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沒有接到金香的電話,那麽不知道又會有多少身邊的人被自己連累到。


    金香說的對,自己就是害人精,是瘟疫,走到哪裏都會帶給人災難。


    就如同現在一樣,她連待在陸雲寒身邊都會害到別人。


    那麽,如果她現在走過去質問他,結果會怎麽樣?


    蘇以諾想了一下以往和他對峙的結果,發現每一次她都是以慘敗告終的。


    她如果把這件事和他攤牌,那麽他或許會對她發火,而且還會自大的宣告著他陸雲寒想幹的事是沒人可以阻止的。


    那麽最後,她除了會遭到一番折磨和侮辱以外根本就於事無補。


    所以,她不相信這件事情是可以靠著和他溝通就能解決的,或者說她和陸雲寒在沒有平等地位時,她是是沒有任何權利反抗他的。


    所以她隻能靠自己,不能和他直接攤牌。


    因為這個男人太危險了,他的霸道和強勢她害怕,所以她要救顧非就必須冷靜下來找其他的對策。


    蘇以諾漸漸退離了喧囂的人群,如果說她還能有什麽值得交易的資本的話,恐怕也就隻有她自己了……


    陸雲寒兩手指端著酒杯,意氣風發的站在人群裏,清厲的餘光早已瞥見了站得老遠的蘇以諾。


    令他意外的是,她竟然還穿著那身休閑裝背著雙肩包,並沒有穿他之前給她定製的那套晚禮服和高跟鞋。


    她出現的時間明顯也早了許多,而且隻是在那裏站了一會後就神色匆匆的離開了,他知道她肯定是遇到了什麽事……


    蘇以諾邁著沉重的腳步往外走,感覺頭皮仍然在發麻的狀態。


    一直處於不冷靜狀態下的她隻想快些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冰美人模樣的她匆匆從人群外走過,心裏是翻江倒海般混亂。


    蘇以諾以深呼吸的方式調整著情緒,然後一雙剪水的眸子不斷的在會場裏搜尋著,因為著急所以一雙小手緊緊的攥著雙肩包上的帶子。


    當她看到淩也昊的時候,淩也昊正摟著一個美女調笑,而他懷裏那個身材傲人的美女顯然又不是上次在商場看到的那一個了。


    “淩也昊。”她快步走上前去,大膽和他打招呼。


    顯然她的一身休閑裝與這裏的氛圍格格不入,是以淩也昊懷裏的女人聽到她說話後,立刻對她從上至下的打量了一番,仿佛那雙畫了煙熏妝的眼睛是掃描器一樣讓蘇以諾很不舒服。


    “小諾,你來了?”淩也昊在見到蘇以諾之後露出了驚喜的神色,然後雙臂一伸,不著聲色的推開了懷裏的那個女人。


    今天淩也昊穿著一身白色西服,頭發微微上翹,打理得幹淨利落……隻輕輕一笑便俊朗得迷人。


    “淩也昊,我找你有事,咱們去休息室談,可以麽?”


    蘇以諾直來直往,絲毫沒有顧及淩也昊身邊的那個女人吃驚的o字型嘴。


    淩也昊微訝蹙眉,薄霧輕濛的眸子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她的眉眼。


    很明顯,蘇以諾絕對是有事情找他。否則也不會穿成這樣就來這裏了,而他,倒是也很樂意幫她的忙。


    “可以。”


    他回答的幹淨利落,然後連句解釋都沒有給那個女,直接跟著蘇以諾走了。


    宴會場的旁邊有一棟用金銀色壁板交替鑲嵌的高檔會館,那裏是為到場貴賓提供休息的地方。


    蘇以諾邁著沉重的步子自顧自的走在前麵,淩也昊走在她身後,看著走在冷風裏她瘦削的背影心生憐愛。


    想著如果可以,他多想把倔強的她摟入懷裏,讓她免受涼夜裏的冷風吹襲。


    可惜,她不屬於他,不屬於他可以觸碰範圍裏的女人。


    蘇以諾一步一步走向休息會館,推開沉重的會館大門後,青白色大理石地磚上映出她模糊的影子。


    她不敢想自己這麽做對是不對,也不敢想這樣做會有什麽後果。


    總之,她認為飛蛾撲火遠比坐以待斃強得多。


    101包房裏,蘇以諾和淩也昊坐在一張桌子的兩端,蘇以諾雙手放在桌子底下不斷的翻絞著,說不緊張那絕不可能,說不害怕那是在自欺欺人。


    總之她矛盾的心一直在左右衡量著,不確定如何切入話題。


    “小諾,你遇到了什麽困難?我可以幫你麽?”


    還是淩也昊率先開了口,聲音一貫溫柔,令緊張的她放鬆了好多。


    又糾結了三秒鍾後,她才抬起了堅定的眸子,認真至極的看向了坐在對麵的淩也昊。


    “淩也昊,聞說淩氏和陸氏是實力不分伯仲的兩大集團,那麽你,作為淩氏集團的太子爺,想必你在繁城也很有勢力吧?”


    她輕柔的眸子望著他,清秀的臉頰上帶著一點自我打氣式的微笑,酒窩淺淺卻格外動人。


    淩也昊便因她那對視眼神怔忡了片刻,神思飄搖。


    意識到失態之後他迅速回了神,然後同樣溫柔淺笑的回應她:“當然,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會幫你。”


    想他也是常在萬花叢中過的花花公子,竟然因她一個凝視的眼神就弄得失了心神,這實在是太令他汗顏了。


    蘇以諾捕捉到他的神態後微微有了底氣,然後起身走到包房的酒櫃裏拿出了一瓶紅酒……


    蘇以諾那張嬌美容顏半斂在酒杯之後,眸子靜靜的望著坐在對麵的淩也昊。


    她明明穿戴極其整齊,甚至還有點幼稚,但是當淩也昊對上她瀲灩柔情的眸子時心跳卻已然慌亂。


    可他到底也是身份極高的大人物,自然不會被一個小小女子隨意迷惑。


    所以他現在更關心的是,小諾究竟遇到了什麽事,是什麽能讓她直接越過陸雲寒來找自己,而且還是用這種喝酒的方式。


    “我來找你其實是做交易的。所以淩少爺,現在我就有話直說了。”


    她輕輕看了看淩也昊,見他沒有出言反對便大著膽子繼續說:“放眼繁城,能和陸雲寒匹敵的自然是淩氏,而你又是淩氏太子爺,那麽隻要你真心肯幫我,想必陸雲寒也不會奈何得了你吧?”


    要救顧非和盛放她就必須找個和陸雲寒實力相當的靠山,而淩也昊正好可以……他對她的態度又有些許曖昧,她是個聰明的女人,自然懂得如何抓住這點機會。


    她聲音輕柔平靜,但聽在淩也昊的耳朵裏卻如同炸雷,因為他沒想過的是蘇以諾找上自己是要讓他和陸雲寒作對。


    “小諾,你和雲寒怎麽了?”


    淩也昊擔心的看著她,一對清淡相宜的眉忽然緊蹙。


    她輕輕抿了口杯中的紅酒繼而道:“淩也昊,上次你對我說的話還算數麽?”


    上次他說什麽了……帶她走麽?


    哪怕陸雲寒不救她,他也會救她?


    淩也昊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如果不是知道她酒量好,他寧願相信她是醉糊塗了。


    可是,看著這樣的她,他又不可自拔的想著要帶她走……畢竟他也是個男人,麵對自己喜歡女孩怎麽可能不動心?


    “所以,我想和你談一個條件,我和你走,但是你要幫我兩件事,一個是保護好顧非,一個是保護好盛放,這兩點你能做到嗎?”


    她冷靜的和他談判,因為她明白自己沒有任何退路。


    她若不籌謀,那麽身後的那些朋友就都會遭到連累。


    “小諾,你怎麽了?為什麽這樣說?”淩也昊擔心的看著她,顯然她答應和自己走絕對不是因為對自己有感情……


    難道陸雲寒不能保護顧非,保護盛放麽?她為什麽特特來找自己談判,還是以她的自由作為酬勞?


    蘇以諾忽然輕然笑了起來,連同著目光裏也染上了笑意,她看著淩也昊說:“你知道你和陸雲寒最大的區別在什麽地方嗎?


    你顧慮太多了,沒錯啊,我要是跟了你,那麽你就得罪了陸雲寒,所以我說了,這是交易。


    可我敢保證的是,這件事情如果角色互換,換做是我對陸雲寒說,以他的個性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然後再問我原因。


    因為他是陸雲寒,他想要什麽東西就一定會握在手裏,無論是女人還是利益。”


    “謝謝你替我代言!”


    一聲帶著冷絕戾氣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跟著包房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麵猛力踹開。


    蘇以諾和淩也昊同時驚訝側頭,發現陸雲寒正站在門口,一張英俊至極的臉陰沉森冷,那雙淩厲的眼如刀割一樣落在蘇以諾身上仿佛在對她沉重的審判。


    難道他對她不夠好麽?為什麽她要千方百計的想著離開自己?而且還大有要扇動兄弟和自己作對的架勢……難道她就這樣毫不顧忌他的尊嚴和感情麽?


    淩也昊的第一反應則是起身護在蘇以諾身前,因為現在的陸雲寒簡直渾身都充滿了殺氣,十分可怕。


    然後他才試著緩和氣氛,挨個問他們:“雲寒,小諾,你們到底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淩也昊遲疑的看向蘇以諾,希望能解釋原因。


    聞言,蘇以諾自顧自的笑了,有一種破罐子破摔,且越摔得狠越好的心情。


    “誤會?什麽誤會呢?誤會就是陸雲寒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人渣!”


    她恨恨的瞪著陸雲寒,一張蒼白的臉上毫無畏懼,那是對被欺騙被玩弄的痛恨。


    陸雲寒這樣騙她,那她過往的那些委屈求全又有什麽用呢?


    既然沒用,她也就不必在裝乖順的小綿羊了。


    陸雲寒陰沉著臉慢慢從門口逼近她,周身散發著蟄人心魄的寒涼,一雙銳利的眸子緊緊的攝著蘇以諾,然後霸道森然的聲音隔著她一米距離傳來:“告訴我原因,我就給你從我身邊滾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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