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程安安,隻覺得腦子裏有一根線,將一切都串聯起來了。


    北辰司毫不遲疑往外走,連解釋的時間都沒有。


    夏卿卿楞了一下,看著眼前父子成仇的場麵,再看看快要走出大門的司少,猶豫了一秒,快步跟了上去。


    “我跟你一起去。”她一句話,表明了心思。


    “嗯。”北辰司點了點頭,拉住她的手,步伐卻放慢了些,好方便她跟上。


    一路走出去,直奔私宅。


    將程安安提出來,司少麵上一片冷厲。


    程安安麵上毫無半分心虛,隻餘下一片坦然,“司少是找到我的女兒了?”


    “找著了。”北辰司勾唇,笑容淺淡。


    “沫離在哪?我的女兒好不好?”程安安一下就緊張起來。


    “別急,我帶你先去看一場好戲。”北辰司眼神示意。


    管家沐風立刻站起來,走過去打開了一扇門,露出門後的景象。


    形容枯槁的蘇沫離被綁在床上,跟待宰牲畜一般,四肢被牢牢綁住。


    在她身邊,站在一個男人,手裏握著一把刀,刀尖對準蘇沫離的咽喉。


    “司少,你要做什麽?”程安安撲上去。


    沐風拎著她,讓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無法接近。“老實點呆著,待會少爺問你,你要是不說實話,蘇沫離的下場就是死路一條。”


    夏卿卿隻看到北辰司跟沐風囑咐,卻沒聽到具體內容,此時見這場麵,也不由得嚇了一跳。


    北辰司這是想做什麽?


    “我隻問一遍,蘇沫離會是什麽下場,全看你這個當母親的。”北辰司麵色極冷,語帶寒意。


    程安安連連叩頭求饒,“司少,求求你,不管沫離做了什麽,要殺要剮都對著我來,千萬不要傷害我的女兒。”


    “第一個問題,簡小甜的死,是誰做的?”


    北辰司絲毫不為所動,像是看不到程安安快要磕出血的腦門,心腸狠辣。


    夏卿卿還是第一次見司少如此暴戾的一麵。


    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北辰司了,沒想到,還是有不足的地方。


    “司少,我已經說過了,是楊如萱害死了簡小甜。”程安安毫無猶豫的回答。


    “很好。”北辰司冷笑一聲,看向床上被綁的結實的蘇沫離,蘇沫離,你若是死了,就得怪你的母親。”


    男人握著刀子的手,一下刺入蘇沫離的手臂。


    蘇沫離疼的在床上打滾,可她滾不動,她的四肢都被綁住了,隻能徒勞掙紮,被堵住的嘴巴裏發出嗚嗚的痛叫。


    整個人像是一條瀕死的魚,瘋狂在砧板上跳動著,卻無論如何已然不能脫離危險。


    “程安安,你還有四個機會,好好把握。”北辰司冷冷說道,目光含冰。


    “司少,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女兒。”除了跪地求饒,程安安再想不到別的,“我願意替代沫離,司少,你殺了我吧。”


    “第二個問題,跟第一個一樣,簡小甜的死,是誰做的?”


    北辰司完全掌控了全場,將程安安徹底算死。


    這一刻的程安安像是落入陷阱的獵物,再多的掙紮,也不過是延緩了被吃掉的命運。


    “不是楊如萱,那就是北辰沛銘。”程安安頭磕破了,卻回答的很是謹慎。


    “回答錯誤,很遺憾,”北辰司手一揮。


    男人再一次下刀,落在蘇沫離的腳上。


    “解開她的布。”司少命令道。


    男人扯掉堵住蘇沫離嘴巴的布條,殺豬般的慘叫衝破雲霄。


    “媽,媽媽,救救我,我不想死啊。”蘇沫離哭喊,身心都遭受巨大創傷。


    她看不到自己的傷勢,但能看到程安安,身體的劇痛讓她覺得自己的手腳都被砍下來了。


    那種死亡前的恐懼,讓她深深的害怕,本能的向著自己最親近的人求助。


    “我沒什麽耐心,一次次問太麻煩,程安安,最後一次機會,還是那個問題。”


    北辰司麵色陰沉,言語是毫不掩飾的狠戾,“若是這一次,我聽不到我滿意的答案,那你這輩子,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下一刀,會輕易割破蘇沫離的喉嚨,不用三分鍾,大量失血,她很快就會在極致的痛苦中死去。”


    “我數三個數,你不回答,或是不老實回答,我保證。這是你看到蘇沫離的最後一眼。”


    蘇沫離聽的大駭,她已經不再對北辰司抱有幻想,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得不到司少的憐惜。


    或者說,在活命麵前,她沒辦法在顧得上感情不感情的。她隻想活著,哪怕卑微如草芥,也好過死亡。


    “媽,我不想死,司少想知道什麽,你就告訴他啊,媽,你快說啊,沒有時間了,你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我去死嗎?”


    蘇沫離驚慌大叫,狀若瘋癲。


    程安安被沐風壓製的無法動彈,根本無法援救,隻除了要回答司少的問題。


    可她沒辦法說出來,一旦說出來,不僅蘇沫離要死,她也要死。


    “三。”


    司少冷冷倒數。


    “媽,你想害死我嗎?”蘇沫離叫聲淒厲,“我是你的女兒啊,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你怎麽能眼睜睜推我去死?”


    “二。”


    隨著司少第二個數念出,男人手上握著的刀子,橫在了蘇沫離脖頸出,冰涼刺激的蘇沫離瘋狂。


    “媽,求求你,你救救我吧,我才二十多歲,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我真的不想死啊。”


    “要不你跟司少求求情,讓他殺了你吧,我不想死,媽,你替我去死好不好?”


    蘇沫離理智全無,卻嚇出了心底的真心話。


    在死亡麵前,人性醜惡扭曲,毫無遮掩。


    即便是親生骨肉,在活命麵前,也免不了相互算計。


    麵對女兒的聲聲哀求,麵對刀子刺穿蘇沫離咽喉的場麵,程安安終於崩潰了。


    又或許,真正壓垮了她的,不是北辰司用蘇沫離的性命要挾,而是蘇沫離那一番自私自利到極點的話語。


    寧願叫她去死,也要保證蘇沫離活下去的話。


    “是我,簡小甜是我殺的。”


    程安安說完這一句,整個人跟一團爛肉似得,癱倒,彷如被抽去了全部的骨頭,沐風拉都拉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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