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一個都照顧不了,難道還想著自己能照顧兩個不成。”北辰司這話,帶了幾分嚴肅與斥責。


    夏卿卿紅了眼睛,委屈看他,“是不是你早就決定好了,要把孩子送去老宅?”


    “是。”北辰司痛快承認。“既然姓了北辰,就注定要承擔比別人更多的責任與磨難,否則你以為北辰家的產業,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北辰司,平心而論,你覺得老宅的教育好嗎?”夏卿卿寸步不讓。


    她想了太多太多的育兒方法,但這些,都不應該參雜在楊如萱跟北辰沛銘之間。


    “有什麽不好?”北辰司擰眉,似乎有些煩了她的無理取鬧。


    “好?”夏卿卿冷笑,張口道,“好了,楊如萱跟北辰沛銘會逼死你的親哥哥北辰昱?好了,會造就你這樣的性子?”


    “難道似你這般,一味溺愛,就好了?”北辰司也冷了臉色,“卿卿,你對霖兒有求必應的放縱,是害他,不是愛他。”


    言下之意,夏卿卿對於難得才生下的孩子,一定也會溺愛無度,夏卿卿帶在身邊的效果,甚至還不如養在老宅。


    夏卿卿聽懂了,她憤怒的脫口而出,“至少我不是殺人犯,我不會逼死我的孩子,更不會殺死別人的孩子。”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北辰司鳳眸微凝,聲線寸寸冷凝成冰,駭人氣勢散出。


    曾經高高在上的、陰沉不定的司少,再次顯現。


    夏卿卿話一出口,就知道要遭。


    可她已經沒辦法挽回了,她隻能選擇往前走,梗著脖子喊,“無論如何,決不能讓一個殺人凶手來帶我的孩子。”


    “殺人凶手?”北辰司逼近一步,幾乎逼的她退縮,“夏卿卿,我看你是瘋了。”


    “我瘋了?”夏卿卿完全被激怒,從未有過的怒火燒的她半點理智都不剩下,隻想著發泄,衝動行事,絲毫沒想過後果,。


    或者說,她潛意識裏覺得,司少寵她愛她,一定會退讓,所以她無所顧忌的鬧起來。


    “你怎麽不說瘋的人,是楊如萱。”她冷笑著,目光寸步不讓的盯著司少。


    “你怎麽知道的?”北辰司眉心微皺,鳳眸深處閃過一絲了然,“你一直在偷偷調查簡小甜的事,你從未死心。”


    “我沒有。”夏卿卿不承認。


    她不是故意再查楊如萱,隻是有一次無意中看到了楊如萱吃的藥,好奇記了一下,上網稍微一查,就知道那藥是用來做什麽的。


    抵製抑鬱症的精神類藥物。


    從那以後,她下意識的注意楊如萱的行為,漸漸推測出楊如萱一直在服用抗抑鬱的精神藥物,從未間斷。


    “夏卿卿,我對你,很失望。”北辰司擰眉看她,“你敢做卻不敢認。”


    一直以來,簡小甜跟北辰昱的事情,就像是埋在他們之間的不定時炸彈,誰也不知道何時會炸響。


    直到生下了孩子,直到因為孩子的撫養方式爆發爭吵,理所當然的牽扯出了這顆埋伏已久的炸彈。


    即便雙方都清楚,炸彈炸出,隻會將兩人都炸成碎片,可這一刻,誰也不想低頭。


    “我最後說一遍,我的孩子,我要自己養。”夏卿卿尖叫著,跟潑婦一樣。


    “我也說最後一遍,不可能。”北辰司眉眼冷岑,頭一次,跟夏卿卿有分歧時,寸步不讓。


    “你……”夏卿卿氣急,心髒一陣尖銳的痛楚。


    北辰司臉色緩了緩,哄她,“好了,卿卿,你自己看看你的身體,哪裏是能照顧孩子的、”


    “我不管,就算我身體差,你也不能剝奪我養自己孩子的權利。”夏卿卿被他一哄,又是委屈又是氣惱,“北辰司,你不能這樣獨裁暴君。”


    獨裁暴君這個詞,勾出了司少三年前的記憶,放軟語調,道,“好,等你什麽時候養好身體,我就答應讓你自己帶。”


    夏卿卿愣愣看他,“你說真的,不是哄我的?”


    “不信算了。”北辰司很光棍的想反悔。


    “我信我信,”夏卿卿忙點頭,剛才詭異的怒火來得快,這會消失的更快。


    她其實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根本不適合生小孩,更別說是帶小孩了。


    可她生氣的,是北辰司完全不將她當做是妻子,不跟她商量,直接獨裁主義,將孩子送去了老宅。


    生下孩子至今,她這個當母親的,就隻在手機裏見過自己的親生兒子。


    還沒來得及在現實中見上一麵,就被送去老宅。就像是活生生在她身上挖了一塊肉走,疼的她瘋狂,疼的歇斯底裏。


    “我保證,我會乖乖養好身體,司,我一定很快就能自己帶孩子的。”


    北辰司隻是抱了抱她,暫時結束了這個不愉快的話題。


    他不知道等夏卿卿知道,孩子是用來維係他們婚姻的基石,是用來跟老宅交易時,自己是否還能穩住她。


    “卿卿,我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別讓一切變成白費,好麽?”


    好半響,司少開口,語調幽幽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對不起,剛才是我太激動了。”夏卿卿歉疚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情緒一上來,完全控製不住自己,更連北辰司的話都聽不進去。


    好似無論北辰司說什麽,都隻會變成點燃火焰越燒越旺的汽油,就好似是,入了魔障一般。


    “我也有錯。”司少難得的承認自己的錯誤,認錯態度何其良好。“我不該為了怕你擔心,就選擇專製獨斷。”


    夏卿卿心底說不出的滋味。


    無論如何,那些話都說出來了,一直以來吊在兩人頭頂的刀,搖搖欲墜,隨時會將他們之間切出深深隔閡。


    “司,我不該說那些話的,我們一起忘掉,好麽?”


    “好。”


    自欺欺人不可怕,有時候,欺騙也是一種維持婚姻的必要手段。


    就如他們彼此,都對簡小甜與北辰昱的事情,隻字不提,卻有掩飾不住互相的心照不宣。


    問題一直都在,隻是他們盡量跳過,誰也不敢去觸碰,而是默契的選擇粉飾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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