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你說的那個朋友來了嗎?”一個身穿唐裝的老爺爺問道。


    這老人家應該就是鼻涕妹的爺爺了。隻不過他的眼神明顯不太好,我明明是在鼻涕妹的後麵,他卻是沒有看到。


    “爺爺,他來了。”鼻涕妹將我拉了過去。


    這老爺爺戴著一個墨鏡,同時拄著一個木棍。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說他可能是一個盲人——果不其然,鼻涕妹小聲地說了一句,“我爺爺眼睛看不到的。”


    我這下心裏迷糊了,眼睛都看不到還要什麽自畫像?


    這給人的感覺好是奇怪啊。


    不過既然我來都來了,也不能不禮貌不是?我喊了一聲“爺爺好”。


    這老人家握著那木棍——不對,這是拐杖吧,握著拐杖的手卻是一瞬間抓緊了一些。


    “好。你好。歡迎你來家裏做客。”老爺爺說道。


    其實因為我們是送小轎車接來的,我原本以為是挺遠,但是不一會兒便是到了。隻不過是離得學校不遠的一棟小房子。


    這房子是個低矮的平房,也應該算是城中村的那個結構。


    鼻涕妹自打我來了以後開始各種殷勤,又是給我拿糖果吃,又是給我拿飲料喝。


    我吃飽以後,見這老爺爺也是不再言語,忍不住問了一句,“我聽鼻——如若說,您是要我給您畫像?”


    老爺爺還是沒說話。


    讓得我感覺很是奇怪的是,老爺爺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難道冷?


    雖然下雨天是挺冷的。但是也不至於冷成這樣子吧?


    “哎喲,你就畫吧,我爺爺念叨好幾天了。”鼻涕妹說道。


    老爺爺咳嗽了一聲,“要不今天就算了,等改天?”


    鼻涕妹是知道老爺爺心思的,她說了一句,“我和小道是同桌,沒事的,不麻煩。再說外麵的雨那麽大,一時半會也走不了。”


    聽著鼻涕妹的話,我先是看了一眼院子裏的傾盆大雨,又是看了看老爺爺的臉色。


    看起來其實老爺爺是不太願意讓我畫畫的。我覺得可能是嫌棄我年齡小,畫得不好。於是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老爺爺,您是不是覺得我不會畫啊?”


    “我學了有兩年了。畫得其實也還是可以的。”我說道。


    老爺爺聽完以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好吧。”


    聽著老人家同意,我也是快速將身邊的茶幾上的可樂瓜子點心什麽的拿走,隨後吩咐鼻涕妹道,“給我拿幾張白紙來。”


    “要什麽樣的?”


    “能畫畫的。”我開口道。


    這鼻涕妹不僅有鼻涕,而且還沒腦子。


    這麽想著,過了沒多少會兒,她也是將一個卷軸拿了過來。


    這還是一個空卷軸。


    我算是知道老爺爺剛才話語的意思了,明明就是已經準備好了畫畫的工具,這還推三阻四的。分明就是不相信我的本事嘛。


    我這麽想著,也是立下了決心,待會一定要露一手給他好好瞧一瞧!


    很快,鼻涕妹又是將筆墨全都拿了過來。


    我直接將懷裏的毛筆取出,“我用我自己的。”


    隨後我看了一眼老爺爺,“哎,你別老動啊。這樣畫起來費事。您就耐心等五分鍾,五分鍾就畫好了。”


    說完以後,我也是快速地開始在卷軸上開始勾勒。


    因為這卷軸比較大,所以畫出來的麵相自然也大了一些。


    已經畫好了衣服,身形,我看著老爺爺戴著的那墨鏡,也是問道,“哎老爺爺,您能將墨鏡拿掉嗎?”


    老爺爺不為所動。


    我初開始以為他是耳朵有點背,但是問了幾次,老爺爺還是不說話。


    這會兒鼻涕妹卻是走了過去,“爺爺,你戴著墨鏡人家也不好畫畫呀。”她說完以後,直接將墨鏡給摘了下來。


    嘶。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老爺爺的眼睛是全白的,沒有半點兒瞳仁或者其他的東西。這給人的感覺有點兒驚悚。


    我咽了咽口水,不過想想這樣子也是不太禮貌。


    我趕忙說道,“哎這就好這就好。”


    說完以後,我也是快速地將眼睛給點上了。


    眼睛點上了以後,我明顯是覺得身體一滯。


    那麵前的老爺爺卻也是往前栽倒在地,隨後竟然是一動不動了。


    “爺爺?您怎麽摔倒了?”鼻涕妹趕忙是伸手過去扶。


    我當然也是小跑過去,剛才外麵開車帶我們來的那個年輕人聽著這話也是飛快地衝過來,他一使勁便是將老人家給扶在了座椅上,隨後又是掐人中又是按壓胸口,最後在我的驚愕目光下,他也是直接撥打了120。


    “老爺爺沒事吧?”我不明所以地感覺這件事和我也是脫不了關係。


    雖然這看起來和我沒關係,但剛才的我身體傳來了一點兒異樣,這老爺爺便是一頭栽倒在地上。


    難不成是因為?我轉頭看了一眼那畫。


    畫沒有問題呀?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鼻涕妹在一邊哭著喊爺爺,年輕人詢問了剛才的事情經過,最後小聲地說了一句,“別慌,會沒事的。”


    沒過多久,救護車也是及時趕到。


    來的人還有鼻涕妹的爸媽。


    我如坐針氈地杵在那裏,感覺也是愧疚極了。


    “如若。”中年婦女抱住了她。那應該是她的媽媽吧。


    “這是怎麽回事?老爺子怎麽這樣了?”丘如若的爸爸也是問道。


    我站在那裏,打斷了年輕司機的話語,我將事情斷斷續續說了一遍。


    當然了,我最後也說了一句,“我剛剛畫完畫。老爺爺就倒下了。”


    “畫?”


    本來我們都是往醫院去的,丘如若的爸爸卻是止住了步伐,他點點頭,“你跟著我來。”


    丘如若在背後喊了一句,“爸爸。他沒有害爺爺。”


    “恩,我知道的。”


    老宅子裏,隻剩下了我和丘如若的爸爸兩個人。


    剩下的人也都是趕往了醫院。


    “那幅畫呢?”丘如若的爸爸問道。


    我指了指那茶幾,小聲地說道,“那不就在那裏嗎?”


    我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頭一次感覺原來會畫畫不是本事,也有可能成了累贅。


    “這怎麽會?”


    丘如若的爸爸詫異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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