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不知道為什麽嗎?”他聲音輕輕的,仿佛魅惑一般她微微一震,那一瞬間,望著他的眼睛,仿佛一汪漩渦,陷進去,便無法自拔。


    他貼在了她的耳邊,身上的馨香不是男人該有的,“因為我就知道你要來質問!”


    他揪住了她的頭發,“你能不能不要盤成這個樣子,我媽前年開始都不要這樣的頭發嫌老氣!”


    莫子言冷著臉推開了他,他看著她紅紅的臉,暗自笑了笑,拉住了她,歪著頭好笑的看著她,然後突然將她推倒了身後的沙發上,陷進柔軟的沙發中,他摟住了她纖弱的身體,拉開了她的襯衫,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


    “顧泯宇,你你…你幹什麽呢…放開我,疼…疼了…”她推著他,可是他就是死咬住不放,咬了好一會兒,才突然又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濕潤的感覺讓人酥麻。


    他放開了她,她惡狠狠的推了他一把,扯開衣服看傷口,上麵好大的一塊紅點,“顧泯宇,你屬狗的啊!”


    顧泯宇仍舊帶著欠扁的笑,看著她,“這是我的標誌,莫子言,往後你就是我的了,我明天就跟夏總說去,讓你當我一個人的專屬經紀人,再也不去管別的人!”


    又耍脾氣,莫子言邊揉著傷口邊瞪著他,“你倒是去試試,夏總會答應才怪!”


    他挑眉,“我一定會去試試的,要是他不願意,我馬上解約去別家,我正好想看看,在他眼裏,到底是我重要還是你重要!”


    他笑的很得意,莫子言看著他那笑容就知道他自然是勢在必得。


    她想了一下,走上前去,“顧泯宇,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麽,可是,請你別耍這些小脾氣好不好,你這樣很影響我的生活,我昨天為了你,已經向王製片親自道歉去了,今天你又來這一出戲,你讓我還怎麽麵對夏總?”


    他一皺眉,“誰讓你去道歉的,不管怎麽樣,那個劇我不會演了…”


    “那是不可能的!”莫子言嚴肅的看著他,“這個劇你必須演,你想當實力派,我接下來會給接別的電影和別的劇本,但是這都不是這一個劇本能決定的,顧泯宇,反正這個劇,不管你想不想,都要演,你要是不演,我辭職,我伺候不起你,我不敢了,你以後愛折騰誰折騰誰去,我…我再也不理你了!”說完,她拽起了自己的包,就離開了。


    顧泯宇站在窗邊,看著她的背影,心想,世上也就是她敢這麽跟他說話…


    後來周春香也跟她說,虧得她敢這樣說,不過,這也還就是唯一有用的辦法了,也隻有她,能對他用這樣的辦法…


    莫子言氣呼呼的走出了辦公大樓,剛邁下台階,電話就響了,是個沒見過的號碼,她拿起電話,用公式化的聲音說,“您好,我是皇家的莫子言,請問您是?”


    對方沉悶的笑了起來,她眼睛一動,不知怎麽就聽出了,這是林安森的聲音。


    “林總?”


    “嗯!”對方似乎在邊做著別的事邊給她打電話,“提醒你一下,明天要跟我回家,我們約好的,明天一天都空出來,上午九點我會去你家接你!”


    得,又是一個突然襲擊。


    莫子言站在那裏愣了半天,回他家?麵對他那一個龐大的,聽起來就讓人膽顫的家族,她真是還沒準備好呢…


    那天用了一個下午時間,將原本的工作能交給助理的都交給了助理,不能的就往後推,總算空出了一天時間,第二天九點,林安森準時到達。


    他開的車總是很低調的,不像顧泯宇就跟人一炫富的感覺,白色的馬自達,很普通的樣子,他沒有紳士的給她開車門,她自己上了車。


    一路上,他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他的家,其實從前在訪談裏雜誌上也了解過一些,現在他一說,反而會覺得複雜,他有個老商場的爺爺,年紀很大了,現在正躺在病床上,還有個嚴厲謹慎的父親,在商界很有威望,她最了解的就是他那個正從事人事管理的母親,對任何人說話都好像在做人事工作一樣,很讓人有種親切感卻永遠都忘不了她是個領導不是個親人,他有個出色的哥哥,在國外上正燃燒生命,其餘的七大姑八大姨無數,家族龐大到讓人結舌。


    他家是典型的舊時兩層小樓,樣子很複古和簡樸,其實這裏多少年曆史了,曾經是租界,德國人建的住宅,後來充公,又拍賣,買的下來的都不隻是有錢人。


    院子裏爬了一牆的爬山虎,裏麵給人種幽深的感覺,他走在前,她跟在後,心裏總有些忐忑。


    門口保姆接下了他的衣服,送來了拖鞋。


    然後就看見了她那個從前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婆婆大人。


    她果然如想象中,一臉的嚴肅,帶著個金邊眼鏡,眼睛掃過了她,總似乎帶著些不滿。


    “回來了!”她對林安森倒是很親切的樣子。


    林安森淡淡點頭,跟自己的母親說話,都似乎是帶著些疏離的。


    今天是家庭大聚會,他們家聚集了許多人,他帶她進去,一一向她介紹,他看著她低著頭很恭敬的打招呼,與她工作上雷厲風行的作風不同,在這裏她總是很謙虛,又很低調,他似乎又看到了三年前她的影子。


    招呼了一圈,她也沒記住幾個人的名字,跟林安森挨著坐了下來,對麵一個似乎是他哪個表姐的人,睥睨著她,問,“聽說你是在經濟公司做經濟人的?”


    莫子言怎麽聽不出她聲音裏的輕蔑和質疑,許多人對這個行業是有一些想法的,尤其像這種家庭。


    她低頭道,“是啊!”


    那個表姐扁扁嘴,對著林安森立即換了個嘴臉,“安森,你公司一定有空閑職位的,你們夫妻兩個在一處多好!”


    林安森安之若泰,看了她一眼,淡淡笑著,“不是現代女性嗎,在職業上也有自己的要求!”


    他簡單一句話,就成了她自己不願意,非要去外麵闖自己的事業,固執己見非要找這麽個不討喜的工作。


    她看著他,他絲毫不在意,還笑著看著她。


    果然表姐在那邊更加高傲,歪著頭看著她,手上的戒指腕上的環琳琅滿目的,晃的刺眼,“嫁到了這樣的家庭裏可跟別處不一樣了,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女人太好強了也不好!”


    莫子言低頭不說話,這是在莫家慣用的方法,沉默,似乎是對於他們最好的表達。


    幾雙眼睛看著她,好像高射燈一樣,讓人覺得異常的難受,她終於明白那些明星每天被這麽看了以後為什麽背後就要發脾氣撒潑了,真的很難受。


    這時是林安森的父親來解了圍,在婆婆的陪伴下,這位嚴肅的公公打量著她,她站起來,雙手很淑女的放在身前,低著頭很謙卑的樣子,他似乎還算滿意,總是比婆婆滿意的多,點了點頭,對林安森說,“老爺子在裏麵,去見見吧!”


    林安森看到父親卻似乎有些別扭一般,也不說話,輕輕頷首,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帶著莫子言向裏走去。


    那位德高望重的老爺子快九十歲了,滿臉的褶皺,躺在那裏,還掛著氧氣,他見到了林安森,很是激動,伸出手來,要拉他,林安森別扭的站在那裏不動,莫子言見了,推了他一把,他才走上去。


    老爺子想要說話,可是已經說不出來,握住了他的手,眼睛一直是濕潤的。


    許久,他又看向了莫子言,莫子言連忙點頭,順著他的意思,也拉住了他的手,他竟然就拉住了莫子言的手,與林安森的,疊到了一起。


    林安森的手是幹燥而溫熱的,似乎與他對人的態度一樣,總是不溫不火的,帶著淡淡疏離,不近不遠的樣子,讓人覺得更加難以接近。


    他看著她,她咬了咬唇,低著頭,房間裏靜靜的,隻有各種儀器的聲音,莫子言慢慢感到的燥熱…


    本以為吃過了晚飯就可以離開這個比莫家還要讓人壓抑的家,卻不想,婆婆竟然又開口留人,“你們好容易回來一次,怎麽能就這麽走了,說什麽都要住一晚上,要不我可不樂意!”


    林安森說,“明天都有工作…”


    婆婆固執的說,“工作是工作,這裏又不是什麽深山老宅,離哪裏遠了,直接從這裏走,我做主了,今晚誰也不許走,上麵安森的房間都收拾好了,你們就住這了!”


    莫子言很無語,想要說話,林安森卻止住了她。


    到了他的房間,她馬上說,“不行,我怎麽能住這裏…這裏…”帶著個單獨的書房和浴室的臥室,看起來很不錯,可是關鍵是,隻有一張床,更關鍵的,就算有很多床,跟他共度一夜,對她簡直是莫大煎熬!


    他笑著,“老爺子著急要重孫子!”


    他還笑的出來,莫子言舒了口氣,看著他。


    他不言語,走進去,大方的坐在了床上,床墊子軟的很,他撐著身子看著她,“睡吧!”


    她幹脆破罐子破摔,點了點頭,冷著臉坐到了床上。


    好,睡吧,不知道誰嫌棄誰呢。她說著就真的脫了外套,扔在一邊,又脫襯衫。


    他在一邊一動不動的看著,看著她並不性感的脫衣服姿勢。


    她最終還是沒解開襯衫主要的扣子,瞥了他一眼,鑽進了被子裏,他嘴角帶著不明意味的笑,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讓她驚訝的是他也開始脫衣服,襯衫的扣子一顆一顆的背解開,像他們這樣的人,平時都是很注重保養的,他該是經常鍛煉,身體很精壯,他三下兩下脫掉了衣服,回頭淡然的說,“不洗澡嗎?”


    莫子言負氣搖頭。


    他笑了笑,自己走進了浴室。


    她躺在那裏聽著浴室裏嘩嘩的水聲,覺得這情景那麽怪異,一會兒,他擦著頭發出來了,這該是她第二次看見他的出浴圖了,不過這次比較誇張,他身上水滴還沒擦幹,莫子言甚至猜測他就是故意要這樣給她看,他下麵隻圍了條浴巾,還是搖搖欲墜是那種,看的她的心都提了起來,她抓住了被子,看著他,“你幹什麽…”


    “睡覺啊,忘了告訴你,我比較習慣裸睡!”說著他一掀被子鑽了進來。


    她尖叫一聲,可是瞬間就被他捂住了嘴,“你想幹什麽,被外麵聽到就穿幫了!”


    她扭著他的胳膊,嗚嗚的叫著。


    他裸露的身體貼在她身上,將她的襯衫也沾濕了,那凹凸的痕跡讓她不自在,渾身顫抖著抗拒著,他卻摟住了她的身體,還騰出一隻手,一把扯掉了她的眼鏡。


    他該是看過她不帶眼鏡時的樣子的,可是原諒他,時間太久了,看過的女人太多了,他已經忘記了。


    因此在看到她摘下眼鏡後那雙美麗的眼睛時也不由的一愣,她近視很深,眯著眼睛,樣子竟然是獨到的誘惑,她雙手摸著,“喂,眼鏡,把眼鏡給我!”


    然而一雙手卻摸到了他赤裸的胸膛,她一顫,趕緊放開了手,卻感到他突然握住了她的雙手,然後引導著她的手,撫摸,撫摸…


    她愣在了那裏,一時間忘了該做出什麽反應,他的呼吸粗重,帶著淡淡煙草味道的指尖,在她的臉頰上移動,她瞪大了眼睛,“你…你要幹什麽…”


    他猛然將她壓倒在了床上,她身上有特殊的味道,很好聞,他抓掉了她發上的東西,一頭長發散亂在枕上,平添了許多誘惑,原本隻想要隨便逗一逗她的心境改變了,他親吻著她的臉頰,她的脖頸,雙手握住她的手,壓了下去,她的手很細小,使得她給人的感覺更加纖細了,似乎都舍不得太過用力,生怕會有留下瑕疵一般。


    “林安森,你幹什麽…別碰我…我不是你那個女人…你看清楚了!”


    他魅惑般的在她耳邊呢喃,“你太高估男人了…脫下衣服,女人都是一個樣!”說著他竟然一把撕下了她的襯衫,白嫩的肩膀便裸-露了出來,在燈光下仿佛泛著柔和的光,她皮膚這麽好,怎麽天天裹在那難看的衣服裏不讓人看?


    他突然覺得她是在逃避著什麽,愛美之心人皆有,怎麽獨獨就她除外?


    他吻了上去,吻著那馨香的身體,讓思緒也沉淪了下去。


    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看見她的肩膀上,一個紅色的痕跡。他眯起了眼睛,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氣氛仿佛突然驟降,她不知道他怎麽停了下來,低下頭去,才發現他盯著她的肩膀看著,眼中十分冰冷。


    然後突然的,他便翻身下床,三下穿好了衣服。


    他背對著她,看不清他究竟是什麽樣的表情。


    然而從那背影上,她似乎已經隱隱感到了他的怒氣。


    一聲嘲諷般的冷笑,他道,“我先走了!”


    她一愣,一句話沒問出來,卻見他已經大步走了出去。


    她愣愣坐在床上,衣衫淩亂,身上似乎還有他的氣息,她哼了一聲,這個惡劣的男人,定是在故意耍她,她脫掉了身上的衣服,他到別處去睡更好,她省的了應付他,裹著被子躺在床上,她卻總覺得不對勁,似乎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腦中靈光一閃,她恍然想起來,掀開被子,她查看自己的肩膀,一塊紅紅的痕跡泛著紫色,那是顧泯宇那家夥給她留下的“記號”,在她這裏,她知道那是顧泯宇咬上去的,但是外人看來,定會以為那是激情留下的吻痕…


    這就是他突然停止的原因嗎?


    她突然笑了起來,滿含自嘲的意味,好吧,在這個圈子裏,本就沒幾個人相信還會有什麽單純,他這麽想她,無可厚非。不過是順從了這個規律而已,然而她躺在那裏,卻怎麽也睡不著了,房間越是大,越讓人覺得空曠的可怕,她最討厭一個人留在陌生的地方,會有種莫名的恐懼感。


    那一晚她是開著燈睡得,睡的很不好,可是早上醒來的很早,今天還要回去上班,她起來後趕緊收拾幹淨了,房間收拾成來時的樣子,不能讓她走了他們在背後指點著,然後她走出門去,來到飯廳,卻看到她的婆婆坐在那裏看報紙,看見她來了,臉色很不好,她說,“安森怎麽晚上就走了?你們吵架了?”


    莫子言微微一愣,本以為林安森出了房間後是到別的地方睡去了,怎麽,他是自己走了?


    先將對他的憤怒放到一邊,她扯開一個自然的笑臉,說,“晚上突然有事,他急著先走了,因為晚了,也沒好跟爸媽說一聲…”


    婆婆臉色卻沒有好轉,這時早餐上來了,她讓莫子言坐下,莫子言知道又會好一頓說了,果然她在那裏絮叨著,“往後常過來,安森跟家裏是有矛盾,你在中間是難做點…”


    莫子言點著頭,以為她難得的善解人意了。


    “可是這也是你應該做的!”


    就知道她不會那麽溫柔。


    “還有,男人在外麵怎樣,有時我們是管不了,可是也不能太放縱了,我怎麽跟你說的,要勸著點,太張揚了,總是不好的,以為你們結婚了,他能好點,日子久了,他也會越來越安定,怎麽現在他反倒越來越荒唐了,看看,報紙那些花邊新聞,都趕上那些娛樂圈的戲子了,我看,你們還是太年輕了,早點要個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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