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關於趙亦樹的故事。


    從寫《我終於失去了你》開始,我就對趙亦樹情有獨鍾,要聽到有人不喜歡他,真是恨不得衝上去,吧啦一頓“你不了解他,他有多好,你知道嗎”,如今,我終於把他的故事寫出來了。


    故事寫到最後時,我放慢了速度,突然不想這麽早結束他的故事。


    有些舍不得這麽快說再見,感覺像告別了一個朋友一樣。而我並沒有贈他一世歡喜,感覺很對不起他,他太苦了。


    2013年,我辭職寫《蝸牛》,貓貓是我責編。


    第二年,我又寫了《失去》,原名叫《柔軟的刺蝟》,貓貓問我是不是要寫一個小動物三部曲。我們都樂了,大家都在走文藝路線,就我弄得像動物莊園一樣,不過她還是幫我規劃了下,說可以取個比較好聽的名字,像什麽森林唱遊之類。


    那時候,我雄心壯誌,想著要大幹一場,就這樣,《奔跑的蝸牛》、《柔軟的刺蝟》、《無足的飛鳥》,麥九的三部曲。三個故事,就《無足的飛鳥》我還沒想好內容,貓貓還說飛鳥不好聽,我說沒關係,到時候可以改成“藍鳥”什麽的,好像比較文藝。


    2016年,我終於想好飛鳥的故事,也把它寫給情有獨鍾的趙亦樹,他就是一隻沒有腳的鳥兒。


    可惜,《失去1》前三萬字過稿後,我卡文了,卡了大半年,到年底終於寫完,貓貓說要在家休息一陣子。當時並沒有多想,其實,她那時候已經查出肺癌晚期,隻是沒說,她真的是個非常倔強驕傲的姑娘。


    我還是把《失去1》全稿發郵件給她,說有空的話,就當故事看一下,而不是責編、工作。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這封郵件,後來,有了解的讀者可能知道,貓貓過了一段很艱難的日子,去世了,很年輕,和我同齡,可已經不在了。


    這就是世事,太無常了,有時候人生到最後,隻是唏噓一場。


    像我這樣的年紀,其實是沒資格發表什麽人生感悟,太輕淺了,隻是,想起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那個到機場接我,擦著橘紅色口紅的女孩已經不在了。身為作者編輯,我們認識時間並不長,在配合中也有不少衝突,但她真的是很溫柔細致的女孩,吃香鍋,還特意幫我點了蝦,考慮我是沿海的,會喜歡海鮮,當時沒說,但想起都很感動。


    所以,此文敬貓貓,我無花無酒,無以慰風塵,唯有以文告別。


    我從不來相信來世天堂地獄,但若真有,願安好,不要像今生這樣受苦了。


    有幾個小細節,我講一下,文中出現的《貝加爾湖畔》,是李健2011年的歌,按時間推算的話,沒能那麽早出現,隻是我寫的時候太喜歡了,就讓他們一起彈這首曲子,你們就原諒一下我這個腦殘粉。


    還有,關於捐造血幹細胞,我查了不少資料,有說糖尿病並無傳染性,是可以捐,但我在紅十字會的公告上,也看到糖尿病是不屬於捐造血幹細胞人群範疇內。不過我想,如果有一線生機,家屬是不放棄希望的,這點如果犯錯了,還有其他醫學上有犯錯誤,也請見諒。


    世界上有一種鳥沒有腳,生下來就不停的飛,飛的累了就睡在風裏。一輩子隻能著陸一次,那就是死亡的時候。這句出自王家衛的電影《阿飛正傳》。(我也曾文藝青年過……)


    另外,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這是蘇軾的詞,文中用了這句。


    我想,趙亦樹應該是我寫過最渣的男主吧,有時候,我都替洛嫋嫋傷心。


    和最渣的趙亦樹相比,洛嫋嫋應該是我所有長篇中最可愛最正直的女主。其實,寫到洛嫋嫋時,我還有點模糊,後來有次陪我爺爺去醫院,在內科看到一個幫醫生量血壓的實習生,有醫生問她,你今天不是要去約會,小女孩很羞澀地笑了下,笑容很甜。


    我看到她,就想洛嫋嫋就是這樣的,趙亦樹會喜歡她的。


    可他還是負了她,但怎麽辦,我就是對趙亦樹情有獨鍾,就是喜歡他。


    他的故事到此結束了,如果幾年後,這本書有機會再版的話,到時候我會加一個歡喜結局。


    就這樣,你是我此生披荊斬棘的不負,我是你披星戴月的歸宿。洛嫋嫋已經忘了趙亦樹,希望你們記得趙亦樹。


    好了,願安好,願看文的小天使們都能找到自己的不負和歸宿。


    下本書,繼續約不?!


    我想寫一個關於山川歲月,等待的故事,我在春天等你。


    麥九


    2016年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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