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張大嘴巴怔怔的看著樹上的錦繡三下五除二的係好繩子,然後利落的跳下來。


    “錦繡,你好厲害……”長安羨慕的說道。


    隻從電視裏見過飛簷走壁的,今日親眼看見飛身上樹也算是開了眼界。


    錦繡不好意思的說道:“公主,我這點兒功夫還不是你教出來的,公主不知道要比錦繡厲害多少倍呢。”


    “我?”長安琢磨著,這長安公主的絕世武學不會隨著她的魂魄一起灰飛煙滅了,否則怎麽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過,知道身邊有這麽一個會武功的丫頭,長安心裏還是莫名的安心起來,聽錦繡的言語間,普通習武之人估計也近不到她身旁。


    長安坐在自製的秋千上,被錦繡推著蕩了起來,長安笑著說道:“錦繡,我忘記了以前的功夫,哪天你教教我?”


    “錦繡不敢,而且公主說過,在這個王府裏我和你是禁止習武的……”錦繡有些受寵若驚的說道。


    “打今兒起,從前的所有禁止都取消,我還指望著哪天受欺負你替我出頭呢,禁什麽武。”長安爽朗的說道。


    錦繡聽了,心裏是高興極了,用力的推著長安越蕩越高,高到長安可以看到圍牆外麵的街巷。


    長安心裏一動,從秋千上下來,對錦繡說:“去弄兩套男裝來,我們出去轉轉。”


    錦繡一聽,高興了,不多時,兩人便換好了錦繡偷來的衣服。


    錦繡縱身一躍,已然在別苑牆上了,隻等長安,隻是長安是用了吃奶的勁頭也沒爬上牆,急的錦繡團團轉,不過機智如長安,在角落裏找到一處缺口,費力的扒開幾塊青石磚,居然順利的爬了出來。


    長安狼狽的站起身後,分明從錦繡的眼裏捕捉到笑意,長安不在意,錦繡這丫頭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這古代的街市長安新奇極了,那日從亂葬崗爬回來,著急撕顧雲池,也沒顧得上好好欣賞一下這風土人情。


    看著長安興奮的樣子,錦繡嘟囔著說道:“公……公子,這裏比我們西水差遠了,你倒像是沒見過似的……”


    “是麽?我覺得這裏也很繁華。”長安眼睛已然不夠使喚,四處張望著。


    “像東陵還有北冥這樣的野蠻國家,哪裏像我們西水,自古便是魚米之鄉,商業繁榮人傑地靈。”錦繡不屑的看著周遭說著。


    “北冥?”


    “北冥是眀夏大地上最強悍的國家,不過這些年一直休養生息,也隻有我們西水和東陵連年戰亂而已,南麵的南楚也是不問世事,百姓安居樂業。”錦繡有些感觸的說道。


    長安無意聽這些,眼睛四處看著,周遭的來往行人也都好奇的看著這兩位粉琢一樣的俊俏公子,隻是下一刻便被錦繡凜冽的目光嚇了回去。


    長安身上分文沒有,看向錦繡,錦繡更是一臉無奈,長安手在腰間摸索著忽然觸碰到一塊兒玉佩,拿在手裏,說道:“找一個當鋪,把這東西當了換錢。”


    錦繡低頭一看,大驚道:“公子,這可是你之前最珍貴的寶貝,你要當掉?”


    “有什麽珍貴的,難道是我和顧雲池的定情之物?”長安隨意說著。


    錦繡居然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更得當掉了。”說著長安拉著錦繡便四處尋找著。


    到了一處當鋪,長安走了進去,高台上前,說道:“掌櫃的,看看這玉佩值多少錢?”


    那掌櫃的俯身將長安手裏的玉佩拿在手裏,上下左右仔細端詳了許久,久到長安懷疑他要吃了那玉佩的時候,掌櫃的說話了。


    “公子,這玉佩是你自己的?”


    “廢話,不是我自己的還是偷來搶來的不成?”長安反問道。


    “公子當真要當?”掌櫃的一雙鼠眼精光的打量著長安。


    “你這掌櫃真是可笑,我不當來你這裏做什麽?”長安有些不耐煩。


    那掌櫃的又端詳了一陣子,然後下定決心說道:“公子,你這玉佩過於貴重,小店怕是……”


    長安眉頭一皺,那掌櫃的忙接著說:“公子別急,今日軒門兒大典當每月一次的典當會,公子可去那裏碰碰運氣。”


    長安拿回了那塊兒玉佩,帶著錦繡走出了那當鋪。


    長安看著那玉佩,成色和雕工的確堪稱一流,除此之外也看不出有什麽特別。


    一路打聽著,長安和錦繡來到了剛才那掌櫃所說的軒門兒大典當。


    遠遠的便看到前麵聚集了好多人,走近了長安才看得明白,原來這所謂的典當會和現在的拍賣差不多,把要典當的東西通過典當行來出來拍賣,下麵出價最高者得之。


    長安和錦繡擠進人群,到了前麵卻也都是一排排古木桌椅,上麵坐著許多看起來就像是有錢模樣的人,聽到人群裏有人議論著這前排坐著的非官即富。


    正聽著,台子上的掌典人便喊著:“恭喜張大人,一千二百兩銀子奪得這千年雪山上的雪蓮。”


    眾人紛紛同那坐在紅木雕花椅子上的消瘦男人道賀。


    一千二百兩?果真這典當會是給有錢人準備的,拍的都是些奇珍異寶,那掌櫃的讓我拿這玉佩到這裏來,是不是說明這玉佩也得值個千兒八百兩?長安心裏美滋滋的琢磨著。


    正想著,下一件拍賣品被拉上了台子,一下子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那蓋著紅布的箱子上。


    掌典的人笑的有些神秘,說道:“各位行家裏手,這件寶貝可是珍貴,可謂隻應天上有,地上亦難求啊……”


    說了一堆吊人胃口的話,隻惹得人們想直接去掀開那紅錦緞來看看裏麵是什麽。


    典當人滿意的看著台子下麵的人焦急的樣子,一伸手,緩慢的將那紅錦緞掀去。


    眾人嘩然,長安一愣。


    那不是箱子,而是籠子,裏麵束縛著一個身穿輕紗的女子,那女子半紗遮麵,一雙千嬌百媚生的眼眸楚楚的望著台下,典當人一伸手撕扯下那女子的衣袖,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裏,女子氣若幽蘭的驚呼,一時間讓台下的男人喉結湧動。


    “這女子喚作玲瓏,是西域最美的美人兒,重要的是……她還沒有過爺們兒……可是貨真價實的花骨朵兒……列位老少爺們誰想嚐嚐這滋味兒,這可是極品……”那掌典人一副讓人作嘔的表情。


    台下頓時一片雀躍,似乎有許多人都對這叫做玲瓏的西域美人感興趣。


    隻是卻氣壞了長安,長安狠狠的說道:“這是販賣人口,就沒有王法了?”


    長安的話語惹來旁邊男人們的噓聲,錦繡忙拉著長安,小聲說著:“公子……你說什麽……”


    長安沒有言語,隻是怒火在胸口裏燃燒。


    “起價二百兩白銀……”典當人報出低價。


    眾人紛紛出著價格,爭先恐後的恨不得馬上就把那籠子裏的美人兒抱回家。


    就在那女子要被台下一個肥碩的滿臉胡茬的男人以兩千兩銀子典了去的時候,長安終究是沒有憋住心中的怒火,大吼一聲:“慢著……”


    一下子台上台下的人們都側目看著長安。


    長安將手裏的玉佩揚起,清亮的說道:“這塊玉佩夠不夠買下這女子?”


    那玉佩別人沒注意,倒是吸引了坐在角落裏一個錦袍男子的目光。


    長安將玉佩遞於錦繡,錦繡反手將那玉佩拋向台上,那典當人也不是凡夫俗子,手腳靈活的接住,然後拿在手裏,仔細端詳片刻,又和後麵的主事人商量片刻,這時台下傳來不耐煩的聲音。


    不多時,那典當人揚聲宣布:“這位公子的玉佩卻是無價之寶,買這美人兒足矣,恭喜這位公子。”


    台下那肥碩的男人不願意了,卻也沒有辦法,誰讓人家軒門兒大典當的規矩就是價高者得呢,隻得惡狠狠的看著長安。


    人們都矚目觀望著這兩位白麵俊俏的小公子,錦繡掃視著人群,頓時周圍放肆的目光收斂了許多。


    台上典當會繼續著,不多時便有人來到長安身邊,喚她到後台。


    長安隨那夥計走著,錦繡緊隨其後。


    到了後台,像是個管事兒的人將剛剛那籠子裏關著的女子拉了出來,滿臉堆笑對著長安說道:“公子,在下王管事,這美人我可交給你了,還敢問你貴姓?”


    長安一抱拳,笑道:“免貴姓常,世事無常的常。”


    “恭喜常公子抱得美人歸。”那人笑著說道。


    長安擺了擺手,一旁的錦繡便將那叫做玲瓏的女子領到了自己身後。


    長安走向那管事兒的人,然後說道:“王管事,你見多識廣,我向你打聽一物,你可否聽過或者見過一個叫做銀素的麵具,通體銀色,泛著寒光……”


    長安凝視著王管事詢問著,長安心裏尋思著既然那麵具帶自己來到這明夏,那它一定就在這片眀夏大地。


    王管事聽罷,搖了搖頭,說道:“小的見識淺薄,未曾見過或聽過公子所說之物,還請公子見諒。”


    長安稍有失望,這看似帝都城數一數二、精通古今之物的典當行都沒聽說過,看來這麵具真是說不出的詭異。


    長安抱拳道謝:“謝謝王管事,日後我會經常來這裏,若是管事這裏經手或者聽到什麽關於常某所說之物的消息,請管事務必告知。”


    王管事忙點頭應允:“小的記下了,定當留意。”


    離開典當會後,長安摸著下巴琢磨著,一旁的錦繡有些按耐不住了,低聲問長安:“公子,這位玲瓏姑娘我們該怎麽辦?”


    “讓她離開吧。”長安隨口說道。


    錦繡耳語長安:“我剛才說過了,可她說她是你的人了,而且她說除了撫琴跳舞什麽也不會,咱們不要她會死的……”


    長安側目看了看那楚楚可憐的玲瓏,思考了一下,輕聲說著:“讓我想想……”


    長安一行人正沿著繁華的巷子向前走著,忽然聽到身後溫潤儒雅的聲音響起:“前麵的常公子……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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