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老師請上車。”


    “歡迎各位老師。”


    “老師拿著,渴了的時候喝。”


    通勤車下,清華派來的後勤人員很是殷勤的招呼著,同時給每位上車的人送一瓶易拉罐裝的健力寶。


    洛杉磯奧運會剛結束,現在的健力寶就是當紅花旦,屬於送禮的硬通貨,價值等於甚至超過麥乳精。


    當然,就實際價值來,最多兩斤豬肉錢的健力寶也就是一份禮品而已,大家都很自在的拿了過來,有的當場打開喝了,有的準備帶回去給家裏孩子。


    輪到楊銳的時候,清華來的後勤人員明顯一滯,好在看到他麵前的吊牌,趕緊遞上一瓶健力寶,笑道:“歡迎楊老師給我們清華學生來代課。”


    “我也挺期待的。”楊銳笑了一下,他心裏還真的有期待。


    算一下時間,偉大的施一公同誌,好像就是首批考入清華生物係的學生……準確的,人家都不用考,直接是保送進入的清華。


    想到此處,楊銳問車上的清華人:“你們有學生名單嗎?”


    “哦,有的有的。”車上的工作人員立即從準備好的資料裏抽了一張給楊銳,現在的大學,一個院係當年的人名列出來,還放不滿一張雙麵紙。然後和旁邊的工作人員一起好奇的看著他。


    楊銳低頭找名字,找了兩遍,都沒找到施一公的名字,不禁有些失落。


    這麽好的一條大犇竟然沒落到自己手裏,有些遺憾啊。


    轉念一想,楊銳又覺得無所謂了。


    現在才開始讀大學的大犇,即使牛性十足,也要再十年左右,才顯現出牛性。


    十年前的牛,也著實太幼齡了一。


    楊銳將名單交還給工作人員,又看看他們,問:“你們派了四個人來接我們?”


    “對,你們在授課期間有要幫忙的地方,都可以找我們解決。”對方著遞給楊銳一張類似名片的聯絡方式表。


    “四個人有多吧。”


    “就是幫你們跑腿,我們主任了,任何事都可以交給我們來辦,讓你們能安心教學。”對方著,眼神不禁上下打量楊銳,相比其他人,楊銳確實是年輕的過分。


    不過,北大的教師們對楊銳的態度卻不是一般的好。


    盡管還沒有學閥的勢力,但離子通道實驗室儼然已是北大生物係的大實驗室了,別的不,光是目前擴建的規模,以及學校撥給的經費,就超過了許多老牌實驗室。


    學界的排名,除了政府給的官位和頭銜,比如學部委員或者校長院長這些個東西,就是看各自手裏的成果、文章、以及最關鍵的經費和項目。


    尤其是在一個學校內的,強勢實驗室往往能夠掌握更多的資源,通過更多的經費和更重要的項目,占據稀有資源是最重要的,比如超級計算機的資源就是根據時來計算的。


    當然,除了利益相關之外,學者間的關係本來就比官吏和職場簡單些,楊銳其實隻要拿出成績好,顏好的優,稍微配合些謙遜的態度,就很招人喜歡了,更別還有唐集中和王永這些與他很熟悉的教授在車裏。


    幾個人一路聊天,很快就帶著楊銳融入了車內的氣氛。


    到了目的地,楊銳已經和車內大多數人熟悉了起來。


    見麵、吃飯和開會等一係列流程,用掉了接下來四個時的時間。


    直到下午,楊銳都沒有見到一個學生,或者一塊黑板。


    雖然不止一次的了解到了80年代人的慢節奏生活,這樣的效率還是讓楊銳不免焦躁。


    “以後是不是直接給我課表就行了,不要每天跑過來再開會什麽的了。”楊銳按捺不住,找了一名工作人員詢問。


    後者為難的道:“我們的每天的通勤車的時間是固定的。”


    “沒關係沒關係,楊主任想提前多久過來,我們發一班車過去。”清華方麵的負責人立即跑了過來,給了一個完全不同的答案。


    在場的工作人員詫異了一下,默默不言。


    楊銳愣了一下,忙道:“不用通勤車跑了,我到時候自己過來就行。”


    “還是我們派人接吧,怎麽都是給我們清華幫忙,自行車騎一身大汗,我們也過意不去。”


    “不用,真的不用,還是我自己過來吧,給我課程表就行了。”楊銳哪好意思讓人家天天派車來接送,捷利康的車不用白不用。


    清華方麵的負責人客氣了兩句,見楊銳是真的不要車,於是笑道:“其實以後也不是經常開會,不過,楊主任肯定很忙,我們也能理解,您看這樣子如何,我們先給您安排幾節大課,時間由您決定,怎麽樣?”


    這時候的大課就是公開課,和選修課差不多的意思了,在學校的各種課程中,算是最不重要的一種了。


    尤其是與專業聯係不緊密的大課,既不受學校重視,也不受學生重視。


    80年代的學生,高喊的口號是“追求時間”,有空閑的時間,他們寧願讀一讀傷痕文學,探討一下詩歌,介於專業與非專業之間的大課,並不受愛戴。


    楊銳沒來得及話,身後的王永已經聽到了,走過來道:“隻讓楊銳上大課嗎?如果隻是上大課的話,有必要請楊銳過來嗎?《細胞》和《自然》的作者給你們的學生上大課,太大牌了吧。”


    清華人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王教授,我上大課也行的,別讓人家為難了。”楊銳適時的出來解圍。


    清華人立即一臉感謝。


    “既然是上大課的話,我上什麽課都可以了?”楊銳接下來的問題,再次讓人家為難了。


    “理論上,自然是您選擇課程的內容,不過,我們還是希望您能提前給我們通知一聲……”


    “那我今天晚上先上一節課,你們看看行不行?”楊銳才懶得給他們審查呢。他拿出來的課程教材肯定是超過教學大綱的,到時候又是一堆廢話和糾纏,不如直接上課了以後再。


    清華人猶豫了一下,道:“今天晚上是不是有急了,您現在就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我本來就想寫什麽,正好拿出來給學生們一,順便整理思路。”對這一,楊銳倒是的很實在。


    事實上,之所以有那麽多學者願意做教職,不僅有教書育人的快感和較高的社會地位,也是因為教學過程本身是能夠整理思路,有利於係統性的學術研究的。


    很多學者都是在擔任教職期間,撰寫的個人專著,一些發人深省的係統性的工作,都是在此期間完成的。


    如果,實驗室裏的工作,是突破性進展的基礎,那大學教職就是係統性工作的溫床。


    相比令人驚呼的突破性進展,係統性的工作則往往引來感歎。


    許多傳奇性的學術大拿,都是海陸雙棲的,一邊在s上刷論文,一邊撰寫發人深省的學術專著。


    也許有人會,蹲在家裏自己寫不行嗎?


    實際上,在學校裏撰寫學術專著的效果更好。因為這些係統性的專著是追求普及性的,雖然不像是科普那麽普及,但至少要讓讀專業的學生看得明白,在學校任職,根據學生們的反饋而調整自己的思路,往往是奠定一本專著的受眾麵的重要過程。


    楊銳以前刷論文刷的太忙,既沒空去寫專著,也沒資格去寫。


    而今完成pcr,那趁著有教職的機會,寫一本才藝雙馨的教案出來,卻是很恰當的機會。


    畢竟,他下次擔任教職還不知道是什麽時間呢。


    清華方麵,因為楊銳的年紀,而不是太信任他,但也不能一自由的空間都不給。


    清華人也隻能出於關心的:“都沒有提前通知,要不然,讓我們同學們宣傳一下,明天再開始?”


    “不用,反正就是針對大一的學生的,你們給新生一聲,願意來的過來就行了,晚上嘛,很隨意的。”楊銳心想,這樣來的人不定還更多呢。


    畢竟,現在的大學,晚上除了廢話,還能有什麽事比上課更愉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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