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修林並沒有因為回答的人是秦可傾而感到不舒服。


    他們來時也是做過一番功課的,知道秦可傾就是站在蘇陽背後的男人。


    甚至以兩人的親密模樣來看,他們甚至懷疑蘇陽已經成了秦可傾的入幕之賓。


    他們不知道的是,自傾陽潤水生產,中醫集團成立以來,真正在其後操縱的,其實是秦可傾。


    如果把中醫集團比喻成一個孩子,蘇陽是爹,秦可傾毫無疑問是媽。


    而且這是一個爹不頂用,當媽的又得賺錢養家又得照顧孩子的家庭。


    “華夏內部眾多中醫世家加盟明遠集團,現在的國內的中醫市場幾乎全在明遠集團手中。”鍾修林說道。


    說到這,鍾修林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中醫集團在國內沒有市場!


    但是,如果中醫集團請求三大派出手,就可以爭取到一部分中醫市場。


    比如說,他們作為中醫界的權威,出去宣布明遠集團的中醫不正統……那對明遠集團來說絕對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三大派走出的學生著實不少,現在華夏大部分的寒涼學派和溫補學派的中醫,都是出自三大派,三大派一張口,還真的能從明遠集團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當然,這種威脅對中醫集團是沒用的,中醫集團的員工中,大都是民間中醫進入集團後再重新培養,而其他不用培養的,就是陳適之林錚蘇陽等人了……


    鍾修林覺得中醫集團需要他們,也認為中醫集團離不開他們,所以他們來了。


    “所以你是來幫我們的?”秦可傾端起蘇陽的茶杯喝了一口,絲毫不介意這種“間接接吻”。


    “我是來和你們合作的。”鍾修林滿意的看著秦可傾,他隻說了一句話秦可傾就理解了他的意思,這證明這是個心思成妖的女人。


    蘇陽能有這樣的女人,傾陽潤水的成功倒也在意料之內了。


    “我是想聽合作方式。”秦可傾麵容肅穆,似是又恢複了女強人的模樣。


    鍾正青撇了撇嘴,秦可傾突然擺出一副主人模樣,讓他很不爽,本來他們跑去津城,蘇陽不去見就罷了,父親竟然還親自來渤海了。


    中醫集團現在危機重重,不正應該求著他們嗎?


    鍾修林修養倒是好很多,耐著性子說道:“我們依舊想要中醫集團的指揮權,當然,同時我們會幫你們爭取市場。”


    見蘇陽不耐煩,他張口繼續說道。


    “先不要急著拒絕,我們要指揮權的原因絕對不是為了分潤,甚至我們可以向明遠集團那樣加盟你們中醫集團,我們的目的是為了拯救中醫,現在看來,明遠集團才是要讓中醫走向絕路。”


    “不過,在此之前中醫集團已經走在絕路上了吧,我們不談幫助,隻談合作,如何?”


    鍾修林說完,輕輕喝了一口茶水,明明水還很燙,他卻依舊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不是嘴皮太厚,就是強裝鎮定。


    蘇陽心裏的不耐煩已經積蓄滿了,蘇陽對誰都可以嬉皮笑臉的,甚至在扇李明遠耳光的時候,都能笑著說“你嫉妒我帥”這樣的玩笑話,可對於鍾修林,他卻一點好臉色都不想給。


    中醫有難的時候自己站出來辛辛苦苦成立中醫集團,你張張嘴就要加盟分潤?當時口口聲聲說中醫集團是中醫的毒瘤,現在卻又要跑來合作?


    最重要的是,你憑什麽擺出一副你是大爺的模樣?


    真當中醫集團沒有你們就生存不下去了嗎?


    “可傾,送人。”蘇陽突然站起來,再也沒有說話的耐性。


    秦可傾被蘇陽的強勢搞得一愣,平常他都是叫自己秦姐,今天叫自己可傾,她一時間還真的反應不過來。


    鍾修林愣了,他怎麽也沒想蘇陽連談的意思也沒有,難道就因為之前和正青之前的一點小矛盾?


    這樣看來,蘇陽果然還是太年輕了一點。


    當然,比蘇陽更年輕的也有,鍾正青就一點也聽不得蘇陽這種狂傲的話。


    上次在津城,蘇陽就口口聲聲說自己敲詐國企,眼下又態度傲慢,終於忍不住拍桌喊道:“蘇陽,你不要欺人太甚,匹夫意氣,狂傲無比,我看你怎麽把中醫集團毀在手裏,看你怎麽回頭求我們!”


    鍾修林拍拍他的肩膀打斷鍾正青的話,同樣麵色鐵青的看著蘇陽。


    他這種高人一等的態度是長時間處於掌門之位養成的,而蘇陽這種狂妄的姿態,也確實惹怒了他,一甩長袖,就要離開。


    在他看來,雖然蘇陽是個狂妄自大的人,但他身邊的秦可傾卻是十足的聰明人,這種聰明人,哪裏會不知道中醫集團唯一的活路就是他們呢。


    所以,秦可傾一定會勸蘇陽留下他們——如果秦可傾真的為蘇陽好的話。


    當然,縱使為了給足蘇陽麵子不當麵留下,也會私下找自己交流吧。


    可事實上,秦可傾不僅沒有挽留的意思,看到他們走,好像還挺開心的,嘴角都翹起來了!


    一絲疑問從他心中升起,難道,中醫集團真的不需要他們?或者說,蘇陽要放棄中醫集團了?


    不管有什麽疑慮,他們的離開並沒有人挽留。


    鍾修林臨走前再次抱有威脅意味的看了蘇陽一眼,鍾正青也是麵色鐵青,要不是這裏是渤海,說不定已經跟蘇陽動上手了。


    蘇陽翻了個白眼,他實在覺得這父子倆不是白癡,就是奇葩。


    倒是言海平歉意的朝兩人笑了笑,還遞給蘇陽一張名片。


    蘇陽剛想拒絕,言詩曼卻掩嘴笑道:“我們和他們不一樣。”


    蘇陽沉思了一會,還是把名片給留下了。


    至於自己的聯係方式,相比沒有告訴他們的必要,畢竟,連言巧陽那個小丫頭都能給自己打過電話來。


    言巧陽也朝著蘇陽擠眉弄眼,似乎在提醒蘇陽,不要把晚上她玩手機的事情說出來。


    小女孩的心思總是細膩。


    “怎麽又把名片留下了?”秦可傾笑吟吟的說道。


    帶著眼鏡的她有種知性的美感,但舉手投足間又透露出嫵媚感。


    妖精,即使一副正兒八經的表情,該是妖精,他就還是妖精。


    “言詩曼不是說他們和清風門不一樣嗎?看來三大派也不是鐵板一塊。”


    “我還以為你看上人家小姑娘的美色了呢。”秦可傾咯咯笑道。


    蘇陽翻個白眼:“人家給我的名片是言海平的,看到沒,是個摳腳大漢。”


    蘇陽舉舉名片,上麵印著“言海平”三個字。


    剛才也好在船上的時候也好,秦可傾似乎很警惕自己身邊的女人。


    她一定是喜歡上自己了。


    蘇陽肯定道。


    不過說起來,言詩曼真的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啊。


    渤海外的一條高速上,鍾正青和鍾修林正坐在車上討論著什麽。


    “爸,我就說了蘇陽非常狂妄。”鍾正青捏著拳頭說道。


    鍾修林麵色一樣不好看,自從明遠集團成立以來,他就一直在等待中醫集團主動聯係他們。


    之前他們之間發生了一些小小的矛盾,但在利益麵前,他們完全可以握手言和。


    雖然清風門的處境確實危險,中醫的傳承真的會一朝敗壞在明遠集團手中,但中醫集團的處境比他們更加危險。


    起碼,他們清風門不會損失八個億不是?


    所以在他看來,兩方縱使合作,也應該自己一方處在合作的領導方。加盟一下,要一部分股份,再要整個中醫集團研究的指揮權,這不過分吧?


    所以,談崩了。


    “這小子還是不成熟。”鍾修林歎了口氣,合作不成他也沒辦法,這是最壞的局麵。


    “他真的想放棄中醫集團?”鍾正青說道。


    “既然不和我們合作,那恐怕他是真的要放棄中醫集團了。當然,畢竟是國企,也不會徹底垮掉。”


    鍾修林和鍾正青批判著蘇陽的不成熟,也覺得可惜。


    而渤海的某個酒店裏,言海平也和言詩曼討論著。


    “這事你怎麽看?”言海平問道。


    “鍾修林的錯。”言詩曼說道:“兩方本應該站在同一個高度上合作,他不該擺出這麽一副姿態來。”


    “他就那樣,到哪都鼻孔朝天,不把人放在眼裏,這幾年的掌門,算是給他漲底氣了。”言海平笑道。


    言詩曼把頭發紮起來:“在咱們看來非這麽做不可的事,人家中醫集團說不定有別的法子呢。”


    言詩曼穿上鞋子:“我帶巧陽去逛街了,上次她就吵著要來我沒帶她。”


    看著自己的女兒走出房門,言海平沉思了起來。


    別的法子?現在華夏的中醫市場已經這麽明顯了,還有別的出路嗎?


    或者說,蘇陽放棄中醫集團了?


    可是以他對蘇陽事跡的了解,又覺得沒有那麽簡單。


    言海平走到窗邊,看著路上的來來往往,突然,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出現在他視線中。


    言海平像突然想到什麽一樣,頓時有了些想法。


    國內的中醫市場李明遠一手把握,但國外呢?


    中醫出口是困難重重不假,但和明遠集團相比,中醫集團似乎意外的有優勢呢。


    想到這,言海平掏出手機找出一個號碼撥打了過去。


    “小廣,查一下蘇陽最近的行蹤,尤其是查一下,他最近有沒有和什麽外國人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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