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玄月看到慕長安變了顏色的臉,忙問道:“娘娘……怎麽了?”


    慕長安緊蹙了的眉眼仔細的思索著,自己竟然如此大意,上了當,再一想那幕後的人是對她慕長安有多了解才會這般的精心算計!


    想到這裏,慕長安臉上煞氣乍現,抽身大步的向外走去,身後的玄月見狀也跟了出去。


    慕長安一身蕭殺之氣,直奔一旁的院落,到了房門口,兩名暗衛忙施禮。


    慕長安擺了擺手,然後徑直的進了房間,玄月緊隨其後,也明白了其中的端倪,揮手讓門口的暗衛去尋蕭清風和白起等人去了。


    房間裏四個丫鬟正伺候那青姬吃藥,見到慕長安忙想要施禮,慕長安揮手表示免禮。


    再看那羅幔床上,如同平時一樣,青姬蜷縮在角落裏,不肯喝藥,幾個小丫鬟手裏的蜜餞糖錢兒無數,哄著她喝藥。


    房間裏若有若無的熏香,好聞極了。


    慕長安在進入房間的那一瞬間,收斂了自己所有的煞氣,臉上帶上了柔軟的笑容。


    “我來吧……”慕長安輕輕的說著。


    那端著藥的丫鬟一看,倒像是來了救星一般。


    將那湯藥交給慕長安,笑著說道:“皇後娘娘來了,今兒這藥就好喂多了……”


    慕長安接過藥碗,手裏捏著蜜餞笑著望著那角落裏的青姬,那頭發有些混亂的女子那帶著些許畏懼的眼眸看了看慕長安手中的蜜餞,然後終究是來到了慕長安的身邊。


    慕長安看似無意的將那青姬環繞在自己的臂彎裏,然後平和的說:“玄月,這藥涼了,去熱一下。”


    玄月眼眸一動,點頭接過那藥碗,一旁的小丫鬟剛想上前,玄月已然走出了房間。


    慕長安溫柔的低頭看著自己臂彎裏的青姬,她茫然而好奇的看著慕長安,一雙眼眸清澈的像極了青靈。


    不多時,玄月便用托盤端著那碗冒著熱氣的湯藥來到了慕長安身旁。


    慕長安忽然俯下頭,輕聲的在青姬的耳邊說著:“這滾燙的藥碗裏填了刺骨草,這一熱藥若是澆在你這白嫩的臉上……”


    說時遲那是快,慕長安的話還沒有說完,手便迅速的拿起那藥碗,直接像那青姬的臉上澆來……


    就在那電光火石間,方才還很溫順癡傻的在慕長安臂彎裏的青姬眼眸裏閃爍恐懼,一個鯉魚打挺,迅速的躍下了床,躲開了那滾燙的湯藥。


    慕長安冷笑的看著那身體輕盈的落在地上的青姬,那狡黠的麵容上哪裏還有一絲絲的瘋癲癡傻。


    青姬知道,若再不躲閃,那碗滾燙的加了刺骨草的湯藥澆在自己的臉上,那這臉便會毀之殆盡了。


    她想不到,自己哪裏被她給看穿了……


    倉亮亮,一聲響,慕長安抽出了腰中佩劍,直對著那地上的青姬。


    一旁的丫鬟嚇壞了,忙跑了出去。


    那青姬此時眼中一片清明,抿著嘴唇望著慕長安,冷冷的低聲說道:“果然是慕長安,不過你發現的晚了……”


    說完那話,便從一旁塌下麵抽出一把長劍,迎著慕長安直接衝了上去。


    果然,這個青姬的身手的確不簡單。


    慕長安瞪著狠絕的眼眸,寒氣逼人的問道:“你把永寧藏到哪裏了?”


    那青姬咯咯咯的陰笑起來,說著:“藏到了一個你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慕長安眼眸一深,手上的動作更是快了,那青姬即便是身手了得,卻也抵不過慕長安的招式,一個不留神被慕長安一腳踹中前心,跌倒在地上。


    慕長安的長劍直指青姬白皙的脖頸。


    “說……你主子是何人?潛伏在長寧身邊想要做什麽?”慕長安眼裏殺機蔓延開來。


    她知道,這青姬定然是有人一早就安排在慕長寧身邊的,這個女子忍辱負重,遭受著長寧和皇甫傾城的雙重虐待,不會是簡單的要等待自己的到來然後偷走永寧這麽簡單。或許是自己的到來而打亂了他們原來的計劃,他們隨機應變,偷走了永寧。


    慕長安想想就覺得可怕,這些人到底有何目的,有那麽多高手,還有這麽一個心思隱秘的潛伏者。


    青姬聽完慕長安的問好,又是笑了,說道:“自己的女兒被偷了,還能如此鎮定的問出這樣問題的人,慕長安你是冷靜還是……冷血?”


    “你若不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慕長安眼裏的陰狠更濃了。


    那鋒利的劍尖直抵青姬的咽喉。


    忽然外麵傳來了腳步聲,還有慕長寧急切的喊聲:“長姐…莫要傷了青姬………”


    就在這時,慕長安那握著長劍的手忽然被身後一股子大力推動,她眼眸一凜,近在咫尺想要收手已然來不及了。


    “噗……”那長劍沒入了青姬的咽喉。


    青姬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不敢置信而又帶著深深的憤怒看向了慕長安的身後。


    於此同時,慕長安犀利的眸子也如刀子一樣掃視了身後一直害怕的躲在角落裏的小丫鬟。


    不知何時,那小丫鬟已然立在了慕長安身後,此此時眼裏還未散盡的狡詐。


    而也在同時,慕長寧進了房間,一眼便看到了慕長安那還沒來得及抽回的長劍,還有那死於劍刃的青姬。


    頓時驚吼一聲“青姬……”撲倒在她的身上,痛哭起來。


    那事情發生的如此快,一旁在搜查房間的玄月都來不及反應,怔怔的看著當下。


    慕長安眯著憤怒的眸子,猛然的抽出劍,怒視身後的小丫鬟,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此時慕長安已然明了,這青姬也是一枚棋子,偷走了永寧後本可以繼續潛伏下去,但似乎她的主子找到了她更好的利用價值,那便是利用她的死來製造長寧和自己間的矛盾,慕長安終於知道那賊人留下來的香氣是故意的,而這故意所為怕也是出自眼前這個小丫鬟之手。


    想到這裏,她剛想逼問那小丫鬟,卻聽見背後響起了顫抖的滿滿的是恨意的聲音:“你為什麽殺了青姬,你害死青靈還不夠,還要殺了已經懷了我骨肉的青姬……慕長安你為什麽對我這樣殘忍!”


    那話語裏帶著埋藏在心底的恨意,如同火山爆發一般。


    “是那個丫鬟搞得鬼,娘娘沒有殺青姬。”玄靈急切的說著。


    那小丫鬟梨花帶雨的哭了,抽泣的說著:“侯爺……是奴婢護主不利,沒能替侯爺保護好青主子和小世子……奴婢沒臉再活著了……”


    說完便猛然的握住慕長安的長劍,狠狠的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血花四濺,染紅了慕長安的藍色裙擺……


    慕長安雙手顫抖……好一個死無對證!


    慕長安沒有回頭也感受到了身後長寧散發出來的濃烈的恨意。


    “你真是我的……好長姐!”慕長寧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像是要咬碎了牙齒一般。


    此時蕭清風和白起等人也趕來,蕭清風眼眸犀利的盯著那緊緊的攥緊了拳頭的慕長寧,有鮮血從他的手掌心滲透出來。


    慕長安回過頭,眉頭緊蹙的看著那瞪著猩紅的眼眸死死的盯著自己的慕長寧。


    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終究是沒有說出口,她知道,此時說什麽都顯得那麽的蒼白。


    那似乎下一刻就要爆發的慕長寧終究是俯身將那沒有了氣息的青姬抱在懷裏,血紅的眼睛瞪著慕長安,沒有再說一句話,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那每一步似乎都帶著扣擊心門的痛苦一般,像極了當年他懷裏抱著青靈那沒有了氣息的身體一般。


    慕長安想要上前,卻被蕭清風攔了下來,身形一晃,慕長安險些跌倒在地上。


    回到了慕長安暫住的宮殿時,她依舊神情有些恍惚,坐在那椅榻上,眼裏滿是剛剛慕長寧看著自己的眼神,她知道那是恨不得殺了自己的眼睛,那個她從小就愛護備至的弟弟,那個她為了他雙手染滿鮮血的弟弟……終究是以一種她從來沒有想過的方式,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麵。


    蕭清風聽著一旁玄月的講述,眉頭幾乎擰成了解不開的繩索一般。


    “究竟是什麽人這般陰險,處心積慮的讓你們姐弟反目成仇?”蕭清風深深的說著。


    慕長安沒有言語,頹然的依靠在那榻上,永寧不見了,長寧恨不得想要殺了自己……這樣雙重的打擊讓慕長安再也不能強裝鎮靜,終於將心裏最脆弱的一麵展露出來,失神的坐在那裏,眼裏強忍著淚。


    那樣的慕長安讓蕭清風和白起等人心疼極了。


    蕭清風輕聲而嚴肅的說道:“三天之內必須找到永寧,三天一過,我們想走都不可能了…這豐城比榆林城更危險…”


    白起知道蕭清風所說的三天,應該是慕長寧會為青姬舉行三天喪期,隻是難道真的喪期一過,慕長寧會對自家公主不利?她可是他的親姐姐。


    蕭清風也不多說,示意玄月照顧好慕長安,自己則帶著白起他們迅速的走出了正殿。


    慕長安這兩天便像是丟了魂魄一般,玄月看著心疼極了。


    第三天一早,蕭清風便匆忙的來到慕長安的宮殿,二話不說,進來便拉著她向外走。


    “我們必須馬上離開……”蕭清風急切的說著。


    慕長安這時忽然恍然大悟,甩開手,瞪著眼眸問:“永寧呢……”


    蕭清風一頓,沒有言語,繼續拉著她向外走。


    “永寧不在,我哪裏也不去!”慕長安狠狠的說著,她不會將永寧丟下自己一個人離開。


    “他們不敢把永寧如何,你再不走便來不及了……”蕭清風厲聲低吼著。


    慕長安還要掙脫,卻聽見外麵一個蒼老帶著狡黠的聲音帶著一絲絲得逞的聲音響起:“現在……已然來不及了!”


    隨著那聲音想起,一個消瘦的老者帶著一眾人等已然闖入了殿內。


    慕長安一雙眼眸在看見那老者的時候,頓時迸發出濃烈的恨意和震驚,狠絕的低吼道:“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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