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短暫的對視後,顧雲池的臉上震驚過後忙要失禮,雲公子卻揮了揮手,淡然的看著顧雲馳。


    顧雲池遲疑了一下,語氣說不出的生硬,道:“不好意思打擾了,認錯人了。”


    說完那話後,顧雲池麵容說不出的難看,轉過身去步履沉重地離開了。


    長安低著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她以為會有一場血雨腥風,沒想到就這樣安然的度過了。


    長安抬起頭回頭看了看大步離開的顧雲池,笑的有些驚訝。


    “八成王爺是看錯人了。”雲公子未長安夾著菜,淡笑著說著。


    長安側目看向雲公子,隻見他神情自若,一副安然的樣子,想來剛才顧雲池沒有揭穿自己的原因,一定是以為他,原本長按就知道能同君臨公子稱兄道弟的人,身份也必定不一般,今日顧雲池對他這般忌憚,此人說不定是……


    想到這裏,長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她眉眼閃爍的看著雲公子,臉上帶出了一絲躊躇。


    雲公子顯然看出了長安心中的念頭,為長安斟滿果子酒,若有若無的說道:“吾妹之前有一句話說的好,浮生高處不勝寒,人生難得一知己,雖是說君臨君兄的……但用在為兄身上也甚合適。”


    長安倒是有些局捏起來,笑得牽強道:“之前倒是也沒有想過,兄長身份如此顯赫……”


    “顯赫如何?低卑如何?我誠心交的是吾妹的灑脫情懷,同身份何幹?”雲公子忽而抬頭炯炯的看著長安,依舊是一股子儒雅卻憑空生出了些許威嚴。


    長安思索,倒也是,這雲公子也著實是一個灑脫真誠的人,身份地位顯赫又能如何,況且就像君臨同自己講的一樣,同雲公子交好,自己不會吃虧。


    想到這裏,長安舉起酒杯,笑得輕快明朗,道:“雲兄說的對,同身份無關,我們都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既然相交甚歡,不必拘泥於其他,是小妹愚鈍了,先幹為敬。”


    雲公子一聽,心裏更是暢快了,同樣也舉杯,與長安共飲此杯。


    長安同雲公子在醉香樓裏相談甚歡,外麵顧雲池卻直挺挺的立在門口,雙手成拳滿心的怒火硬生生的憋在心裏,眼裏閃爍著濃鬱的惱意。


    “王爺……奴才可真真兒的看見是王妃,她的丫鬟就是那個錦繡也在旁邊坐著……”阿力不明白自家王爺為何如此就出來了,為什麽不現場將那勾引王妃的男人抓出來。


    顧雲城黑著臉不言語,悶聲悶氣的大步離開,身後的阿力卻有些不死心,他倒是也有些咽不下這口惡氣,繼續說著:“王爺……要不要小的替你去收拾了那……”


    “哐當……”顧雲池回身朝著那有些聒噪的阿力就是一腳。


    “哪裏那麽多廢話!”顧雲池怒不可揭的吼道。


    阿力頓時被踢的一個劣跡,跌坐在地上,看著此刻瀕臨在爆發邊緣的顧雲池,嚇得再也沒有了聲音。


    隻是顧雲馳那滿腔的怒火並沒有因此而消散,狠狠的抿著嘴唇,回過頭看了一眼那醉仙樓,甩袖離開,身後跟著踉蹌的阿力。


    對麵茶樓二樓的茶館裏,一直倚在窗戶口注視著顧雲池主仆二人離開後,才關上窗子,回過身來立在君臨公子身旁。


    “果然不出閣主所料,顧雲池吃了悶虧,看樣子氣惱極了。”平江說道。


    君臨公子手指一聲一聲的輕輕的敲擊在那紅木桌子上,嘴角染上了一抹算計,說著:“這隻是一個開始……”


    平江點頭,有些失望的說道:“還以為以戰神王爺的性格,今日會有一場好戲看,沒想到他倒是灰溜溜的走了。”


    “心存芥蒂是一顆種子,在心裏生根發芽……最後開出仇恨的花朵……”君臨公子將那杯微涼的茶一飲而盡,眼裏的精光一閃而過。


    醉仙樓。


    長安同雲公子一直聊到了黃昏,冬日的太陽落得早,外麵已然開始泛黑了。


    錦繡衝著長安擠眉弄眼,示意天不早了,卻不巧被雲公子瞧見了。


    “常妹,天色已完,為兄送你回府吧。”雲公子有些不舍的說著。


    長安未加思索的答道:“好。”


    長安和雲公子走在前麵,後麵跟著李展和錦繡。


    雲公子輕輕的說著:“一直未曾問過,常妹在府裏……過得可舒心?”


    長安一頓,然後淡笑著說著:“還好……否則也不能想出來便出來同兄長小聚。”


    雲公子了然的點了點頭,看來這顧雲池還真是嬌慣她,她再也不是那個需要當掉身上的東西來換錢花的女子了,那麽珍貴的皮裘顧雲池都舍得送給她……看來表麵冷漠的他早就對她動了心,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心裏一疼,似乎她本是自己的女人,而被他人覬覦一樣。


    這東陵國裏還是第一次有他那麽渴望想要的東西了……或者說是人。


    步履在緩慢,卻也到了三王府後麵,長安停下,笑著看著雲公子道:“我到了。”


    忽而長安有些恍惚,這樣的感覺似曾相識,和小時候鄰家大哥哥送自己回家時的場景一樣,親切極了。


    雲公子點頭,然後伸手,李展恭敬的地上一個小巧的錦盒。


    “上次看常妹女兒裝,便一直想送一個物件兒,覺得同你甚是搭配。”雲公子說著將那錦盒遞給了長安。


    長安好奇的接過來,打開裏麵竟是一隻金玉釵,通體晶瑩剔透,鑲嵌著黃金雕琢的鳳凰,倒是精致極了。


    長安嘴角揚起,道謝:“謝謝兄長,還是第一次有人送我釵。”


    雲公子聽了這話,心中柔軟極了。


    長安就是在雲公子和李展警察的目光下,撅著屁股從那牆角缺口處爬進了王府。


    長安分明聽到了牆外雲公子那掩飾不住的笑聲。


    錦繡有些擔憂的拉著長安趕緊回到房間裏,埋怨道:“公主,我就說你不要這樣明目張膽的同雲公子在一起,今兒是咱們運氣好,哪天真的被他撞到了……”


    “莫要擔心,以後有雲公子罩著咱們,他顧雲池也不能奈我何……”長安手裏那著那錦盒,笑的有些得意。


    不錯,有個如此顯赫的哥哥,又有一個明夏第一大幫逍遙閣閣主做男友……何愁以後的日子不好過,長安美滋滋的想著,她甚至都沒有那麽熱切的希望找到那枚銀素麵具了。


    不過,倒是有許多謎團沒有解開,例如那個認識自己的刺客,現在也沒有下落。


    自那日醉仙樓後,顧雲池便再也沒有踏足長安別苑,長安清靜了許多。


    又過了些日子,天空陰陰的,襯得這冬日裏更是寒冷了,快過年了……


    王府裏的梅花開了,比外麵的晚些,卻豔麗極了。


    錦繡想折些梅花裝扮長安的別苑,便同丫鬟們一同去府裏的梅園,難得錦繡熱衷於除了保護長安之外的事情,長安索性就自己一個人出府了。


    到了浮生茶樓,同雲公子一同品酒,欣賞著帝都城年味越來越濃的景致。


    隻是長安不免有些失落,似乎有一陣子沒有見到君臨公子了,就像雲公子說的,君臨公子可是比他還忙的人,見上一麵都很難,想到這裏,長安心裏徒生出了濃鬱的想念。


    剛剛過了晌午,長安便回了府,隻是剛剛爬進了別苑,便聽說了一個震驚消息。


    別苑裏最伶俐的丫頭彩蓮一直焦急的守在長安經常溜出去的那個牆角,一見長安,忙有些抽泣的說道:“王妃,你可回來了,錦繡姐姐出事兒了,你快去救她……”


    長安一聽,眉頭緊鎖,邊同彩蓮向外走去,邊急切的問道:“發生什麽了?”


    彩蓮踉蹌的跟著長安,說著:“奴婢也不知道,隻知道柳庶妃向王爺告狀,說是錦繡姐姐打傷了柳庶妃的娘家哥哥……王爺惱了,正在懲罰錦繡姐姐。”


    長安一聽,惱了起來,這個柳如煙難得清靜了幾日,今日又開始滋事……錦繡是什麽人,誰都知道同長安親如姐妹,動了錦繡就是在她慕長安頭上動土。


    長安一路不言語,卻嚇人極了,跟著彩蓮來到正院,隻聽裏麵有人在喊著數,然後是重物打在身體上的聲音。


    “十八……十九……”


    長安大步跨了進去,卻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隻見錦繡被兩個家將按在長凳上,另兩個家將舉著厚重的板子一下一下重重的打在錦繡是身上,錦繡那碧色的棉衣外已然滲出了血跡,臉上也沒了血色……


    長安心疼的險些暈了過去。


    顧雲池穩穩的坐在椅子上,旁邊坐著柳如煙一副得意的樣子。


    本來這種懲罰奴才的事情,顧雲池是不會親臨的,隻是聽柳如煙說這錦繡傷了她娘家哥哥柳如河,心裏便有些惱怒,真是主子放肆奴才都跟著上天了?


    沒問緣由便任由柳如煙命令家將打錦繡五十大板,方才阿力稟告說那個女人又出府了,顧雲池約莫著這個時間長安會回來,所以便親自坐鎮,為的就是殺殺長安的威風。


    看到那樣的錦繡,長安頓時煞氣騰騰。


    “住手……”長安凜冽的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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