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針,怎麽解?


    蘇陽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拿龍針,這種針法在林老爺子的鑽研之下,詭異變化已經不亞於現在蘇陽掌握的天星針。


    可是心病終須心藥醫,鎖針鎖住的是蘇陽的氣功內力,拿龍針根本派不上用場,蘇陽必須用能解決內力運行不順的針法來解針。


    一時間,蘇陽竟然愣住了,他第二次發覺,中醫可能沒那麽厲害,離開了一身內功,他甚至找不到方法解針。


    沒有內力,用不了十三天星針,如果蘇陽以前便是這樣,哪還談得上救秋泠治禦座?又哪還談得上解決瘋虱病?


    “蘇陽,放棄吧,這種子午搗臼針法,在我藏書閣中有專門的記載,就是專門用來封鎖內力的,在古時候,這可是為了救治練氣功練到走火入魔,好用針灸封鎖內力的針法。”


    青老三說道。


    蘇陽一心撲在思考上,哪裏聽得到青老三說的話,在他耳中,這句話和聒噪的蟬鳴聲也差不多了。


    什麽方法?一瞬間在蘇陽腦海中閃過了數中針法,然後又被蘇陽一一排除,突然,他的思維靜止在了一種針法上。


    他出山不久的時候,曾被李明遠和林的陰謀搞進過一次警局,原因是一個叫錢明誌的醫生被蘇陽銀針針灸癱瘓了。


    事實上那是林用偏穴針造成的,那種古怪的偏穴針根本就不把針紮在穴位上,卻偏偏能起到針灸的效果。


    蘇陽猛然想到一種解針的方法——是不是用偏穴針,就可以?


    想到就做,蘇陽熟練的捏出一根銀針來,就這一手,就讓青老三小吃一驚,原因無他,隻這一手神出鬼沒的玩銀針手法,就證明蘇陽對銀針是多麽熟悉。


    蘇陽微微消毒,就好像劍客整理配劍一般。


    見蘇陽動手,眾人的視線都被蘇陽吸引了過去,就連三無蘿莉山田櫻吹,也被眾人緊張兮兮的氣氛搞的緊張了,微微側目看著蘇陽。


    青老三更是連呼吸都放輕,要看蘇陽怎麽解針,一根銀針能從這個天下少年手中玩出什麽花樣來。


    隻是,接下來蘇陽的動作就驚爆了幾人的眼球。


    因為蘇陽隻是簡簡單單毫無花哨的紮了下去,什麽輕攏慢撚抹複挑的手法在蘇陽眼裏都是tan90°——不存在的。


    更讓眾人大跌眼鏡的是,蘇陽甚至沒有把銀針紮在穴位上!


    如果銀針紮在穴位上,不僅不會痛不會出血,還會有種很舒適的感覺。


    可蘇陽這裏,他們分明聽見“嘶”的一聲輕吸了,而且蘇陽的手臂上還滲出了一絲細密的血液。


    在場的人都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那個近來風頭正盛,被好事人稱為中醫希望,還掌握了失傳的以氣禦針方法的蘇陽。


    ——竟然連穴位都找不到?


    開玩笑,如果不是找不到穴位,怎麽會出血?


    有人喧嘩一聲,人群立馬有些亂哄哄起來,都在議論蘇陽是怎麽回事。


    蘇陽眉頭微皺,卻絲毫沒有理會周圍的議論。


    “蘇陽,你要解不了,我給你解開好……”青老三的話沒說完就被蘇陽的動作打斷了。


    就見蘇陽神情嚴肅,把銀針拔出,擦拭掉上麵的鮮血,再次給銀針消毒,看樣子是要來第二針。


    鍾修林笑笑:“讓蘇醫生再試試好了,沒想到以針灸之術聞名天下的蘇醫生,在辨藥和認藥上手段這麽強,在針灸上反而連穴位都找不準了。”


    而之前一直嘲諷蘇陽的鍾正青,現在反而有所收斂。


    自從比賽以來,他對蘇陽所有的嘲諷都被蘇陽用行動打了回來,拍在他臉上啪啪作響,這次蘇陽雖然失誤,但他卻有種奇怪的感覺——蘇陽還會用行動反駁嘲諷!


    蘇陽此時對外界的一切都置若盲聞,他正竭力探索著身體的奧秘。


    因為他解針的方法是用的偏穴針,相比普通的針灸有固定穴位,偏穴針他要考慮的就太多了。


    因為內力運行不順,血液也流通不暢起來,蘇陽用針紮過的那個小口,竟然開始連續不斷的滲出血來。


    蘇陽隻好擦掉才好下針。


    “嘶——”


    眾人再次聽到了這聲輕呼,然後也跟著發出了輕呼。


    因為這蘇陽……這一次依舊沒有紮在穴位上。


    “蘇醫生,如果你解不開,還是讓青長老給你解開吧。”鍾修林皺著眉頭說道。


    蘇陽依舊不理會他,拿出銀針、擦拭、消毒、然後準備再次動手。


    鍾修林嘴角抽搐:“我說蘇醫生,你不會是要拖延吧,這鎖針的確會隨著時間流逝威力減小的……”


    圍觀的群眾一個個也皺起了眉頭,顯然是想到了鍾修林說的這種情況。


    “沒想到蘇陽他連穴位都找不準,沽名釣譽,中醫集團果然是沽名釣譽!”


    “咱們清風門以後就好和這樣的公司合作麽?聽說贏下這場比賽,我們就能有中醫集團指揮權了,一定要扭轉這種不正之風。”


    當然也有向著蘇陽的。


    “不能說沽名釣譽吧,蘇陽之前不是還贏下兩局嗎?這樣他還得輸一局才算打平吧。”一個女生替蘇陽說道。


    “師妹,你不會看上那小子了吧,他可是咱們的敵人。”


    “那不叫敵人,那叫對手!”那個女生說道:“看上他怎麽了,你要能有一個人和一個門派比試的氣魄,我也能看上你。”


    ……


    蘇陽對於周圍人的話語依舊沒有反應,一針沒有效果,他就在下一針,在截陽嶺的時候,他老說師父強的像頭驢,而實際上,他也是一個愛鑽牛角尖的人。


    當然,蘇陽這幾針也不是毫無收獲。


    因為偏穴針和子午搗臼針的緣故,蘇陽用針的那隻手臂已經冒出了很多血絲,一個一個的針孔鮮血淋漓。


    這些疼痛並沒有影響蘇陽的思考,因為他現在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參透中。


    蘇陽又下針了,一針,又一針,直到那個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針孔。


    眾人議論聲越來越大,鍾正青正在思考,眼神突然被正在走來的一道亮麗身影吸引了。


    “詩曼,你怎麽來了?”鍾正青驚喜道。


    言詩曼是個美女,這件事是沒有人能否認的,兩門不知道有多少年輕男弟子對她心生愛慕,當然鍾正青也是其中之一。


    “我來看看我們老板,我爸怕他吃虧。”言詩曼禮貌的對鍾正青笑笑。


    鍾正青那點心思言詩曼自然是能看的出來的,說起來兩人分別是兩門掌門的子女,也算門當戶對。


    可在言詩曼看來,鍾正青不夠優秀,也太幼稚。


    也是,家中有言京這樣優秀的男人,她又怎麽會輕易垂青某個男人。


    鍾正青苦笑一聲:“吃虧,你們老板連贏兩局,辨藥連二師叔祖都要認輸——”


    言詩曼卻是微微一笑:“他這不就在吃虧嗎。”


    說著就指了指蘇陽慘不忍睹的胳膊。


    興許是鍾正青被蘇陽打臉怕了,鍾正青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出什麽話來。


    他身邊的一個學生倒是心直口快:“這蘇陽就是自己作死,壓根不懂針灸,連穴位都找不準。”


    “對,依我看,蘇陽十有八九是瘋了,不然就是抖m,我聽說現在社會上有很多喜歡自虐的變態。”又一名學生說道。


    言詩曼的出現吸引了一眾男學生的目光,比起看一個大男人自虐,他們還是更喜歡看言詩曼這樣的美女。


    蘇陽卻一點也不理會周圍的事情,他現在的模樣都有些瘋狂了,正如圍觀者所認為的,蘇陽這簡直就是在自虐。


    手臂上的血液在鎖針的壓力下不斷滲出,看起來竟恐怖至極,蘇陽更是狀若癲狂一般不停紮著自己。


    鍾修林看了,也不免覺得不妙,忙對青老三說道:“三師叔,不然還是給他解開吧,他這樣已經跟自殘無異了。”


    青老三也覺得情形詭異,上前就要打斷蘇陽一針又一針的自虐。


    “青前輩,還是等等吧。”言詩曼突然開口說道。


    “怎麽,言妮子看出什麽門道了?”青老三見是言詩曼,開口問道。


    和鍾修林不同,他對年輕一代充滿信心,認為不管是言京還是蘇陽,醫術早已超過了他,所以這場針灸比試,他才特意用了子午搗臼這種針法。


    他雖然不會十三天星針,但卻並不妨礙他阻礙這種針法的使用,年齡的增長給他帶來了無比豐富的經驗。


    “青前輩,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十三天星針的圖解?”


    “看倒是看過了,藏書閣裏就有部分注解,隻是不懂佛門心法,看的也是雲裏霧裏。”


    言詩曼走到蘇陽身邊,趁蘇陽給銀針消毒的時候,從包裏拿出一張濕巾來,輕輕擦拭蘇陽手臂上的血跡,表情溫柔至極,就跟個小媳婦似的。


    蘇陽這才抬起頭,朝言詩曼道了聲謝,接著又低頭“自虐”起來。


    蘇陽這副風輕雲淡的模樣,看的暗戀言詩曼的男孩們一陣不忿,鍾正青眼中更是對蘇陽閃過一絲嫉妒。


    “青前輩,你沒發現,蘇陽每用一針,都緊緊貼著十三天星針運行的穴位嗎?”


    言詩曼眼睛中透出精光,似乎十分欣喜。


    “他是在研究針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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