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母沉默了一下,又拉著白筱在沙發上坐下:“筱筱,就算唐蜜真像你說的那樣,人品好又有能力,但是這些你也有啊,而且不比她差,鬱意為什麽要選擇她而不是你?”


    “因為鬱意喜歡她。”白筱反握住鬱母的手,認真地看著她,“鬱伯母,你應該非常清楚,像鬱意這樣的人,要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有多不容易,所以我希望,他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這句話似乎觸動了鬱母,她沉著臉色沒再說話。


    白筱又道:“鬱伯母,我是不會和鬱意結婚的,但是這不會影響白家和鬱家的合作,鬱意依然會是我們生意上最好的夥伴。”


    她說完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跟鬱母告辭:“我想說的都說完了,希望您能考慮一下我說的話,再見。”


    白筱走後,鬱母還是一直坐在沙發上,過了一會兒,門鈴響了,鬱意從外麵走了進來。


    鬱母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鬱意主動問道:“你找唐蜜有什麽事?”


    鬱母笑了一聲,聲音略帶諷刺:“她跟你告狀了?”


    鬱意道:“她什麽都沒說,不過你這麽急找我回來,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鬱母呼出一口氣,起身往飯廳走去:“先不說這個了,既然回來了就順便吃頓飯吧,我讓王媽給你做清蒸鱈魚。”


    鬱意看著她的背影,突然開口道:“其實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吃清蒸鱈魚。”


    鬱母的身影驀地一頓,回過身來看著他。


    鬱意邁開腿,也朝飯廳走去:“隻是我一直沒有特別喜歡吃的菜,所以你們認為我喜歡吃清蒸鱈魚,我並沒有反對。”他拉開椅子,在餐桌旁坐了下來,“不過最近我開始有喜歡吃的東西了,王媽,有銀鱈魚嗎?做一個香煎銀鱈魚吧。”


    王媽在鬱家工作了二十幾年,還是第一次聽見鬱意說想吃什麽,激動得眼淚差點掉下來:“好好,我現在就去做,很快的!”


    鬱母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走到他對麵坐下。


    吃飯的時候兩人都沒有說話,鬱母飯吃到一半,突然放下筷子道:“就算我同意你和唐蜜的事,你爸爸也不會同意的。”


    鬱意道:“這件事我自己會跟他說,他同不同意並不會影響到最後的結果。不過如果你們想認識唐蜜,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所以不要背著我偷偷找她。”


    鬱母看了他一眼,又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唐蜜今天一上午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她一邊緊張馬上就要見鬱意的媽媽了,一邊又好奇於要是她真的甩一張支票在自己的臉上,會是多大麵值呢?


    會不會是張空白支票,然後自己隨便填?


    想想還有些小激動,畢竟她長這麽大,還從來沒人拿錢砸過她。


    下午休息時間開始後,餐廳門口準時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唐蜜之前跟店長打過招呼,這會兒換上便裝就往外走去。


    似乎是看見她出來,副駕駛坐的車窗緩緩降下,司機扭過半邊身子朝她的方向說道:“唐蜜小姐,請上車。”


    唐蜜緊張地打了個嗝,把“你好”兩字又吞了回去。


    她飛快地打開後座車門,然後傻眼了……裏麵坐的怎麽會是鬱意?!


    鬱意側頭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上車。”


    大老板的命令她不敢違抗,動作迅猛地坐上了車。


    車門關上後,車子便駛了出去。唐蜜看著身旁的鬱意,好奇道:“你怎麽來了?”


    鬱意道:“怎麽,不是我媽媽你很失望?”


    “……不。”


    唐蜜覺得說冷笑話的鬱總……簡直萌萌噠!


    鬱意看了她一會兒,才開口問道:“我媽媽約你見麵,你怎麽不告訴我?”


    “呃……因為不知道她找我是什麽事,所以我打算見完她再告訴你的,免得引起你們不必要的誤會。”


    鬱意的眸子動了動:“她找你還能是為了什麽事?不就是用錢砸你。”


    唐蜜驚喜地張了張嘴:“真的會用錢砸我嗎!”


    鬱意眉頭蹙了起來:“怎麽你好像很高興?”


    “誰被錢砸不高興呀?”


    “就算代價是讓你跟我分手?”


    “嗯,這個……”唐蜜露出為難的表情,“這要看她開價多少了。”


    鬱意的氣壓低了下去,逼近她威脅道:“你敢。”


    唐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怎麽都不問問,我跟你在一起到底是喜歡你的錢還是喜歡你的人啊?我一直都很期待啊。”


    鬱意微微挑起眉梢,問道:“那你到底是喜歡我的錢還是喜歡我的人?”


    唐蜜挽上他的手臂,把腦袋靠了上去:“都不是,我就是喜歡你長得帥!”


    前排的司機一個沒忍住,終於笑了出來。


    鬱意的目光順勢看了過去,司機就過背後長了眼睛似的馬上道:“對不起鬱總,我什麽都沒聽見!”


    鬱意收回目光,抬起左手在唐蜜的腦袋上揉了揉:“以後我父母再找你,第一時間通知我。”


    “哦。”唐蜜點了點腦袋,“那我是不是永遠都見不到你父母了啊?”


    鬱意輕笑了一聲:“當然不是,我會把你正式介紹給他們,所以不要這樣偷偷摸摸的見麵。”


    “好的,我知道了。”


    鬱意又揉了揉她柔軟黑發,像是想到了什麽,把自己的手臂抽了出來:“我有個東西要送給你。”


    唐蜜眨了眨眼:“什麽東西?”


    鬱意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遞到唐蜜麵前:“打開看看。”


    唐蜜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盒子,裏麵是一條銀製的項鏈,中間掛著一個女性造型的小人,唐蜜仔細看了看,竟然和自己有幾分相似。


    “這個是按照你的照片做的,後麵還有你名字的縮寫。”


    唐蜜聽鬱意這麽說,趕快翻過去看了看,真的有“唐蜜”的字母縮寫,下麵還有很小的一排英文,刻著my sweet heart。


    “好漂亮!”唐蜜抬眸看著鬱意,眼眸亮晶晶的,“今天是什麽節日啊,怎麽想到送我東西?”


    “我想送你東西而已,不需要挑什麽節日。”鬱意從她手上拿過項鏈,把她的頭發撥到一邊,“轉過去,我幫你戴上。”


    唐蜜依然轉過身去,冰涼的項鏈碰觸到脖子上的皮膚時,唐蜜下意識地打了個抖:“這個是不是很貴啊?”


    “能值點錢,不過你不能拿去賣掉。”


    唐蜜又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主意不錯噢!”


    鬱意欺身上前,在她小巧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你試試。”


    唐蜜的耳朵登時紅了個透。


    鬱意勾了勾嘴角,幫她把項鏈扣上:“好了。”


    唐蜜回過身來時還有些別扭,轉移話題般地道:“我們去哪兒啊?”


    “去喝下午茶。”鬱意說完打量了她脖子上的項鏈幾眼,還比較滿意,“對了,我聽說你最近在為你室友的債務苦惱?”


    唐蜜的眉毛動了兩下:“你聽羅助理說的嗎?”


    鬱意點了點頭:“嗯,這件事你不用擔心了,我聽羅浩說他幫你室友把欠的債都還清了。”


    唐蜜足足愣了兩秒,才驚訝地張大眼睛:“你說啥?”


    與此同時,傅辛也用一模一樣的語氣和表情問麵前的羅浩:“你說啥?”


    羅浩對她勾了勾唇,那笑容落進傅辛的眼裏特別風騷:“我是說,我現在是你最大的債主了。”


    傅辛:“……”


    劇情展開得太快太匪夷所思,她的心髒承受不住啊!


    債主換人是一件大事,這將直接影響傅辛接下來的還債生活的質量。


    羅浩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笑了笑道:“有我當你的債主你應該感到榮幸,至少我的三觀比他們正多了。”


    傅辛看著他,嗬嗬嗬地賠笑:“豈止是三觀,你整個五官都比他們正多了。”


    羅浩無聲地勾了勾唇,對她道:“如果你在公司呆不下去了,可以辭職,我不會去你家門口潑紅油漆,不過在你作為債奴的這段時間,你必隨傳隨到。”


    傅辛:“……”


    她滿腦子裏都回蕩著債奴兩個字。


    ……奴奴奴。


    她梗了梗脖子,努力為自己爭取最後的尊嚴:“我隻是欠你錢,又不是賣身給你,憑什麽隨傳隨到?”


    羅浩道:“你欠的可不是筆小數目,要是你跑了怎麽辦?我當然要隨時確定你的行蹤。”他說得煞有介事,末了還補充道,“哦對了,我偶爾也會分配給你一些跑腿打雜的事情,如果你完成得好,可以抵債。”


    傅辛:“……”


    大少爺,奴婢知道了。


    羅大少爺走了以後,傅辛回到自己的辦公區沉思了十分鍾,然後果斷地打開電腦寫了一封辭職信。


    羅浩離開以後直接返回了公司,鬱意已經和唐蜜喝完了下午茶,正在辦公室裏辦公。見羅浩回來,鬱意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眸裏難得的流轉著一絲興味:“你的事情處理完了?”


    “嗯。”羅浩自動忽略了他不怎麽善意的眼神,回答得一本正經。


    鬱意卻沒有就此結束這個話題:“唐蜜讓我轉告你,好好對傅辛。”


    羅浩:“……”


    “我覺得你們可能誤會了,我對傅辛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隻是唐蜜最近在為她欠的債苦惱,而她的苦惱就是你的苦惱,你的苦惱就是我的苦惱。”


    羅浩說完自己都快被感動了,能有他這樣的好下屬,鬱總上輩子一定積了很多德。


    鬱意涼涼淡淡地道:“聽上去很體貼,不過我不會因為這個給你加薪。”


    ……嗯,也沒指望你給我加薪。羅浩抽了抽嘴角。


    閑談結束,鬱意的表情也恢複成了麵無表情:“今天我想見張醫生一麵,幫我安排下時間。”


    羅浩的眉峰動了動,也跟著正經了起來:“這段時間鬱心不是沒出來嗎?”


    鬱意道:“就是因為他太安靜了,這很反常。”


    羅浩想了想道:“會不會是他已經消失了?”


    “不會,我知道他還在。”


    羅浩沉吟了一下道:“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聯係張醫生。”


    張醫生最近很忙,羅浩使出了金錢攻擊,也隻爭取到了一個吃飯的時間。地點是張醫生定的,羅浩掛斷電話後在想,難道是因為天氣太炎熱了,所以心理疾病迎來了發病高峰期?


    他把時間和地點告訴了鬱意,雖然不是上門服務,但用張醫生的話來說,這陣子還能插隊到他的吃飯時間,已經是超級白金vip待遇了。


    鬱意到達吃飯的地方時,張醫生已經坐在了包間裏麵。見他進來,揚起唇角對他笑了笑:“你的氣色不錯,是不是紅鸞星動了?”


    鬱意走到他對麵坐下:“你不是心理醫生嗎,還負責看相?”


    張醫生挑起眉梢道:“你沒聽說過相由心生嗎?”


    “受教了。”鬱意叫來服務員,點好菜把菜單還了回去。


    張醫生覺得也應該問問他的意見,不過想到自己賺診療費的同時還蹭了一頓高級料理,出口的話就變成了對病人的關懷:“難到鬱心又跑出來了嗎?”


    “沒有,所以我才覺得擔心。”


    張醫生眸子動了一下,問道:“為什麽?”


    鬱意道:“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我知道他還在,可是他卻太安靜。”


    張醫生笑了一聲:“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鬱意皺了皺眉,沉默了半晌:“你能把他催眠嗎?我不想再讓他奪去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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