽換了下來。周易也上去幫忙。


    兩個人忙活了一陣子,將要掛的彩燈都掛了上去。


    隨後大家站在樹下,仰頭望著聖誕樹。


    “完美!”瓦格納太太笑著拍拍手。“今天晚上我們吃大餐!”


    “不是還沒到平安夜嗎?”馬克感到奇怪。


    “笨蛋,這是為了感謝兩位幫忙的紳士啊!”瓦格納太太笑眯眯地說。


    “媽媽你真好!”馬克高興的抱住瓦格納太太,在她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看著馬克和他的媽媽母子之間的真情流露,周易就很自然地聯想到了他和他的媽媽。


    他的媽媽雖然對他要求很嚴格,讓他覺得壓力大。可是當自己離開了家鄉,來到多特蒙德,耳邊再也聽不到媽媽嚴格要求自己的聲音時,他卻開始想念嚴厲的媽媽了。


    現在看著眼前的一幕,周易的臉上並沒有出現笑容。


    一直到吃飯的時候,雖然正如瓦格納太太所言,是豐盛大餐,但周易卻吃的索然無味,並沒有什麽興趣,在飯桌上也顯得相對沉默。


    而且早早吃完,告辭之後就上了樓。


    剩下飯桌上三個人麵麵相覷。


    “馬克,你沒覺得周易有些不對嗎?”瓦格納太太問她的兒子,因為馬克是和周易接觸最多的人。


    “好像有一點……但我也猜不出來是為什麽。”馬克撓了撓頭。


    “笨蛋!”媽媽罵道,“周易是想家了啊!咱們這裏過節這麽熱鬧,他肯定會想家的。”


    還是年紀大的人有經驗。


    老瓦格納也在旁邊點頭道:“是的。”


    “我想著咱們過節熱鬧一點,也許會讓周易沒那麽想家,但是現在看來,中國人比我們想象的更戀家。”瓦格納太太歎了口氣。“馬克,你晚上別窩在家裏玩遊戲了,帶周易出去逛逛,讓他散散心好了。”


    瓦格納太太是一個很熱心的好人,她不僅操心周易的飲食起居,也關心周易的心理狀況。


    馬克先是一愣,隨後點了點頭:“好!”


    ※ ※ ※


    回到房間的周易就算是想給自己的家裏人打電話紓解一下他想家想父母的情緒都做不到,因為德國現在是晚上的八點,中國則是第二天的淩晨三點,自己的父母早就進入夢鄉了,這個時候就因為自己想家了,打個電話把他們全都吵醒,然後讓他們一晚上睡不著覺,太自私。


    所以周易隻是坐在自己的房間裏發呆。


    這個時候,門被敲響了。


    “請進。”周易連忙調整好情緒說道。


    馬克推開門走進來。


    “嗨,周易。晚上咱們出去玩,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啊?”周易沒反應過來。


    “酒吧!美女雲集的酒吧!去不去!”馬克一臉興奮的樣子。


    “去!”周易一聽美女雲集,頓時就把想家的情緒拋到了腦後,畢竟年輕人嘛……


    ※ ※ ※


    周易和馬克縮著脖子站在一條長龍裏麵,時不時探頭向前麵張望一下,看又進去了幾個人,距離他們進去還有多久。


    多特蒙德位於德國西北部,十二月末的晚上還是很冷的,周易連手都不願意拿出來,就抄在外套的口袋裏。


    “這可一點都不有趣,馬克。”在長龍中等待了十分鍾後,周易抱怨道。他開始想念溫暖的房間和那台ps3了。


    “怎麽了?”馬克倒完全沒有周易的感受,他興奮的左右看著,目光追隨者那些身材出挑的美女們。美女們要麽成群結隊,要麽有男伴帶著,從他們的麵前走過,然後……徑直走入前方的酒吧入口。


    “我真不知道在德國去酒吧還要排這麽久的隊。”


    “這不是很正常嗎?除非你有貴賓卡,或者你是女的,要不然你有女伴也行。這些你有嗎?”


    “我要有女伴,我就不住你家了!”周易哼道。


    “重色輕友!”


    兩個人正聊著呢,突然馬克不說話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某個方向,周易還以為他又看到哪個美女了呢,跟著看過去,卻看到了一個讓他熟悉的人。


    在迎麵走來的三個人當中有一個身材高大的人是周易的“老熟人”。準確來說是虛擬係統中的“老熟人”。


    當初在挑戰多特蒙德青年隊之前,周易可是和他在fifaol3的世界裏交手了幾十次。


    施耐德,當時多特蒙德u17青年隊的主力前鋒,但是現在人家已經是u19的一員了。


    施耐德似乎也看到了熟人,突然拐彎向周易這邊走來。


    不過他的眼神並沒有在周易的臉上停留,甚至連掃過都沒有,他徑直走向了馬克。


    “喲,這不是馬克嗎?”施耐德笑到,還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同伴,於是同伴們也跟著笑了起來。


    但馬克一點都沒有熟人相逢的喜悅,他板起臉將視線挪開,看都不看施耐德一眼。


    “還在這兒傻兮兮的排隊?要不要我帶你進去?我可是有貴賓卡哦!”施耐德晃了晃手中的一張卡片。


    馬克剛要張口,施耐德又笑了起來:“哦,我隻是隨口說說而已,我怎麽可能帶你進去呢?那樣的話搞不好連我都會被保安擋在門外呢!哈哈哈!”


    說完,他大笑著轉身離開了,而他身邊的兩個同伴也同樣大笑著跟在他屁股後麵揚長而去。


    周易注意到馬克攥緊了拳頭,死死盯著他們的背影,看著他們三個人走到隊伍的最前麵,然後施耐德晃了晃手中的卡片,就被保安放了進去。


    “那個是……施耐德吧?”周易問。


    “對。”馬克深吸一口氣,再將這口氣呼出來,然後鬆開了拳頭,聲音中透著無奈。


    “你們之間的關係不怎麽好?但你們不是從u9時候就一起在一支球隊的隊友嗎?”


    “隊友也有關係好和關係不好的。”馬克說道。“我們都是前鋒,本來就是競爭關係。最開始在施耐德還沒有開始發育的時候,我們的身體素質都差不多,我是主力,他是我的替補。後來當他開始猛長之後,他在身體素質上全麵超越了我,我就成為了他的替補,一直到現在……他的發展越來越好,不僅在u17當主力,還從u17跳到了u19,而我……”


    馬克沒繼續說下去,因為他現在是什麽情況,已經不用說了。


    反正現在的他被施耐德壓的根本抬不起頭來,麵對施耐德,他可不僅僅是從身高上矮人一截。


    “原來如此……”周易盯著酒吧的門口,若有所思,隨後他拍了拍馬克的肩膀:“沒事兒,馬克,我們遲早會讓他重新做你的替補!”


    聽到周易這麽說,馬克有些驚訝:“這怎麽可能?”


    “別忘了我們的‘特訓’,‘特訓’啊!”周易提醒他。


    一想到特訓,馬克的眼中也出現了一些火光,在這個寒冷的冬夜似乎也不覺得冷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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