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閱人無數,我就灶邊鍋台,如果你涉世未深,我便寬衣解帶。


    顯然陸雲寒對自己隻做到了後者,因為他覺得自己涉世未深……


    蘇以諾輕輕抹著眼淚,她知道,現在選擇妥協就要一輩子裝傻,如果狠下心來,那麽這棟別墅便不保了。


    這還是她第二次來這裏,雖然裝飾很幼稚,但不可否認的是她來到這裏以後可以感覺很輕鬆。


    或許,她現在去求那個男人,一切還可以挽回,可她卻是個倔強的人,寧願錯下去也不願意服軟。


    所以她擦掉了臉上廉價的眼淚,呆呆的坐在那裏看著牆壁裏遊走的小魚。


    陸雲寒的命令一向有力度,所以沒過二十分鍾就調來了鏟車。


    厲兵進門之後,看著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她,恭敬的說道:“蘇小姐,我們要辦事了。”


    “好。”蘇以諾踉踉蹌蹌的走了出去,失魂落魄之下差點沒摔倒。


    挖土的聲音,爆破的聲音在她身後一陣一陣響起,似在為這段感情拉下最壯烈的帷幕。


    她仿佛看到了剛才遊得好好的魚,此刻全部垂死在了肮髒的泥土裏,掙紮反抗卻難以幸存,就如同他們的感情,死得不明不白。


    吧嗒,那斷了線一樣的淚水落在腳下,她頭有點暈,所以直接坐在了地上,失聲哭泣……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很久,因為耳邊都是挖掘機的轟隆聲和房屋傾倒的聲音,所以她聽不到自己的哭泣聲,便也一直以為自己沒怎麽哭。


    直到,她看到了那雙熟悉的皮鞋再次出現在了模糊的視線裏……她才揚起頭,看著陸雲寒深深皺著的眉宇,木訥的抹了抹臉上的淚水。


    他皺著眉頭說了幾個字,但她聽不到他說的是什麽,隻覺得耳邊都是陣陣的機器聲。


    但她看得懂他簡單的唇型……他好像是在說:你還愛我麽?


    蘇以諾木訥的看著他,然後點頭。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因為她被他那雙深邃的眼吸引得失去了該有的偽裝。


    他忽然欺近,將她還坐在地上的身體豎著抱了起來,在她耳邊說了個字:“走。”


    她被他抱走,身後是一片沒有平靜的挖土聲。


    回到車上以後,她的耳邊才恢複了該有的寧靜,理智也漸漸恢複了許多。


    “你去z莊拍攝的這些日子裏,究竟遇到了什麽?”他看向她,等待著她主動說出心事。


    她遲疑的低著頭,看著自己依舊的肚子,語氣柔弱:“很正常的拍攝,和別人無關,我隻是不想當被你拴在身上的附屬品罷了。


    當你的女人,你一定不許我拍戲,不許我進娛樂圈,少不得還有看你吃那些飛醋。


    就像現在,你想拆房子便拆房子,你不許我上學,我就不能去。可我也是個人啊,我要自由,而非一段令人窒息的感情。”


    他深眸低斂,輕聲問:“真的?”


    如果隻是工作上的事,她大可以和自己好好說,該不會是現在這種一臉嫌惡的樣子。


    她看著車窗外,歎了口氣,“為什麽要騙你?”


    真話,似乎從她知道自己被騙開始,就不會對他說真話了。


    一個背著她和別的女人上床的男人,值得說真話麽?


    更何況那人還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啊。


    在她冰冷的視線裏,那棟原本華麗的別墅已然成為了廢墟。


    回到山莊別墅以後,她還是不進他的臥室,隻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他問話,她就答,不問話她就沉默。


    陸雲寒也沒為難她,開車去了醫院,找了心理專家談話。


    建那座別具童心的別墅,也是心理專家給他的建議,專家說蘇以諾有童年心理創傷,多在色彩繽紛的世界裏生活會有安全感。


    可現在,貌似隻給她帶來了新的陰影罷……


    醫院裏,陸雲寒將蘇以諾的反應講給了專家。


    “按道理來說,不該啊。”心理專家是個帶著眼睛的老頭,麵露難色。


    他之前看過蘇以諾的情況,也一直把她當作疑難雜症來對待。


    “道理是什麽?我隻看實際。”陸雲寒站在窗前,眉宇久久不平。


    “她排斥您,也許是因為之前她在神誌不清的時候多次和您……”


    有點不好說出口,所以老專家咳嗽了一下,繼續道:“之後留下了心理陰影。”


    “可現在離當時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她這反射弧會不會太了些?”陸雲寒不接受這個原因,她居然在心理排斥他,他不能接受……


    心理專家皺著眉頭,想了一下,說:“心理的世界本來就是和現實世界不同的啊,也不排斥會有感覺延遲。


    有些人在遭受到童年創傷之後,當時表現不明顯,隨著年齡的增長才在為人處世上慢慢的顯現出來……具體展現在情緒,心態,各個……”


    “好了,我不想聽你老生常談了,也就是說,你認為,蘇以諾現在這個樣子,是跟之前被綁架,被注射藥劑有關,對麽?”


    陸雲寒哪有心情聽這些,他覺得心很亂。


    怎麽蘇以諾忽然就變了,變成了比以前還陌生的樣子!


    “當然有關係,她是典型的外表堅強,心理脆弱,所以在這個時候,您不能把她逼急了,反而要給她最大的自由,讓她感覺到安全,才能從陰影裏慢慢走出來。”


    專家說的苦口婆心,似句句都在理一樣,把蘇以諾成功的分析成了一個病人。


    “我不能和她急,要忍著她,讓著她,還要給她自由……”


    貌似,他還沒這麽忍受過一個人罷。


    他對蘇以諾可是用了全部的心啊,可得到了什麽?居然還要忍下去!


    “陸先生,今天,你說要拆掉別墅的時候,蘇小姐有什麽反應麽?”


    “她能有什麽反應,蹲地上哭而已。”


    好像給了她多大委屈一樣,該抱不平的人應該是他好麽?明明給她的是驚喜,結果卻鬧成了個不愉快。


    “哭也是件好事啊,證明她開始釋放自己了。”


    甭管事情的情況如何,專家隻以理論套實際。


    陸雲寒低著頭,不悅道:“行了,我知道了,哄著她,讓著她,把她當活祖宗養。”


    他心裏有氣,在山莊裏散了會步,平複了一會心情之後才回的別墅。


    別墅裏,蘇以諾依舊是那樣冷漠的樣子……就算他對她情深一片,但也耐不住這樣的冷臉相對啊。


    但他又不能生氣,必須要耐得住性格和她示好。


    “小諾,你要是想去學校的話就去吧。”


    她垂著腦袋,看著手裏的包包,本是低落的表情忽然變得欣喜。


    “你說真的?”


    離開他,果然會讓她快樂。


    心口不知是什麽感覺,總之堵的很難受。


    他坐在她對麵,看著她蒼白的小臉有點心疼。


    她明明休息得很好,怎麽臉色還這麽不好?


    “嗯,但是今天還是休息吧,最近看你的眼圈都黑了。”他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白皙的臉頰,一雙黑亮的眸子情深似惘。


    “好,雲寒,你不生氣了?”她很矛盾,對他的感覺也是又愛又恨的。


    他本來是有點堵心的,但被她這樣一問,立刻什麽火都沒了。


    “有什麽可氣的?左右也舍不下你。”


    無奈,既然舍不下她,又何必動氣。最後,不還是要哄?


    “那別墅呢?”她做過最大的浪費,就是一句話破壞掉了那棟高級別墅。


    “別管了,你高興的話,這棟都可以拆。”他看著她,那認真的模樣一點不假。


    可越是這個樣子她越覺得他真假難辨,城府深。


    她的確是想拆了這棟別墅,尤其是那間臥室,可是她更清楚惹自己難受的並非臥室,而是他。


    “雲寒,我想自己待一會兒。”


    她緊張的手緊緊的攥著褲子,有那麽一瞬間,她在他寵溺的眼神裏迷失了,也有那麽一種衝動,想要撲進他的懷裏。


    理智說,那是她骨頭輕賤。但感覺卻告訴她,她很愛他……


    “好,那我們回房間。”他伸出手去想要抱她,回到那樣親密,可是她卻迅速後退,退進了沙發裏麵。


    “我,還是喜歡在客廳。”她拒絕的眼睛警惕的看著他。


    他無奈的抽回了自己的胳膊,想著專家說的應該有道理,她這是怕自己對她做那種親密的事,所以才不敢跟自己進房間的吧。


    “你怕我對你做那種事情?”他柔生問。


    她點點頭,心裏的確是害怕的,怕傷到孩子,也在心裏抵觸著和他的親昵。


    “小傻瓜,我知道你身體不舒服,怎麽會硬來?回臥室吧,那裏躺著會舒服些。”


    他的話令她遲疑,反應了好一會才明白他嘴裏說的身體不舒服是什麽意思。


    “是啊,我肚子不舒服,怕影響了你心情。”


    騙他似乎很艱難,哪怕知道他在輕鬆的騙著自己。


    他坐在沙發上,與她保持著一定安全距離看著她,“正因為這樣,所以才需要好好休息啊。”


    她看著他,雖隔著一段距離,但仍覺得緊張,抬頭看了看二樓,輕聲說:“我想換一個小一點的房間。”


    她想換房間?看來專家又說對了,她在排斥著那段期間和自己親昵的地方。


    “好,換房間,你喜歡哪一間,隨便挑。”他倒是坦蕩,可蘇以諾挑的那一間卻正好是那晚方心蕾住的。


    雖然房間已經打掃過了,但是他還是有點心虛。


    “要不,換一間吧。”他不明白,二樓那麽多臥室,她為什麽偏偏選擇了這間離自己最遠的住。


    “這間挺好的啊。”蘇以諾站在那間臥室的門外堅持,她就是想選擇一間離得遠的臥室。


    陸雲寒也不想太違背她,畢竟專家說過,現在是她心理調整的時期,隻要順利過渡了這段時間,她應該就會恢複的。


    “那好,我一會把東西都搬過來。”


    她詫異道:“你也要住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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