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控製,之法


    醫館迅速將人隔離開,不接收時疫以外的病人。


    青霜找到了梅姨,梅姨是土生土長的鄴城人,人脈本身也廣。因為白妗素不想出麵,青霜便讓梅姨出麵去找鄴城府衙,將時疫的事情告知,好進行進一步的控製。


    很快,鄴城百姓都知道了時疫的事情,有條件的都在家中隔離,沒有條件的醫館接受,全部都被送到了醫館。


    雖然發現的早,控製迅速,還是迅速傳染了許多人,從醫館越來越多的病人就能看的出。


    “你有沒有把握治好這種病?”白妗素問杜若道,這裏是邊陲小城,爆發了時疫想要通知到上麵不知道要過多長時間,而控製和治療時疫還需要大量的人力和藥材,這些都不是她們這個醫館能辦到的,眼下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杜若能找到治愈時疫的方法。


    杜若神色依舊凝重,她一直待在宮中太醫院,從來沒有接觸過時疫,知道這種病症也隻是從醫書上看到的,可是上麵之寫了預防的方法,並沒有治病的方子。


    她將這些告訴的白妗素之後,白妗素立刻讓人將如何預防在鄴城傳散開,雖然不知道能起到的幾成效果,多少能防治一些,至於藥的事情還要杜若研製。


    她倒是知道一些現代治療流行感冒的藥的成分,但是該從這裏的哪些藥物中提煉她也不知道,隻好叫上杜若一起進行研製。


    這邊醫館裏麵的忙的不可開交,醫館外麵的鄴城也亂成了一鍋粥。許多人都四處奔跑求預防的方子,好在青霜辦事利索,很快就將預防之法傳遍了鄴城。


    “夫人,你還是先回宅子吧,您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想想肚子裏的孩子呀。”紫電在一旁勸說道,夫人若是不走,她哪怕是動手也要將夫人請走,她知道自己的身手不如夫人,但即如此她也要試一下。


    白妗素抬頭看到紫電她們擔憂的目光,摸了摸肚子,最後歎了口氣,讓青霜她們小心,便由紫電扶著上了馬車回了宅子。


    之後的兩天雖然全力對時疫進行控製,還是接連有不少人染病,也開始相繼有人死去。整個鄴城開始人心惶惶。


    因為前人有過經驗教訓,得了疫情死了的人全部被拉去燒了之後掩埋。


    白妗素聽紫電說,那濃煙冒了幾丈高,青霜聽了,嗬斥紫電不讓她說這些。


    “沒事的,我也猜得到,這幾日我寫了一些藥材匹配在一起的功效,隻是不知道這些藥材的名字,不知道杜若可否能找到?”白妗素說的是按照現代藥的成分配方來寫的,她不知道是從什麽藥材裏麵提煉出來的,說不定杜若知道,若是真的能找到這個配方,這次時疫就有救了。


    青霜放下手中的淨手盆,說道,“杜若還在研究呢,這幾日她在醫館裏不眠不休,真怕她就要熬不住了。”這已經是第三天了,青霜非常擔心她也會染上病。


    白妗素眉頭蹙了下,杜若這樣的確身子會吃不消,但現在正是和死神爭分奪秒的時候,一刻也不能鬆懈,隻是不能不眠不休。


    現在還是清晨,白妗素想了想說道,“你去將杜若帶回來,讓她歇息幾個時辰,若是她不聽就打暈了帶回來。”她知道杜若現在比誰都著急,她若是尋常人也可能和別人一樣,隻會在一旁恐懼絕望甚至是聽天由命,但她是一個大夫,身上就比別人多了一種責任。


    青霜聽了立刻去辦,紫電出去片刻,將預防的湯藥端來給白妗素服下。


    “月娥的父親又去醫館了麽?”白妗素問道,聽說前兩日月娥的父親說什麽也不讓月娥繼續留在醫館了。她也能理解,這閉門待在家裏都害怕染上時疫,更何況是在病患如此多的醫館裏。


    紫電給白妗素遞了蜜餞,說道,“這兩日也來了,還在醫館裏大鬧了兩場,不過月娥說什麽都不跟著回去。”


    說著從白妗素手裏接過碗,接著說道,“我已經按照夫人的吩咐和醫館裏人說過了,誰想走現在就可以走,海棠她們都執意留下……”


    紫電心中感歎,當初杜若選的人都沒有錯,她們都有醫德,而且此時更是看著杜若也不忍心離去,人心都得肉長的,她們初到鄴城就如此對待業城百姓,他們如何能夠苟且偷生。


    白妗素歎了口氣,時疫棘手,接下來該如何辦才好……


    紫電才將碗放下,就聽到外麵呼聲連天。


    白妗素伸手讓紫電扶著自己起身往門外走去,聲音隱隱約約的,直到走到了大門外,看到官兵的拽著幾個人,推推搡搡的往前走,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看來是疫情沒有得到很好的控製,擴散之後官府想出的對策,可是將這些人抓起來又能帶到那裏去呢?


    白妗素忽然在幾個人當中看到了一個略微熟悉的身影,“吳大哥……”她出聲喊道,是住在隔壁的吳大哥,看他的麵色,看來也是患上了時疫。


    就在這時候吳嫂踉踉蹌蹌的追上來,一把拉住官兵的胳膊,卻被一甩推搡到了地上。


    紫電自一旁趕緊上前將吳嫂扶起來,“吳嫂快起來……你們這是做什麽?”後半句話是對那個官兵說的。


    “你們是誰,敢妨礙公務,連你們也一起抓起來!”那官兵惱怒道,因為的臉上都遮擋著紗布,隻能從他的語氣種感覺出來。


    吳嫂聲淚俱下攔住他們不肯讓開,“我丈夫沒病,你們抓他去做什麽,那才是真不讓人活了呀!”


    那官兵想必也見多了吳嫂這樣的,甩下吳嫂帶人徑直離去。吳大哥在離開之前安慰了幾句讓她放心的話,之是那話他自己說的都沒有底氣。


    白妗素在一旁都看在眼裏,示意紫電扶過吳嫂,“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要將人帶到哪裏去?”


    吳嫂還在啜泣中,整個人都仿佛沒了力氣,一雙眼睛也暗淡無光,半晌才看清自己身前的人。


    “官府要將得了時疫的人都關在一處,這在自己家中照顧都情況每日愈下,等到關在一起,沒人照顧,不就是等著他們自生自滅嗎,這是想要了他們的命啊!”


    白妗素聽著吳嫂邊哭便說道,心中知道這種隔離在之後也一直都存在,在現代有先進的醫療設備可以救治,但在這裏,真的如吳嫂說的一般,就是讓他們自生自滅。而且這些人中總會有誤抓的,本來是沒事的,可和得了病的人在一起還能友好麽,這和草菅人命有什麽區別。


    白妗素心中翻湧,她前世並沒有積下什麽功德,這一世卻有了這麽真心待她的人,她既然選擇過好這一世,這麽多的人命她就不能視而不見。


    “吳嫂你先回去,家中還有兩個年幼的孩子,你要為他們想想,千萬不要太過傷心傷了身子。”白妗素勸慰道。


    吳嫂看著麵前安慰自己的美麗女子,她麵龐上的鎮定之色讓自己心中略微安定和堅強一些,對,她還有兩個孩子需要照顧,她不能就這麽倒下。


    她謝過白妗素之後,轉身回了院子。


    遠處,近處的哭嚎聲還在繼續,幾天前還一片祥和安寧的小城恍然間彷如變成了人間煉獄,人人都在惶恐中汲汲自危。現在忽然大批量的抓得了時疫的人,更讓人心動蕩不安。


    “夫人,這可怎麽辦?”紫電擔心在醫館裏的人也都會被抓走,杜若她們因為一直和病患雜一起,雖然沒有發病跡象,但難免不被波及。


    白妗素麵色凝重,這應該不是的朝廷下的指令,因為信息不會這麽快就傳到上京,最起碼來回需要六日。所以,一定是當地的官員怕事件失控,做出的決定,要知道如果疫情控製不得當,死人加劇,擴散嚴重,是老百姓遭殃,同時的當地的官員也難辭其咎。


    白妗素不能評判說這麽做不對,這樣的確是最行之有效的辦法,但沒了人照顧的患者,很難撐出三天,這是直接要了他們的命啊。


    紫電的問話還在耳邊回蕩,她也想到事態持續發展,醫館恐怕也保不住了,急切說道,“將馬車趕來,我們去醫館。”


    紫電知道事到如今攔不住夫人,快速將馬車趕來,駕車帶著夫人往醫館敢去。


    到了醫館前,紫電震驚的跳下馬車。醫館門前青霜正提劍與官兵對質著,她的身後站著華冉,竟也是麵上毫無懼意站在她身邊。再往後是海棠月娥等人。


    白妗素挑開車簾看到這樣一幕,心下一沉,叫了紫電先將自己扶下馬車。


    她看到門前站著幾人的神色,沉著的心又微微暖了起來。她之前沒想到月娥海棠華冉他們也能做到如此。


    白妗素如今雖然心軟,卻不是一個輕易就會與人親厚信任的,眼下的場景卻不能不叫她感動。


    “夫人……”青霜先看到白妗素,不禁驚訝脫口,這裏危險,夫人怎麽來了,想著,埋怨的瞪了一眼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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