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倒轉。


    沈韻甚至沒工夫去想裙底春~光這種事情, 她僅剩的理智都用來壓住心裏的驚愕。


    等她回過神來, 雙腳已經落了地。


    等她回過神來,卻發現身邊的蘆屋道滿饒有興致的觀察著這個王宮。


    “真是沒意思。”蘆屋道滿歎氣,“怎麽每個王宮布置的都差不多。”


    沈韻想到了一件事情。


    “一國之君的宮殿不都有相應的製式要求嗎?相似也很正常。”


    蘆屋道滿挑眉問道:“這是誰規定的?”


    沈韻想了想:“天?”


    蘆屋道滿知道她的意思, 有些不太愉快地扭頭看向了宮殿的裏側。


    “麒麟應該就在那裏麵了。”


    沈韻一想到蘆屋道滿所說的獨角獸造型的麒麟, 心情就變得複雜。


    她印象裏的麒麟應該是傳統的神獸造型,但是聽蘆屋道滿一說,麒麟就像是西幻小說裏麵的標配獨角獸了。


    “怎麽說呢……總覺得感覺一下子變得廉價很多……”


    “因為和獨角獸相關的文化作品太多了, 見怪不怪了吧。”蘆屋道滿打了個哈欠, 從衣袖裏摸出一張符紙,遞給了沈韻, “姬君, 這是隱身符, 拿在手上就好。”


    沈韻接過了符紙。


    這種隱身符她以前在平安京時用過,前不久也剛剛用過一次,似乎每個陰陽師都有不同的製作方法。


    賀茂保憲用的隱身符沒有沈韻手上的這張華麗。


    那是一張很普通的白紙,和晴明所用的符紙一樣,大概這就是賀茂家的陰陽術特色。


    但是蘆屋道滿用的符紙上麵卻壓著暗紋。


    透過光看,華麗異常。


    “之前沒仔細看, 但是現在一看……”沈韻小聲說道,“這個可真是奢侈。”


    聽到沈韻的話, 蘆屋道滿頗為自得。


    “畢竟屍魂界什麽樂子都沒有,那些貴族們成天搞這種東西附庸風雅,我就順便……”


    “……”


    沈韻看了一眼蘆屋道滿。


    道滿公, 你居然是這樣的人嗎?


    “那些貴族真好說話。”蘆屋道滿不知道有沒有猜出沈韻眼神的含義,他隻是自顧自的說道,“我拜托他們做一點紙,他們就真的做了。”


    “自製……紙?”沈韻覺得不可思議,“太閑了吧?”


    “用自己家製的紙,這是非常風雅的事情。”蘆屋道滿的解釋聽上去很可靠,但是沈韻卻覺得多此一舉。


    “貴族怎麽……總喜歡這種多此一舉的事情?”


    “如果不用多此一舉的事情,”蘆屋道滿繼續解釋道,“貴族又要如何和普通人分開呢?”


    自家製造的精美紙張和市麵上販賣的工業產品截然不同。


    這就是貴族自認的優勢。


    沈韻隻覺得莫名其妙。


    伊麗莎白女王或許能夠理解這種貴族心態,不過她理解歸理解,但是隻是出於利用的心態才去理解的。


    好幾個貴族敗家子就是被這種心態和各種毫無用處的奢侈品搞破產的。


    敗家子們讓女王陛下非常順利的回收了好幾個重要的爵位和封地。


    “這個世界有必要搞這種事情嗎?”


    沈韻在之前和商隊一起旅行的時候,聽說了蓬萊沒有戰爭這麽一回事。


    國與國之間出兵,是最不可饒恕的大罪。


    天帝否定了戰爭的概念。


    “姬君啊。”蘆屋道滿長長的歎氣,“您聽說過試驗點這種說法嗎?”


    “試驗點?”沈韻看向了蘆屋道滿,“是哪一種……”


    “在推行一個律令之前,先要在某些地方進行試點,如果效果好,那就可以推廣,如果效果不好,那就放棄。就算效果不好,損害的也是試驗地點而已。”


    “哦,這和特區不太一樣。”沈韻為了伊麗莎白女王的統治,針對這些做過非常多的研究,“我記得m國就經常在保留地做這種社會性的試驗。”


    m國推行各種措施之前,都會在印第安人的保留地進行試驗。


    很多的試驗都對當地造成了巨大的負麵影響。


    “蓬萊,就是‘天’的試驗點。”蘆屋道滿伸出了右手。


    他的右手上空無一物。


    “蓬萊的女性不用經曆生產的痛苦,如果一對夫妻想要孩子,那就去裏木上係帶祈禱,裏木上會結出胎果,胎果產出的就是那對夫妻的孩子。隻有夫妻才能摘下胎果。”


    聽到這個說法後,伊麗莎白女王羨慕的都快維持不了臉上的表情了。


    如果沒有生育的風險,女王陛下婚姻的選擇餘地就會變大,而且也不用為了繼承人苦惱。


    總管大人察覺到了女王陛下情緒上的變化,克勞迪總管對於自己照看長大的女王陛下,總是能夠清楚地察覺到她的任何一個細小的變化。


    ——呼吸的頻率,表情的變化,眨眼的速度,唇角的弧度。


    克勞迪總管都能做出百分之百的準確判斷。


    “陛下。”


    克勞迪總管平日裏都是輕聲細語,溫柔和善,看上去無害的連蟲子都不敢踩死,但是誰都不會認為這個和藹可親的胖子是什麽善人。


    要知道,在女王登基的同一天,先王的私生子可都是死絕了。


    十幾歲的小公主會知道殺人嗎?


    她怕是連殺雞都沒見過。


    這——自然是克勞迪總管做下的決定。


    現在克勞迪總管的聲音輕的像是落在葉麵上的陽光,深怕將葉麵背後的蟲子嚇得飛走。


    “陛下,您是有何種憂慮?”


    “我希望上帝能賜我一個合適的繼承人。”女王陛下一本正經的回答,“我開始焦慮了。”


    克勞迪總管笑了起來。


    “陛下,您還不到二十歲呢,像您這麽年輕就坐擁一個國家的女王,有大把的時光和王子等您的垂青呢。”


    伊麗莎白看向了總管大人。


    她饒有興致的問道:“隻有王子嗎?”


    總管大人彎下了腰。


    “陛下,這世界上的國王也在等您的垂青呢。”


    今天女王陛下的婚姻大事依然毫無進展,王子們依然盯著女王陛下發動著各式各樣的追求攻勢。


    伴隨珍貴寶物一起獻上的情書。


    各種利益交換的條件全都擺了上來。


    他們眼中沒有伊麗莎白這個人,哪怕他們的使節根本記不住女王到底長什麽樣,但是使節們隻需要知道戴在女王陛下的嫁妝是一整個國家就足夠了。


    王子和國王們不需要一個除了美貌一無所有的窮人家的女兒,他們不是童話故事裏的男主角。


    他們的目的明確。


    一個強大又富裕的國家。


    哪怕那個國家天氣極壞——


    這些都是無傷大雅的小問題。


    沈韻覺得伊麗莎白女王的世界雖然有魔法這些奇怪的玩兒意,甚至還真有“賢者之石”這種在本世界屬於胡說八道騙錢逗傻子玩的東西。


    可女王的世界還是按照正常的邏輯來發展的。


    正常到極度利益的邏輯,這才是沈韻認知中的國家和國家之間的交流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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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女王那邊比起來,蓬萊實在是太奇怪了。


    “沒有戰爭,但是王和麒麟也會更替……”


    沈韻完全不知道為什麽沒有戰爭的國家會衰亡。


    “王橫征暴斂嗎?”


    “暴君也算是王的一種吧。”蘆屋道滿輕飄飄的回答卻是肯定了沈韻的說法,“我們往這裏走。”


    蘆屋道滿抱怨過各國王宮布置的大同小異。


    雖然外表會有所不同,但是根據天帝所製定的標準,實際上王宮的建築標準都是一致的。


    “何況人的性格也有所不同。”蘆屋道滿對沈韻介紹著蓬萊的情況,“就算是官員,也有貪官汙吏。”


    聽到這裏,沈韻忍不住抱怨道:“怎麽在蓬萊也會有貪官啊。”


    “這可不是詩仙筆下的仙境。”蘆屋道滿笑了起來,他似乎也想起來那一年在清涼殿上和安倍晴明的鬥法了。


    “那個時候用了李太白的詩,著實是不好意思。”


    沈韻覺得蘆屋道滿的姿態放得很低。


    更恐怖的是,蘆屋道滿真得在表示後悔。


    沈韻一時之間都以為自己搞錯了。


    (我沒搞錯。)


    確認了這件事情後,沈韻甚至覺得有一絲荒誕。


    “道滿公,您是不是太謙虛了?”


    “這就是千古名篇的魅力所在。”


    蘆屋道滿的解釋無懈可擊。


    就算是活了上千歲的怪物,就算是幾乎拋棄了所有做人的底線,就算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以他人的不幸和痛苦下飯的人渣。


    看到千古名篇也會感動,摘用了裏麵的名句也會感到不好意思。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蘆屋道滿也挺有下限的。


    “真希望能把這種下限用在別的地方。”沈韻發出了貨真價實的呼聲。


    蘆屋道滿轉頭看向了沈韻。


    長長地回廊上空無一人。


    沈韻看到了回廊外的林園。


    園林的結構和京都的某些古老宅邸的布景很像。


    “姬君啊。”蘆屋道滿看向了沈韻,“我對您和晴明,一直都懷抱著深厚的友情和對親人般的愛意。”


    沈韻覺得蘆屋道滿說的是實話。


    如果不是我而是其他人在這裏,可能就直接被蘆屋道滿的那些人麵蛾給吃掉了。


    (我該高興嗎?)


    沈韻自我審視了一下。


    (不,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但還是——


    “多謝。”


    道了謝。


    不能對歪曲了常理的人表達自己正常人的憤怒。


    他們活在歪曲了常理的世界,如果刻意矯正他們的邏輯,反而會對雙方都造成不幸。


    沈韻覺得自己沒有博愛的想法。


    會救滕秀星,也是因為在“一日循環”中結下的孽緣。


    滕秀星已經成了沈韻的責任。


    並非負擔,而是一種隻有自己知道的相識。


    沈韻認為比起赤司征十郎,自己更加了解滕秀星是個什麽樣的人。


    畢竟在“一日循環”裏麵,沈韻把滕秀星調查了個底朝天。


    要用對待滕秀星的方式對待蘆屋道滿嗎?


    沈韻有一瞬間想要用這種偷懶的方法。


    但是她很快就放棄了這個方案。


    原因很簡單。


    蘆屋道滿和滕秀星不一樣。


    蘆屋道滿知道“正常”是怎麽回事,他隻是曾經遭遇過某些沈韻無法想象的事情,從而選擇了“歪曲”而已。


    與此同時,他又在追求“正常”。


    追求正常的歪曲者。


    沈韻忽然覺得蘆屋道滿和西東天很相似。


    不過西東天是失去了友人,蘆屋道滿失去的卻是“過去”。


    “道滿公,”沈韻問道,“您想糾正過去嗎?”


    蘆屋道滿想了想,回答道:“不,我的過去毫無意義。就算回到過去,也沒有糾正的意義。”


    他很正經的說道:“我的人生開端是和阿葉相遇,我人生精彩的開端,是遇到了晴明和姬君。”


    “放下了?”


    “不,”蘆屋道滿帶著沈韻穿廊過廳,走到了一個看上去像是議事廳功能的地方,“這就是鄉愁吧。”


    蘆屋道滿和沈韻見到了一個穿著打扮看上去與眾不同的少年。


    那是一名金發少年。


    蘆屋道滿看著這名少年,表情變得有一點恍惚。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


    沈韻沒有打擾他的追思。


    而是觀察起了這名少年,在他的身邊,還有一位穿著打扮和之前所遇的宮人和官員截然不同的男人。


    兩個人正在吵架。


    因為在吵架,所以周圍也沒有其他的人。


    (應該是為了避嫌吧。)


    這個男人是王。


    身為王者的伊麗莎白女王透過沈韻的雙眼確認了這一點。


    女王陛下低頭又看起了手上的求愛情書。


    看了沒兩行,就發出了感歎:“這個世界上到底哪裏有好男人呢?”


    蘆屋道滿像是看到了曾經伴隨在自己父親身邊的麒麟。


    那是一名有著黑發的麒麟。


    代表著祥瑞之兆的黑發麒麟和自己的父親一起拉開了數百年的治國盛世。


    但是沒人去理睬被當做背景板的太子的心情。


    就連麒麟也不會和太子說話。


    為了避嫌嗎?


    不,對於蘆屋道滿來說,這是整個世界都無視自己的現狀。


    等國家傾覆,無能的太子被剝奪了仙籍貶為了平民,他才有一種活過來了的感覺。


    但是,該怎麽說呢。


    “我雖然對麒麟沒什麽感情。也沒怎麽和麒麟打過交道。”蘆屋道滿喃喃自語道,“不過應該就是這個了。”


    他說:“這就雁國的麒麟--延麒。”


    沈韻看向了蘆屋道滿:“道滿公,您真的放下了嗎?”


    蘆屋道滿微微一笑,回答道:“我如果真的放不下,早就殺了‘天’了。——弑神箭也不是隻有晴明知道在哪兒能拿到的。”


    安倍晴明。


    弑神箭。


    沈韻深呼吸一口氣。


    回去了,還有那麽多的事情要解決。


    現在可不是想別的事情的時間了。


    “那麽。”


    沈韻看著近在咫尺的麒麟和他的王,準備找一個合適的切入口。


    蘆屋道滿伸出了手,拿走了沈韻手上的符咒。


    “這樣就行了。”


    正在吵架的王和少年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一男一女,王握住了腰間的佩劍。


    “抱歉,”沈韻尷尬地笑了笑,“我們二人不是蓬萊人。想要回家,就需要麒麟打開‘蝕’才行。”


    “請為了我們二人打開蝕吧。”蘆屋道滿對著少年微微一笑,“這是麒麟的必備技能。”


    “一上來就單刀直入?”雁國的王說道,“總要讓我們弄清前因後果才行。”


    “不,不必說明前因後果。”蘆屋道滿繼續說道,“我們的訴求很明確,你們隻需要答應就好了。”


    “不行。”金發少年拒絕了這個請求,“打開‘蝕’會造成巨大的災害。而且來自外麵的海客和山客有很多,不能單獨破例。”


    “哦哦,這個啊。”蘆屋道滿注意到了沈韻驚訝的眼神,“我覺得為了回家的話,不管死多少人、不管造成多大的災害也都無所謂。必須要有這種執念,才能說動麒麟打開‘蝕’。”


    沈韻眯起了雙眼。


    “那麽……”


    “不能特意為了我們兩人打開‘蝕’是正確的事情。”蘆屋道滿衝著手握在劍上的雁王輕輕一笑,雁王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在他的脖子上,停著一隻蟲。


    一隻青綠色的,帶著點毛茸茸感覺的蟲。


    “這是咒。”蘆屋道滿低頭看向了雁國的麒麟,“你不答應打開‘蝕’的話,我就殺了你的王。你在蓬萊如果能找得到新王很好,如果找不到,你就必須要去蓬萊之外的地方。要去那些地方,你就必須打開‘蝕’。”


    少年瞪大了雙眼。


    他這一生大約從來沒見過這麽沒有下限的男人。


    如果不能讓你接受我的要求,我就給你創造一個不得不去做的理由。


    這就是蘆屋道滿歪曲的性格。


    “如果你真動手了。”少年說道,“我就自盡。”


    “沒關係。”蘆屋道滿笑著說道,“你死了,不是還有另外的十一頭麒麟嗎?總有一個會答應的。如果都不答應,選擇了和你一樣的決定。我真想知道天帝發現十二個國家同時沒了王和麒麟時是什麽樣的表情。”


    少年喃喃說道:“瘋子。”


    他終於知道了,這個男人不是什麽人類。


    是異類。


    比妖魔更加沒有下限的扭曲的異類。


    能夠以他人的不幸就飯吃的異類。


    沈韻狠狠地一腳踹在了蘆屋道滿雙腳的韌帶部分。


    “蘆屋道滿——”


    雁國的國君——雁王瞪大了雙眼。


    他舉起了手:“蘆屋道滿……是和安倍晴明為敵的蘆屋道滿嗎?”


    沈韻點了點頭:“對。”


    雁王點了點頭。


    “其實不用六太出馬,你們和景麒一起走就行。”


    “景麒?”


    “!”六太回頭瞪了自己的王一眼,“為什麽……”


    “不許插嘴。”嚴厲批評了麒麟後,雁王繼續說道:“景麒所在的慶國需要一位王,他準備前往日本尋找王,他要動身離開,必然會打開‘蝕’,你們到時候和他一起走就好了。”


    “慶國?”沈韻眨了下眼睛,“可是,之前不是巧國在逃難……”


    “哦,那是因為巧國的王也不行了。”


    蘆屋道滿揮了揮手,雁王脖子上的青蟲落了下來,變成了一張輕飄飄的黑色符紙,符紙在落地之前就燒完了。


    連灰都沒有留下。


    “多謝。”蘆屋道滿繼續說道,“麻煩雁王替我二人引薦了。”


    雁王點了點頭,爽快回答:“沒有問題。”


    “二位不如先去客間休息片刻。”


    蘆屋道滿做了決定。


    “沒問題。”


    .


    等這二人跟著宮人離開後,少年才問雁王:“對哪兩個人那麽友善,到底是為什麽……”


    “那個人是蘆屋道滿。”雁王捂住了額頭,“還是個陰陽師。”


    “這個名字到底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在我的國家,啊,就是現在的日本,是有陰陽術的。”雁王曾經是戰國時擁有土地和士兵的領主,自然也會知道陰陽師的八卦,“隻要是陰陽師對名字看的非常重,就算萬不得已要用假名,也不會用非常出名的幾個名字。比如說安倍晴明、蘆屋道滿這種名字……就算殺了他們也不會用的。”


    “那麽,為什麽……”


    “在、我、的、時、代。”雁王歎了口氣,“那都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蘆屋道滿——可是在我的時代、還要再往前五百年的平安京時代留下名字的天才。和他同一時代的另外一個陰陽師安倍晴明,他倆可是到了五百年後依然無人能夠超越的絕世天才。”


    “那麽……”


    “在‘那邊’可沒有長生不老這種說法。”雁王回答,“所以,蘆屋道滿為什麽能活那麽久,我一點也不想知道答案。”


    誰知道這種怪物用了什麽秘法?


    “那個女孩子踹了蘆屋道滿一腳,他居然沒生氣。她的身份也不簡單。要知道,那個蘆屋道滿可不是什麽好脾氣。”


    一言不合就想去殺王,還想要逼死麒麟——就為了看看天帝的表情。


    明明對此地的事情知之甚詳,即便如此,還能說出這種話……


    他怎麽可能不知道沒有麒麟和王在位的國家會發生什麽事情?


    這個人明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依然躍躍欲試的想要去試一試——


    趕緊送走這種瘋子才正確的選擇。


    隻是景麒……


    雁王知道自己要和景麒好好說一說。


    作者有話要說:  天氣轉涼了,大家注意身體健康……


    大家晚安,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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