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傾城冷哼一聲,說道:“那就讓她去調查,她查出來解決掉了,免得我們費心了。”


    那黑衣人點頭,二人又說了幾句話後,那黑衣人便離開了,皇甫青雲對著那燭火望了良久後也去休息了。


    蕭清風和慕長安不遠不近的跟著那黑衣人,蕭清風用眼神詢問該如何。


    慕長安唇語說著:“抓了。”


    後者蕭清風點頭,而後獨自加快了步伐,朝著前麵那個黑影追去,在一處無人的角落,慕長安也追了上來,卻見蕭清風立在那裏,地上是那個黑衣人,似乎沒有了氣息。


    見慕長安來了,蕭清風聲音有些憂慮的說著:“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慕長安挑眉,蕭清風示意她自己去看。


    慕長安走近那黑衣人,卻是大吃一驚……


    那黑衣人已然沒有了氣息,嘴角溢出了黑色的血,中毒?


    慕長安心裏有些隱隱不安,蕭清風一腳將那黑衣人踢翻,那人的肩膀處便暴露了出來,隻那麽一眼,慕長安心頭便是一沉。


    湟源族的圖騰?


    慕長安眉頭緊蹙的望向了蕭清風,後者也是滿臉的複雜之色。


    慕長安有些無力的一擺手,隱藏在暗處的暗衛便出現,很是利落的將那屍體處理了。


    皇甫傾城為何會同湟源族的人在一起?似乎這豐城的水比自己想象的要深了許多。


    回去的路上,慕長安沒有言語,腦子裏想要將這一切捋順清楚,卻是越來越混亂。


    “回去詳談。”慕長安同身後的蕭清風說道。


    那話說完,二人便飛身向著慕長安臨時居住的宮殿消失不見。


    慕長安穩穩的坐在那紅木椅子上,手指用力的揉著眉心,良久都沒有講話,一時間那房間裏有些說不出來的安靜。


    一旁的蕭清風也眉頭緊蹙的在思索著什麽。


    慕長安沙啞的聲音忽然開口:“豐城……比預想的複雜,原本我是想要避開榆林城的是是非非,倒沒想到這豐城是非也不少……”


    蕭清風修長的手指婆娑著下巴,抬起黑眸,難得嚴肅的說道:“我們來捋一捋,榆林城和豐城的是非,首先是那個神秘的明善大師和他手下的高手,據白起所說,那些高手是湟源族;其次是那朝堂上的陣營,各個文臣武入陣,卻不知是何人的陣;再有就是天下學子上書廢後。”


    蕭清風將榆林城的時局簡單的總結了一下,而後又將目光看向了慕長安,慕長安點了點頭,沉穩的說著:“豐城……顯然長寧是想要反君臨的,然後……便是長寧和皇甫傾城夫妻並不和睦,而且這皇甫傾城還同湟源族的人有聯係,再就是長寧身邊那個神秘人還沒有現身,還有就是……”


    後麵的話語,慕長安沒有繼續說,她更是希望那****是看錯了的,但很顯然那茶樓和暗道,還有暗道通往的酒館已然證實了那日自己並沒有看錯,但或許確有其人,卻不是那個人呢?


    蕭清風眼眸轉動,然後繼續說道:“看似兩座不相關的城,但卻分明連在了一起,其中明善大師和長安姐姐你是關鍵。”


    慕長安挑眉,蕭清風繼續說道:“榆林城的明善手下和皇甫傾城身邊的黑衣人都是湟源族,那朝中的文臣之首王首閣也是明善的座上賓,而這天下學子又多半是為王首閣鳴不平而要廢後,看似雜亂無章,卻都同這明善大師聯係在一起。”


    “那我為何是關鍵?”慕長安眼眸一深,問道。


    蕭清風啪的把手中的折扇展開,深深的說道:“因為……他們的矛頭指向的都是你,即便現在皇甫傾城的目的還不明確,但我的直覺,她絕非善類。”


    聽了蕭清風的話,慕長安低垂了眼眸,的確這一切的矛頭便是自己,其中蕭清風還不知道自己今日看到的那個人,她想他也是要殺了自己的……


    玄月送來茶,看著慕長安凝重的樣子,剛想開口說話,卻見慕長安猛然的看向她,說道:“玄月,定然要看護好永寧,這裏很是凶險。”


    玄月一愣,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將茶放下,轉回身便又回到內室了,平時慕長安不在,她是寸步不離永寧的。


    蕭清風帶著淡淡的諷刺口吻,說道:“若是君臨知道這豐城如此凶險,他會不會狠狠的抽自己一個耳光……”


    提到君臨,慕長安不禁想著榆林城的事情,輕輕的喚了一下白起。


    “榆林城最近可有什麽事情?”慕長安抿了一口茶問道。


    白起立在那裏,臉上有些難色,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該如何說。


    沒有等到平日利落的回答,慕長安挑眉。


    蕭清風淡淡的說著:“白起是心疼你,不敢告訴你。”


    一句話,白起臉色微紅,慕長安眉頭緊蹙。


    “君臨明日將迎娶武寧將軍之女武思雅為雅妃。”蕭清風看似雲淡風輕的說出這句話,隻是那話語裏卻噙著狠狠的怨恨,像是那每個字都是君臨本人一樣,從他唇齒見咬碎了一般。


    慕長安乍一聽那話語,手裏拿著的杯盞微顫,隨後便若無其事的重新將那茶盞送到嘴唇邊,抿了一口茶。


    那茶……卻比方才苦澀了許多。


    雖然早就料想到了君臨會迎娶武思雅,而且自己也是默認了的,但當真的發生的時候,依舊像是一根鋼針一樣的戳入了心底,生疼生疼。


    原來一切的心理準備在這一刻都崩裂,慕長安能夠維持表麵平靜如水,卻欺騙不了自己內心的波濤洶湧。


    那是她深愛的男人,那是經過千萬波折終究走到一起的男人,明日……便要迎娶另一個女人,慕長安胸口裏像是要炸裂開了一樣。


    良久後,那盞茶涼了,慕長安抬起無波的眼眸,輕輕的說道:“太晚了,你們二人回去睡吧。”


    蕭清風看了看慕長安張了張嘴,然後冷絕的說道:“你若不想讓他娶,我可以……”


    “不了……”慕長安打斷了蕭清風的話語,轉過身,步履緩慢的離開了。


    那身影說不出來的薄涼和落寞。


    ……


    榆林城。


    “父皇,宮裏怎麽這麽熱鬧呀?是娘親要回來了麽?”玨兒拉著君臨的衣袖,一雙眼眸困倦極了,卻依舊是不舍得睡去。


    君臨身體一滯,一張冷峻的臉低頭看向玨兒的一瞬間溫柔了起來,玨兒有著和他娘親一樣璀璨的眼眸,讓君臨在慕長安離開的這些日子,每每看到他便響起她。


    一把抱起玨兒,輕輕的搖曳著,君臨柔和的說著:“娘親還要過些天回來……明日父皇會有些忙,若是沒有來陪伴你,一定要聽玄靈姐姐的話,莫要亂跑。”


    “玨兒記住了父皇,那父皇可以給玨兒講個故事麽?”玨兒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已然帶了困意。


    君臨笑了,柔和而緩慢的說著:“父皇給玨兒講一講你娘親的故事……”


    君臨柔軟的聲音輕輕響起在這房間裏,懷裏的小兒聽著聽著便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沉沉的睡著了。


    許久後,君臨輕輕的放下玨兒,為他掖好被子後,自己也悄悄的躺在他身邊,一雙幽深的眼眸望著窗外,盡是思念之色。


    她此時在做什麽?暗衛傳來她茶樓險些遇刺的消息時,他恨不得離開的飛向她身邊,隻是……他不能,不但不能,明日他還要迎娶別的女人味妃子……


    想到這些,君臨的心那般的空牢牢,帶著由淺到深的疼痛,她若是知道了,會不會很難過?聰慧如她,將那枚她最喜愛的玉鐲子送給了武思雅,是在告訴他,她是同意的。


    隻是慕長安不會知道,這樣的她,讓君臨心裏更是酸澀。


    黑夜裏,他那悲傷的眼眸忽然的幽深起來,輕聲的呢喃著:“無礙……長安,待到事成之後,便再也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我君臨身邊的女人,也隻有也隻能是你!”


    ……


    不安的淺睡裏,猛然的慕長安醒來,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空無一人,方才……她在夢裏看到了君臨那幽深的眼眸,那眼眸漆黑一片,卻隻有她慕長安的眉眼。


    這樣冷風蕭瑟而深深的夜裏,不能安眠的又何止那一兩人……


    皇甫傾城一個人獨自坐在寢殿裏,不知為何,方才那黑衣人走了以後,她卻說不出的心緒不寧起來。


    宮女燃了凝神香,她閉上眼眸,淺淺的睡著,卻又猛然的驚醒。


    一個細微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夜裏忽然的響起。


    皇甫傾城從床上坐起身來,猛然的厲聲道:“誰?”


    回答她的隻是那風吹開窗戶的呼呼聲。


    她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起身便去關上了那窗戶,卻在回過身的那一瞬間,嚇了一跳。


    一個消瘦的身影背對著他,坐在那圓桌前,自顧自的飲著茶。


    “你……是何人?”皇甫傾城顫抖著聲音問道,手卻不自覺的伸向了一旁的佩劍。


    “啪”的一下,那佩劍被那消瘦的身影之人震落在地上。


    接著那人緩慢的說著:“丫頭……老夫的背影也記不得了麽?”


    聽了那聲音,皇甫傾城頓時汗毛都倒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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