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洪武元年改元朝益都路為青州府,治所益都(今青州市益都鎮益都城)初時下轄三州十六縣,後撥走兩州三縣建萊州府依舊領一州十三縣,在山東境屬於小州府但卻實力最強的三府之一。


    另外兩個就是濟南府和兗州府,對沒錯,這三府都是藩王封地,濟南的德王,兗州的魯王以及青州的衡王。


    濟南德王和兗州魯王都被清軍給禍害過了僅餘衡王還待字閨中,等侯有緣人,隻是此時青州府的衡王還不知道他已經被盯上了,而且還不隻一路人馬。


    盜賊叢生的山東大地正醞釀一場打風暴,風暴中心就是青州府。


    山東多山,泰山最有名,但泰山並非一座峰而是一個大山脈橫跨魯中數州府,青州府便窩在其脈東北一隅。


    青州府有河,彌河自東北而來經城東南下,城北有南陽河半包圍,再北還有北陽河,可謂有山有水當真是塊寶地,怪不得都說明孝宗疼他這個弟弟,選了快好封地給他。


    青州衡王傳至此時已是六世七王,此時的衡王也就是大明的最後一代衡王朱由棷,正是壯年卻也無雄心壯誌安心在這一隅享盡榮華富貴。


    清晨,青州城門打開百姓魚貫出入,有的進城賣貨有的出城勞作熙熙攘攘形色匆匆。


    北城門大街上傳來呼喝聲,近百餘騎奔騰而來百姓紛紛避讓低聲咒罵著,是誰這麽跋扈,有眼力的都瞧出了是衡王府的人,整個青州城除了衡王府的家丁護衛誰還有這麽囂張。


    “呀,是衡王世子”有人眼尖,指了隊伍中的一個青年人說道,那青年白麵略肥,嘴角帶笑一副十足的紈絝德行,而且他的確也是青州府最出名的紈絝。


    世子好玩,青樓酒巷賭場戲樓就沒有他不去的,除此之外其還好武,經常帶著王府一眾護衛家丁到城外狩獵訓練,自娛自樂玩的不亦樂乎。


    不過其雖跋扈卻並無什麽惡跡,這不得不說衡王一脈當真是藩王中少有得民心的,從初代始其樂善好施的家風就延續下來,在青州府口碑甚好,所以即便王府的二代紈絝們跋扈些老百姓也並沒那麽的厭惡。


    “嘿,你瞧,不隻世子呢,還有幾個郡王殿下呢”有眼尖的人一一數了,發現隊伍竟然有五六個王子一同出遊,得了,西山北河又不得安寧了,這幫紈絝會折騰呢。


    “五六個王子!衡王這麽多兒子麽?”有路人好奇問道,旁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外來的?五六個就叫多,衡王有八個呢,最小的才剛滿月……”


    這人的確少見多怪了,明朝藩王生十個八個真不算多的,那種子女二三十個都多了去的。


    為什麽生這麽多?女人多娛樂活動少?


    或許是,但並不是主要原因。


    明朝藩王使勁的生,甚至比賽生孩子最主要的願意是為了套取國家補助賺錢!


    你沒聽錯,明藩王就是靠生孩子賺錢!


    老朱當年得了天下,擔心兒子們都在京城拉幫結派的搞事情,甚至再來過玄武門事變啥的,於是為了一勞永逸將兒子們都分封到全國各地享清福卻也製定了嚴格規定:藩王“世世皆食歲祿,不授職任事,親親之誼甚厚”,“分封而不錫土,列爵而不臨民,食祿而不治事”,從製度上限製藩王掌握實權,簡單來說就是國家養著你,你啥也不用幹,老老實實坐吃等死就行。


    到了二代朱棣帝時,這貨是藩王奪位,自也是擔心別人效仿,對藩王就看的更嚴了,而且一手糖果一手鐵棒,動不動就就給諸王打賞銀子發紅包,逢年過節發,結婚了發,過生日發,開心了也發,反正就是發發方,但你要是稍微有點過錯,他就下狠手弄你,輕則降低待遇,重則削爵。


    自朱棣以後,藩王“不農、不工、不士、不商”,隻是作為朝廷宗室,享受一定的經濟和政治待遇。到此,藩王儼然一群錦衣玉食的高級囚徒,被關在封地這所無形的監獄裏麵。


    可是不農,不工,不士,不商,藩王們吃穿度用花銷也很大又想存錢,那怎麽辦呢。


    藩王們的賺錢渠道有兩個。


    一收租,藩王封地動輒都有良田千頃,靠收租就是一大筆。


    二,國家補助,也就是固定工資和賞賜。


    而生的孩子越多,國家補助就越多,明朝藩王是“世襲罔替”。皇帝除皇太子以外的其餘兒子,全部封為親王。親王的世子襲爵,其他兒子都是郡王。郡王的長子襲爵,其他兒子要封鎮國將軍……以此類推。親王“歲祿萬石”,郡王、鎮國將軍等,均享受不同數目的歲祿。這是固定工資。每到逢年過節、婚喪嫁娶,朝廷還得進行各種賞賜。有時候,這種賞賜比固定工資還高。


    由於固定工資和賞賜,是按照人口來確定的。因此,大多數藩王都互相比賽著生兒子。畢竟,兒子生得越多,王府的收入越高;收入越高,大家的日子就越好過。因此,明朝的藩王成為曆朝曆代最會生兒子的王爺。


    所以衡王這個十個八個王子真的不算多的,其世子年約二十,餘下幾個也是四五六七八歲,正是撒歡的年紀,時而組團出城狩獵遊玩青州府百姓也早已見怪不怪了。


    卻說一幫王子率百餘護衛從北門出了城,打馬疾奔數裏便到了南陽河畔,這南陽河就像個護城河一樣將青州城從西到東圍了起來,王子們從小就在河畔玩耍早已失去了興趣,他們要去北陽河嗨皮。


    “王兄,今兒天瞧著又是夠熱的,咱們還不如進山玩呢”老二皺眉看著天色道。白胖世子則不以為然:“山裏雖涼爽但多荊棘難行,倒不如水裏戲耍來的快活”。


    聽他這麽說餘下王子也好說什麽,打馬隨其後往正北北陽河行去。


    北陽河源自青州西部清涼山,南北流向距青州十餘裏,一眾王子打馬狂奔在田野裏撒歡嚎叫一通,惹的鄉間百姓駐足觀望,不時笑罵這群敗家玩意。


    不多會王子門在北陽河畔一處小樹林停了下來,家丁們忙著挖坑生火做野炊準備,王子們有的率家丁打馬張弓狩獵,有的在河邊垂釣,有的直接入水嬉鬧,和遠處在田間麵朝黃土背朝天滿頭大汗的百姓形成鮮明對比。


    “咦,瞧那邊什麽人?”王子們正在嗨皮時,有家丁皺眉指著正北方,見河畔又十餘人打馬奔來,貌似身上有兵器。


    馬賊!家丁大呼,護衛們一怔之間立馬放下手中活計,翻身上馬將眾王子圍在中間。


    “幹他們,幹他們的”世子麵色赤紅,神情無比激動:“胡楊幹他們!”


    胡楊是王府護衛侍衛長,聞言輕笑:“世子殿下是不是手癢了”


    “可不是,這多年做夢都想著殺賊呢”不得不說每個男人都有一個英雄夢,有一個將軍夢,率千軍萬馬征戰天下,這些藩王家的王子們更甚,隻不過他們中大多都隻能默默yy,隻有極少數人敢走出哪一步,但結局都很悲催!


    這衡王世子,自小不愁吃喝好打架鬥毆,經常將家丁帶出城外玩一下行軍布陣的遊戲聊以自娛,眼下聽聞有馬賊終於有實戰經驗怎能不激動。


    馬賊之名他不陌生,青州西邊就是莽莽大山,山中便有馬賊盤踞,隻是那些馬賊躲在山中作惡,甚少來青州城,畢竟州府有官兵駐紮,他們也不敢來,以至於世子隻聞其名從未見過。


    十餘馬賊,他有百餘家丁,正好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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