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心病,看不好的。”老中醫說道。


    蘇陽點點頭,他臉上的血跡已經幹了,皸裂的貼在臉頰上。


    “但我能讓她更健康一些。”


    老中醫靠近,終於通過老花鏡看到了蘇陽手中銀針的異常。


    銀針在抖,通常隻有初學針灸的人,才會出現針灸時抖動的情況,多數有些熟手的中醫,在針灸時都能做到豎針如垂線般筆直穩定。


    但是老中醫敏銳的發現,蘇陽針的抖動並不是像初學者那樣在亂抖,而非常有規律的抖動,抖動間似乎還帶著龍吟虎嘯——雖然他聽不見,但是這種感覺卻很強烈,似乎隻看針灸,就是見非常享受的事。


    “以氣禦針?”老中醫驚訝道。


    蘇陽收回內力,提出針來,深深的喘了口氣。


    這時再看馬媛的母親,不知道什麽時候與,她已經從昏迷中醒過來了,但是眼神空空蕩蕩,一點神色也沒有。


    馬媛這一代人大都是獨生子女,馬媛家也是,隻有馬媛一個小姑娘,這讓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一家人怎麽能接受的了。


    隻是即使接受不了,事情已經發生,也無法挽回了。


    馬媛的母親轉醒,眾人看蘇陽的臉色就緩和了不少,蘇陽這次說到此行的目的,並且說明中醫集團會賠償馬家部分金錢,同時,還會將真正的凶手繩之以法。


    “真正的凶手?”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的眼神都亮了一下,難道這背後,還隱藏著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嗎?


    “叔,馬媛之前用過的傾陽潤水,家裏還有嗎?”


    ……


    於此同時,言詩曼帶頭的隊伍也在忙碌奔波著,他們要找的,就是在醫院的這些人使用過產品的樣本。


    當然,在蘇陽行動的時候,住院中的眾人,因為食物中毒太深的原因,身體竟然同時出現了大規模的器官衰竭,這病的嚴重性竟然一下提高了好幾個檔次。


    這事件一發生,立馬再次將中醫集團的名譽推到了懸崖邊上,搖搖欲墜!


    “怎麽樣,有什麽收獲嗎?”蘇陽問道。


    言詩曼搖了搖頭:“處理的很幹淨,沒有找到任何傾陽潤水,這些病人家裏,隻有寥寥幾家還有傾陽潤水。”


    “有沒有可能他們藏起來了不拿給我們?”一個中醫集團的員工問道。


    “不可能,他們沒有那個必要,而且也不會做的這麽整齊,”蘇陽分析道:“既然,沒有,就說明已經被處理掉了,這件事應該一問患者就能知道。”


    “那我們豈不是沒有任何證據?”


    “沒有證據反而就是證據,病人中大多數拿不出使用過的傾陽潤水,恰恰證明了,那些產品都被處理掉了,事情也就可能接近於第二種——經過楊國立手掌的產品,都施了毒或其他什麽東西,就是那種毒就是導致產品出問題的原因。”


    蘇陽沉吟道。


    “你就這麽肯定?”言詩曼皺起眉頭:“這樣結論會不會太武斷了?”


    “我有幾分把握。”蘇陽說道。


    言詩曼眼睛撲閃撲閃看著蘇陽,最後心有靈犀似的點了點頭。


    蘇陽看她這模樣也覺得有些可愛,他身邊的女人好像都聰明伶俐的很,呃——安悠然可能稍微呆萌一點。


    “接下來呢?”言詩曼問道。


    “我去找沈文樂,你去找楊國立——叫林思源也過來和你一起。”蘇陽沉吟了一會說道。


    “這小子最早負責國內市場,這鍋他得給我背起來。”


    言詩曼微笑:“咱們公司應該數你年紀最小,偏偏管誰都不客氣,林思源比你大這麽多歲,你還叫人小子。”


    蘇陽咧嘴:“你不能向著他啊,怎麽胳膊肘往外拐。”


    “往裏拐也拐不到你身上。”言詩曼翻個白眼對蘇陽說道。


    言詩曼這個白眼,雖不說風情萬種,但卻有種說不清的魅力蘊藏在其中,橫衝直撞的闖進了蘇陽心裏,蘇陽一時間竟然有些心癢癢。


    還好蘇陽不是當年那個喜歡yy的小處男了,他現在已經變成了喜歡yy的非處男。


    但是對美女的抵抗力確實高了不少,蘇陽幹咳兩聲:“我會用明天一天的時間治好剩餘的病人,這不難……嗯,應該不難,你們要做的就是盡可能套出楊國立的話來,咱們把那個誹謗的男人告上法庭,他不可能沒有反應的。”


    蘇陽精心布置著局麵。


    “還有,”言詩曼說道:“我們知道楊國立在醫院裏對患者做了什麽了。”


    “做了什麽?”


    蘇陽挺納悶的,在醫院也好去馬媛家裏的時候也好,他都能感覺到人們對“中醫集團”的厭惡。


    “事情發生後,楊國立迫不及待的像高平這件事,因為首先跨台的不是中醫集團,而是他的保健品銷售店。”言詩曼說道:“可是他的方法太蠢了,為人處世也太衝動,竟然當眾跟患者說讓他們把嘴閉好。”


    “還說傾陽潤水是中醫集團的招牌,他和中醫集團和做,是不能容忍中醫集團招牌出錯的,還拿出封口費來了。”言詩曼說道:“是不是很義正言辭?”


    蘇陽眼睛一瞪:“這是在演啊,分明是他下的毒,這麽一來倒成我們中醫集團的不是了。”


    言詩曼聳聳肩:“誰說不是呢?他是在演不假,不過他也僅僅是一顆棋子而已。”


    蘇陽點點頭:“其實我們又何嚐不是棋子。”


    蘇陽說的這話就有些讓言詩曼搞不懂了,她不知道蘇陽為什麽會說,他們也是棋子。


    如果說她是中醫集團、是蘇陽的棋子,那蘇陽又是誰的棋子?


    康部長?


    不應該,康部長在某些地方的願望,和蘇陽是一樣的——振興中醫。


    那蘇陽又說的是什麽?


    言詩曼當然不知道,蘇陽現在已經隱約察覺到一個組織的事情了。


    而蘇陽十分懷疑,他現在就是那個組織手中的一顆棋子,不隻是他,還有溫莎、仡北三、東洋大家長的女兒……


    甚至在蘇陽看來,他和李明遠的鬥爭都不過是小小的劇場而已,在真正上麵那些人看來,這隻是個樂子。


    但是不管怎麽說,蘇陽現在首先要做的,還是解決好現在發生的事情。


    而現在對蘇陽頭等重要的事情隻有兩個,一是解決中醫集團的信任危機,二則是安悠然以及李家的問題。


    原本在他們襲擊蘇陽的那個下午,如果阿彪或者林兩個人中任何一個不在,蘇陽已經製住李明遠,甚至和現在已經了解到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可是,事情沒有這湊巧,阿彪和林雖然奈何不了蘇陽,但蘇陽同樣拿他們沒辦法,李明遠和蘇陽之間的鬥爭……或許應該說李家和蘇陽之間的鬥爭,還是需要再持續一段時間的。


    蘇陽頭疼似的按按太陽穴,在國外的事情就已經夠讓他累了,沒想到回國後,還沒來得及休息,就接二連三遇到了這麽多事。


    蘇陽心情很煩躁,所以跟沈文樂說起話來,就沒有那麽客氣了。


    “你想接手因為傾陽潤水生病的病人?”沈文樂雙眉之間擠出深深的皺紋。


    “就是這樣。”蘇陽翹著二郎腿坐在沈文樂麵前的沙發上。


    沈文樂喝一口茶:“蘇陽,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麽嗎?”


    “我很清楚。”


    “不,你不清楚,你現在是在告訴我,讓我把無辜的人交給殺人凶手處理,或者說,你要我把小紅帽交給大灰狼。”


    “你這樣的比喻我不喜歡。”蘇陽聳聳肩:“首先我不是殺人凶手,這些病人的中毒和傾陽潤水沒有絲毫關係。”


    “你能證明嗎?”


    “不能。”


    “那不就解了——”沈文樂說道。


    “可是你們能證明他們的病就真的和傾陽潤水有關係嗎?”蘇陽聳肩說道。


    沈文樂愣住了:“這些病人都表示是用過傾陽潤水後才出現的食物中毒的,還有,之前死掉的馬媛也是如此,他們都親口承認過,這沒有異議!”


    蘇陽撇嘴:“人證是有主觀因素的,你得給我看物證。”


    沈文樂被蘇陽冷笑:“物證沒有,但是那些記者可從來不是看著物證說話。”


    “你是在威脅我?”蘇陽瞪眼。


    沈文樂不說話了,有些話多說無益,萬一這小子手裏藏著個錄音筆,他話說多了漏嘴了,哭都沒地哭去。


    “算了,總之我要治療權,明明是簡單的食物中毒,你們一直拖著治不好,是在浪費病人的財力物力啊。”


    “哼!”沈文樂被蘇陽這麽一再譏諷,心裏也不免有些生氣:“你是我們醫院的醫生嗎?”


    “不是。”


    “那你沒有資格在我們醫院行醫。”沈文樂說完就把茶壺拿到了手邊,身子也朝一邊轉去,側對著蘇陽。


    這就是在下逐客令了。


    可蘇陽今兒個也是帶著怒氣來的,沈文樂把茶壺拽到他身邊,蘇陽也不客氣,手抓住茶壺就往身邊拖。


    沈文樂哪裏想到蘇陽這麽脫線,直接被蘇陽從手底下把茶壺給拖過去了。


    沈文樂怒氣值是蹭蹭往上漲,心說你上頭有人,我就沒有怎麽的?


    對著門口大喊:“保安,把這人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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