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城微閉眼睛調節情緒,腦袋還是隱隱作痛,緊擁著懷中的人兒,強行提起心中的底氣緩慢掃視過去。


    為了她,為了把她留在身邊,亦為了自己的將來,今天一定要直麵糾纏了自己是多年的夢魘。


    定了定神,才發覺,這隻是一間房子,一間陳舊、布滿蜘蛛網的房子,過去的一切早已成了過眼雲煙。


    “頭有點痛。”獨孤城有點目眩道。


    慕容醜見他好像平靜了許多,抑或說,已經放下了,她咧起嘴角微微一笑,掏出帕子來給他擦了擦額頭的血微笑道:“你不要命地把自己的腦袋往木柱上撞,不痛才怪。”


    獨孤城凝視著她淺淡的笑,心頭很暖,眸底浮上一絲迷離之色,側頭往她的唇瓣靠近。


    慕容醜打了一個激靈,忙收回手倒退一步。


    獨孤城並不強求,牽著她的手向外走去。


    到了禦醫局,獨孤城喝下阿俊給他準備的湯藥,再躺下來,微閉眼睛。


    阿俊一邊給他施針一邊說:“王爺放下了心魔,頭上的頑疾就好治多了。”


    “阿俊,你確定他病發的時候不會再殺人嗎?”慕容醜神經兮兮問道,“要不,你現在施針讓他發病,看看會不會殺人。”


    獨孤城頓時使勁握了握她的手心,聲音卻不冷,沉沉道:“就算還會殺人,那也絕對不是你。”


    慕容醜心頭莫名的顫動,慍悶地擰了擰被他握緊的手,但還是無法掙脫開來。


    她很是憋屈,這人從離開冷宮開始就一直牽著她的手,一刻也沒有放開,好像怕她要跑掉似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力氣甚大,捏得她的骨頭生痛。


    阿俊輕笑不語,繼續給獨孤城施針。


    外邊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阿俊正在施針的手頓了頓,但還是繼續。


    慕容醜扭頭看了看臉色森冷的獨孤城,隱約猜到這禦醫局被重重包圍了。


    不一會兒,走進來三個人,其餘兩個不認識,打醬油的,一個卻是她認識的。


    “雲霜。”慕容醜看著走在前邊的媚骨生花的銀衣男子,輕喊了聲。


    對於他的出現,她不驚訝,因為這曾經是華君鈺的地盤。隻是,眼前此人,跟孫立和騷娘一樣,已經不再是昔日的知己好友了。


    雲霜先後看了她和阿俊一眼,再後把暗沉的目光定格在頭上插滿銀針的獨孤城身上,冷聲道:“阿俊,你真的投奔衡王呢?”


    “良禽擇木而棲。”說話的不是阿俊,而是慕容醜,她站起來,手還被獨孤城牽著,使盡吃奶的力氣也掙脫不了,無奈,隻好忍著,看向雲霜淡然道,“柳新宇是怎麽死的,你清楚,胭脂粉也差點被他害死……”


    雲霜冷拂袖,盯著她和獨孤城緊牽的手,冷聲道:“他們都是對陛下不忠的人。”


    慕容醜忽而冷笑一聲,靈澈的眸底晃上一絲戲謔的鋒芒,冷冷道:“這句話從你嘴裏說出來,你不覺得心虛嗎?”


    雲霜冷盯著她沒有說話。


    慕容醜淩厲的鋒芒直逼他的雙眼,一字一頓問道:“當日,你曾說,如果有一天我想要這天下,你會給我拿下,不是嗎?難道你要食言?”


    獨孤城的臉色稍稍暗沉下來,側頭打量著這個狂妄的人兒。


    雲霜緊握的劍鞘,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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