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萱跟著向陽出了病房之後,小聲的問了句:“小諾臉上也有多處擦傷,不知道會不會毀容。尤其是額頭那塊,好想很深……”


    “不會的,現在醫療這麽發達,肯定養得回來。”向陽心裏煩躁,便將兜裏的翡翠攥進了手心。


    這東西摸著倒是很涼快,他雖然不帶,但也不排斥。


    晚上,躺在病床上發了許久呆的蘇以諾終於睡著了。


    見她睡下了,小萱才出了病房,可是剛一出病房就差點撞到了一個急三火四趕來的男人。


    “陸,陸總,您怎麽會來?”小萱捂著嘴,盡量不發出太大的驚訝聲音。


    從繁城到新城,不到一天就來了,天啊,簡直神速啊!


    “這裏交給我了,去睡覺吧。”陸雲寒匆匆說完,直接越過了小萱,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病床上,蘇以諾的臉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臉上,手上,腿上多處都纏著繃帶。


    走的時候還好好的一個女人,現在就這麽滿是傷痕的躺在那裏,他的心都疼死了。


    想伸出手去碰她卻又不敢,怕打擾她睡覺也怕碰到她的傷口。


    於是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濕濡的眼神裏滿是疼惜。


    那一天,陸雲寒躺在她身邊竟然是一宿的無眠。


    待蘇以諾醒來時忽然發現他在身邊,不由得驚慌,可是兩條腿卻怎麽也動彈不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什麽時候來的?坐了多久的車?還是飛機?”蘇以諾轉頭看著他,他自動將身體抬起,免得讓她轉頭累著。


    “你一下子問了我好多問題……”他看著她纏著紗布的手,不知道該摸摸她哪裏。


    隻是輕柔的看著她又問:“那你猜猜,我會問你什麽?”


    他的語氣似在問一個小孩子。


    她轉了轉眼珠,嗯了一下,說:“你想問我,怎麽摔下來了?”


    他輕輕搖了搖頭,紅紅的眼看著她,啞著嗓子問:“哪兒疼?”


    哪兒疼?她似乎傷了好些個地方,他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減輕她的疼。


    她笑了一下,看著他似哄孩子一般的回答:“哪兒也不疼,有麻藥。”


    麻藥勁兒早就過了,可是現在喊疼又有什麽用呢?


    看著他皺成了川的眉心,她好想伸手撫平啊,可是……她的手也被刮壞了。


    “小傻子。”愛強嘴的小傻子。


    他的手輕輕撫摸過她的兩道眉,她的額頭上還纏著道厚厚的紗布……


    “你幹嘛摸我,很癢……”


    蘇以諾想撓他摸過的地方,可是無奈兩隻手還包著呢,所以隻能瞪他,然後複又緊張的問:“怎麽了?我是不是毀容了?”


    毀容這個事她也想過,除了臉上擦破了皮抹了點藥以外,好像額頭也破掉了,具體什麽樣子她也不了解。


    “別胡說。”他看著床上的她,心裏疼得難受。


    “放心,要是我毀容了也不纏著你。”她說笑,可是一笑臉上就扯著疼。


    “別胡說,你什麽樣子都好看。”有的人,已經不需要看顏值了,因為她在你心裏,百看不厭,就是順眼。


    “說假話都說的這麽認真。”她輕輕一笑,並未將他的話太當真。


    可他卻是認真的,一雙深沉的眸凝視著她,涼薄的唇一一撫過她眉眼,臉頰,動作輕柔也避開了她受傷的位置。


    然後唇停留在她唇邊,柔聲說:“不要亂想,好好養著。”


    雙唇交纏,氣息綿綿。


    “雲寒,這次的事,我想自己處理。”


    “你處理?你又要放水?”


    不可能!陸雲寒這次是真的動了怒的,再多的挑撥離間都不如直接傷害蘇以諾讓他憤怒,所以他是絕對不會放過背後那個使壞的人的。


    但是他不想讓蘇以諾擔心,所以……先忍。但忍過之後就是更大的爆發。


    蘇以諾是真的怕陸雲寒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所以趁著他心軟趕緊說:“我想自己弄清楚這事兒,你不要插手了,相信我,我可以處理的。”


    “嗯,這些事情等你好的時候都交給你。”他居然答應了?


    蘇以諾感覺這是個坑,上次他也答應放過趙冼了,結果趙冼是沒事,直接拿人家老爹開刀。


    可他連夜趕來,她也實在沒有必要為了個害自己的人和他爭論,於是輕聲說:“讓小萱進來吧,我餓了。”


    “等著。”他轉身出去,再回來時手裏就多了稠粥和小餅,似變魔術般快捷。


    “我……”一句“我自己來”封在嘴裏說不出口,因為她現在手腳都帶傷。


    陸雲寒將她扶起身,在她腰後墊了個枕頭問:“可以麽?”聲音有點沙啞。


    “可以。”她哪裏就有那麽多講究了呢,雖然陸總給自己當陪護這個事情不是第一次,但總是讓她非常感動的。


    結果他又將一個靠墊放在了她身後,輕聲問:“剛才好些還是現在?”


    他的耐心都是從她身上養來的,想著煮一個雞蛋都不樂意看著的男人,會反複確認她身後的靠墊位置,那一定是因為太在乎她了。


    她不舍得讓他為自己便成這樣,雖然說居家男人很好,但是他在外麵叱詫風雲,回來又居家,這樣兩麵辛苦實在是太累了。


    “可以,雲寒,我沒那麽嬌貴,我知道你是對我好,可是,我不想讓你做這個,你昨天肯定沒休息好吧?


    眼睛還是紅的,吃完飯之後,你躺在我身邊睡一會,知道麽?”


    他放上了小餐桌,淺笑著說:“自然是要躺在你旁邊的,來吃一口。”


    一勺子濃香的粥刺激著她的味蕾,她吃了一口,香滑軟糯。


    咽下之後,她疑惑出聲:“鶴嬸來了?”


    “嗯。”


    是,他把能照顧人的人都帶來了,當然還有負責調查事故的手下。他不可能讓她不明不白的受傷。


    “那你去吃飯,把小萱換過來就可以,或者是別的……唔。”


    還沒嘮叨完,嘴上又被塞了一口。


    “我什麽都沒看見!”


    這個檔口也就小萱敢闖進來,她進來是為了告訴蘇以諾,護士要來給她換藥的,可是卻撞到了他們喂飯的甜蜜。


    “你來的正好,喂我兩口飯。”蘇以諾趕緊叫住了她,被陸雲寒喂飯她好不舒服的。


    小萱無辜的說:“啊?這個,陸總,我可沒搶你的活哈,但是向陽他確實是有事情要找你。”


    陸雲寒自打來到醫院就進了蘇以諾的病房,看時間他也該去找向陽了。


    他回頭,看著手裹的跟粽子一樣的蘇以諾,柔聲說:“我出去一下,很快進來。”


    陸雲寒走之後,小萱打趣道:“陸總看起來冰冰冷冷的,居然對你這麽溫柔,你好幸福啊。”


    蘇以諾笑著還擊:“是呢,向陽對你也很溫柔啊,還給你吹手煮排骨。”


    “你看到了?”小萱臉色一紅又轉移了話題:“你猜誰來看你了?”


    蘇以諾奇怪的想了一下,貌似一早上她就隻看到了陸雲寒那家夥。“沒有人啊……”


    小萱給她切了塊小餅,送到她嘴裏之後才說:“陳紫凝,你說奇怪不奇怪?


    她這麽早就來看你,還帶了水果啥的,但我感覺她肯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所以我說你在睡覺不許她進。”


    這麽早就來了?貌似她們的確沒有什麽交情吧?


    總之,那個女人她一想起來就有點煩,所以皺起眉說:“可是不讓人家進似乎也不好啊。”


    好歹人家是來探望自己的,拒之門外似乎不太說得過去。


    “我才不讓她進呢,萬一她看到你身上纏了紗布,然後出去亂嚷嚷怎麽辦?這種小人必須要防備著。”小萱本就和陳紫凝有過節,所以就是不想放她進來。萬一說她毀容啊,整容啊之類的緋聞,豈不是很麻煩?


    可是,陳紫凝應該也會猜到來醫院可能會被擋在門外,而且她們關係根本不好,她為什麽還要來看自己呢?單純來看自己的笑話?


    “那她現在走了麽?”蘇以諾似想到了什麽,所以忽而將目光轉向了窗外。


    “沒,要我說奇怪呢,這女人被我攆都不走,非要見你,都是智商正常的人類,為什麽非要演這麽假的戲碼呢?”小萱不屑一顧的說,又將一小塊餅喂給了蘇以諾。


    “你出去看看,陳紫凝是不是和陸雲寒在說話。”按理說,她的身份並不值得陳紫凝跑這一趟的,那麽陳紫凝這麽早就跑來,最可能的理由應該在陸雲寒身上。


    “她……不會吧?陸總她也敢惦記?別急,她應該不敢在外麵亂說陸總和你的關係,不然她就別想混了……”小萱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嘀咕著。


    蘇以諾皺著眉,低頭看著碗,感覺所有的人都模糊了樣子。


    既然孫想可以靠整容改變容貌,陳紫凝也整過容,那……她會不會是自己認識的某個人呢?


    初次相見,她對自己說的那些話,還有每次她看自己的眼神,甚至於她偏愛大牌子化妝品的特點。


    忽然,她就想起了一個熟人來――陳糖。


    她對自己的恨,似乎足夠和自己玉石俱焚了。


    如果,陳紫凝是陳糖的話,那麽一切解釋就說的通了。


    很快的,小萱就快步走了進來,然後很氣憤的說:“你說的對,我雖然沒看到,但是鶴嬸說陳紫凝還真的和陸雲寒打了個招呼,但陸總沒理她徑直去找向陽了……


    你說她這個女人怎麽這樣?整了張讓人惡心的假臉還裝作純天然。


    打著探望你的借口卻想著故意接近陸總……真是個奇葩。”


    小萱氣不過,哪怕是陸雲寒沒理陳紫凝,她也覺得自己被隔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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