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鳳凰因為心情煩悶,帶著真琉璃、言不語離開宿營地,找了一處偏僻的山坡野餐。


    真琉璃坐在一邊不管不顧,善兒、寶兒走向周圍撿柴,玉鳳凰無事,走到真琉璃在身邊,靠著她坐下。


    兩個人挨著,一時無言。


    夜幕慢慢降臨,眼前的景象也變得模糊,玉鳳凰緊張的拉起真琉璃的手。


    “你沒事吧!”真琉璃感覺玉鳳凰的手冰冷無半分暖意,關心的問。


    “無礙。”玉鳳凰輕語。


    “怕黑就說怕黑得了,你這狀態,竟然還敢在晚上出來。”真琉璃一語道破玉鳳凰的現狀,嗔怪一句。


    “你曾經也怕黑。”玉鳳凰冷靜一下,張口問道。


    “能不能不要這麽聰明。”真琉璃將玉鳳凰抱在懷中,輕喃:“不要怕,想著晚上睡覺的時候,閉著眼睛也是黑的。”


    “主子,火生好了。”善兒的聲音適時響起,玉鳳凰推開真琉璃,她倒是會安慰人。


    幾個女人圍坐火堆旁,說著天南地北的趣事,給這寂靜冰寒的夜添了一絲溫暖。


    沒一會,言不語帶著野味回到山坡,幾隻野雞和兔子他都收拾妥當,為了想吃“泥球雞”,他特意留下幾隻,沒有去掉毛皮。


    玉鳳凰看著地上的野味,超出幾人的食量,盯著言不語看了一會,直到言不語尷尬的別開目光,才收回視線。


    即便玉鳳凰出言詢問,自己也絕不會說給王爺留記號了,言不語心中有了計較。


    帝冥誓營帳。


    帝冥誓陰著臉坐在帳中,手中拿著南君城中的短折,合碧站在他身前,絮絮叨叨的說著


    “主子,言不語帶著玉鳳凰還有真琉璃去了密林。”


    “主子,難道您不準備去看看嗎?”


    “他沿途給我們留了記號,能輕易的找到她們的蹤跡。”


    “……”


    “你能不能安靜一會。”淺澤一句話,合碧閉嘴了。


    “據探子查探,大部分的官員已經原路返回,滯留的隻有兩位皇叔和幾位小部官。”淺澤說完,鬆了一口氣,隻要沒有什麽厲害的人物滯留就不會對王爺有威脅。


    “不要小看任何人,如果本王猜的沒錯,剩下的人都是南域的官員。”帝冥誓輕語,他那個三哥哥,可是想吃下南域,也不知道李青衫怎麽樣了。


    “正如王爺猜測,要不要屬下……”淺澤做一個抹殺的動作,如今離開南君城不遠,往返也用不了幾日。


    “不必了,就讓帝流念有點成就感。”帝冥誓搖頭,他不會浪費力氣應對一些小事情。


    “是。”淺澤推到一邊,看著對麵的合碧對著他眨眼睛。


    淺澤無語的看著合碧,他根本不知道他要表達什麽好不好。


    “你們兩個。”帝冥誓突然開口。


    “在。”兩人異口同聲的應了一聲。


    “天不早了,隨本王去吃東西。”


    “去哪?”淺澤疑惑的問。


    “是。”合碧高興的拉過淺澤,生怕他壞事。


    原來王爺不是不去,而是等吃現成的,合碧心裏美滋滋的,隻要有王爺,就會有他們的。


    玉鳳凰在烤肉,離開南君城幾日了,整日吃幹糧,聞著肉的味道心情都跟著好了起來。


    她並不知道,帝冥誓扔下餘下的美人,帶著合碧、淺澤已經向這裏趕來。


    美其名曰:吃晚飯。


    或許,即便她知道,也不會在乎,因為從言不語的舉動中已經猜到帝冥誓會來。


    熟練的處理著手中的野味,玉鳳凰惡意的想著,要是有瀉藥,一定全撒在上麵。


    言不語手中拿著兔子,架在火上烤著,頭卻轉向一邊,望著已經看不清樹木的密林發呆。


    “那個叫言不語的,不要發呆了,浪費了鳳凰妹妹的調味品,浪費了你辛苦打來的獵物。”真琉璃實在看不下去了,這家夥發呆的不是時候好不好。


    “額……啊……”言不語急忙轉動手中的樹枝,看著焦黑一片的兔肉有些心疼,這可是玉鳳凰處理好的。


    “學會了鳳凰這招,出門在外不用吃沒味道的東西了。”真琉璃提醒完言不語,繼續調侃玉鳳凰。


    “言不語,今天辛苦你了,等回到囚城,給你做好吃的,在這寒冷的冬天絕對暖身子。”玉鳳凰沒理會真琉璃,轉頭對言不語說道,他冒著被斥責的風險跟她們出來,已經是一個暗衛的極限。


    “言不語,你在帝冥誓身邊是什麽地位?”見玉鳳凰不搭理自己,真琉璃將目標轉移,看著言不語。


    玉鳳凰無奈的看著真琉璃,這是在外麵,她已經不想提醒真琉璃注意形象了,以言不語的智商,估計早就發現她的不正常了。


    人家不言不語,不喜歡多嘴多舌,偏偏她在那糾纏不休。


    玉鳳凰看著兩人,覺得蠻登對的,一個多言,一個少語,互補啊。


    善兒與寶兒安靜坐在一邊,看著三人的互動,抿著嘴偷著樂,要是生活一直這麽平靜多好。


    “你們兩個小丫頭,想笑就大聲的笑,這又沒有人會笑話你們。”真琉璃可算逮到這兩個小丫頭的破綻,大聲的叫喊,完全忘了剛才問言不語的問題。


    “我是王爺的影衛。”言不語輕聲的對玉鳳凰說道,轉瞬又補充一句:“唯一的影衛。”


    “真主子還是別為難我們。”善兒一本正經的樣子很像玉鳳凰,惹得真琉璃再次大笑。


    “真主子,那個是假主子嗎?”她指著玉鳳凰,笑得沒心沒肺。


    “你這樣子被帝冥誓看到,沒準會被逐出王府。”玉鳳凰很想提醒她,帝冥誓很快就會過來,轉頭看一眼言不語,還是沒有把話說明白。


    “我要是怕他就不會來囚城。”真琉璃揮動著手中的烤雞,豪放的甩一下頭發:“我們現在缺的,是一壺酒,今日隻有你們,真想不醉不歸。”


    “誰要酒,我這有。”男子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緊接著走出三道身影。


    黑色的衣服讓他們與黑夜契合,言不語默默的退開,將位置讓給帝冥誓。


    黑夜掩不去帝冥誓的氣勢,他坐在那,不怒自威。


    “若王爺是來這耍威風的,還請回去。”玉鳳凰的聲音很冷,沒有之前的隨意,言不語的神色一暗,自己不這麽做,玉鳳凰在囚城處境會越來越艱難。


    真琉璃看著說話的合碧,整個人呆在那裏,誰能告訴她,發生了什麽事?


    帝冥誓好像沒看到真琉璃的失態,他視線沒離開玉鳳凰的身上,這丫頭膽子變大了,是不是自己把她慣壞了。


    “有沒有泥球。”合碧湊到玉鳳凰身邊,他可是對泥球念念不忘。


    “自己挖去。”帝冥誓指著一處炭火,聲音中滿是不耐煩。


    “王爺真是愛做別人的主,這野雞可是我的。”玉鳳凰不喜歡帝冥誓獨斷專權的樣子,直接杠上。


    “野雞應該是言不語獵來的。”帝冥誓不用看野兔身上的傷口,他知道言不語的性子,這些女人,他不會讓她們動手。


    玉鳳凰發現,她竟然無言以對,言不語是他的影衛,身份高於在場的任何人,直接隸屬於他。


    “這獵物好歹有我一半。”玉鳳凰知道,這樣一說,自己還是退縮了。


    “我帶酒了,剛才不是有人說不醉不歸嗎?”合碧笑嗬嗬的把裹著泥巴的野雞挖出來,撥給玉鳳凰兩個。


    “你什麽意思?”玉鳳凰瞪著合碧,足足有六個,竟然隻給自己兩個。


    “你們四個小女人,吃得了嗎?”合碧將另外四個包在帶來的包裹中,跳到帝冥誓身後處理起來。


    “也不怕我下毒。”玉鳳凰輕輕嘀咕,將合碧放下的酒壇子拿了過來。


    擺弄半天,也沒把泥封弄掉,在帝冥誓晦暗的目光中把酒壇子遞給言不語。


    言不語在帝冥誓眼神的壓力下,拍開泥封,頓時,一股酒香飄了出來。


    “這有碗。”淺澤從自己的包裹中拿出八個碗,分給每個人。


    “這可是我埋在南君城王府的桃花釀,我娘隻給我釀了三壇,也隻剩這一壇了,便宜你們了。”玉鳳凰沒想到合碧還有這樣絮絮叨叨的一麵,不由多看了兩眼。


    “喝沒了就讓你娘給你釀唄。”真琉璃嘴快,嘟囔一句。


    “合碧的娘親已經故去。”淺澤歎息一聲,輕語,他們這些人中,隻有合碧有一個親人,為了兒子不背叛王爺,那位偉大的母親在合碧的麵前自盡。


    這樣的打擊並沒有讓合碧倒下,他埋下心中的傷痛,為王爺做事越加盡心,他曾說,這是娘親的願望。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真琉璃知道自己的話會給合碧帶來傷害,急忙道歉。


    “那件事已經過去好多年了,無礙。”合碧眼中傷心一閃而過,還是被玉鳳凰察覺。


    “今天是出來野炊,高興點,不是說好不醉不歸嗎?”玉鳳凰很輕鬆的轉移話題。


    “鳳凰美人說的沒錯,不醉不歸。”合碧深深的看一眼玉鳳凰,迎上了她坦蕩的目光。


    她倒是沒有像那些人一樣,擔心自己會被傷感填滿內心。


    言不語走了一圈,給每個人碗中都倒了一些桃花酒,四個女人的少些,男人的滿碗。


    “多謝鳳凰美人的泥球,敬鳳凰美人一杯。”合碧拿起碗,一飲而盡。


    帝冥誓轉頭,看了一眼合碧,鳳凰美人是你能叫的嗎?看在桃花酒的份上,不與你計較。


    淺澤同情的看一眼合碧,傻啊,被王爺惦記上,還有好嗎?


    “這泥球叫“叫花雞。””玉鳳凰對泥球這個稱謂還是有些抵觸,或許這是一種寄托,精神的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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