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墨眉,刀削的麵容,頎長的身材,雖然衣服和以往不一樣,是一件白襯衫,藍色牛仔褲,但是那樣熟悉的麵容就算是化成灰,江晨都不會認錯。


    “南宮律!”那人是南宮律。


    一想到是他,江晨想都沒多想的便追了過去。


    隻是那男人在她驚鴻一瞥之後,便快速的從人群之中退去,饒是她的腳步並沒有因為懷孕而降低多少,她卻也並沒有追上那男人。


    久尋沒有結果,江晨頓時急切起來,站在空曠的交叉路口,便大喊了起來,“南宮律!南宮律!”


    “南宮律,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南宮律,你出來見我啊!”


    大聲的喊叫瞬間便吸引了商場裏眾人的目光,吃瓜群眾們刹那間停下自己手中的動作,便停留在了她的身旁,紛紛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


    “這個女人怎麽了?”


    “她在喊誰?”


    “對啊,聽那名字好像是個男人?看她懷孕的樣子,難道是被渣男甩了?來這裏胡攪蠻纏?”“那還挺可憐的!”


    “不會吧,看她挺漂亮的,穿扮看起來也都價值不菲呢,想必不會是那樣死纏爛打的人吧。”


    “你知道什麽啊,這年頭越漂亮的女人欲望越大!手段越強,就更有可能會是那種不輕易放手的人了!”


    “嗯,也對,也對。”


    很快,眾人便為江晨編排了眾多的狗血故事,而且他們的聲音都還不算很小,恰巧都能傳到江晨的耳朵裏。


    隻是此時江晨根本不會在意這些,反而對著看戲的他們急切的詢問道,“大媽,請問,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長得很帥,頭發烏黑,身穿白色襯衫,黑色長褲的男人?二十大幾歲?”


    “沒有。”


    “大爺,您呢?”


    “沒有。”


    久尋沒有消息,江晨很是失落,但是她剛剛明明看的異常的清楚,那人和南宮律長的一模一樣!


    怎麽一眨眼的時間就不見了呢?


    對於南宮律,江晨始終認為他不該死,也沒有死。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了,她怎麽可能就這樣輕易的放棄,便又順著路找尋了起來。


    “南宮律,南宮律,你在哪裏?你究竟在哪裏?”


    “你出來啊!出來啊!”


    “你出來啊?你為什麽不來見我?為什麽裝作看不見呢?為什麽呢?”直直的找了將近十分鍾,江晨都沒有找到剛才看到的那個人。


    她那顆早已慌亂的心,終於蹦了。


    她就這樣坐在地上嚶嚶的哭了起來。


    就好像是餓了許久的人,在最沒有希望的時候,你扔給了他一個饅頭。可等他去撿的時候,你卻忽然將饅頭給狠狠的取走了。


    這樣的打擊還不如不給!


    江晨此時大概就是這個樣子,這六個月以來,她的內心裏從來就沒有對南宮律真正的放下過。天知道,她剛才看到他的時候,是多麽的激動與興奮嘛!


    地知道她到底有多麽的想要再一次的見他一麵,以對他說聲“對不起。”


    可是就連這樣的機會,老天爺都不曾給她。


    她那壓抑了六個月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她的哭聲越來越大,眼淚流的越來越急。


    “嗚嗚嗚!嗚嗚嗚!”“南宮律,你為什麽不出來見我?為什麽?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生氣我和璟年在一起,而你……卻不在了!”


    傷心不已的江晨不由自主的將自己心底的話呢喃出了口,此時在她的身邊有許多許多的人圍著,自然是將她的話聽到了耳朵裏。


    一些心軟的人看著她這悲痛欲絕的樣子,眼睛裏也不由的泛起了淚光,不由的出聲道,“喂,那個叫南宮律的你在不在,在的話就出來。不管結果怎麽樣,你都像個男人一樣,出來都給人家姑娘一個交代!”


    “對啊,對啊!”


    “南宮律,南宮律!”看戲的人群裏,立馬便有幾個人主動的呐喊了起來,隻是結果依然一樣,並沒有什麽人出現。


    江晨看著這樣的結果,心裏那最後一絲的期盼,最終也被粉碎了。


    眼眶裏的淚水,是止也止不住的流著。


    此刻的她像極了一個沒有生氣的布娃娃,小臉慘白,目光空洞。


    “姑娘,人家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顯然就是不想再見你了,你也就不要在這樣死纏爛打了!”這時,一個六十幾歲的婦人看著她一個孕婦這樣難過,於心不忍的勸解道,說著的同時還上前去攙扶江晨。


    江晨此時也意識到了她的失態,便趕忙擦幹了臉上的淚水,慢慢的站了起來,然後對著身旁的老人,彎腰感謝了起來,“奶奶,謝謝您。”


    眼前的老人頭發花白,還帶著一個金邊的老年眼鏡,但是穿著打扮很是端莊得體,就連麵色也很紅潤,整個人更是透著一股書香裏婉約之氣。


    此時看著江晨站穩之後,這才將手從她的手臂處抽回,然後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哎!女人不容易,姑娘你堅強一些。”說著也不等江晨回答,便抬腳離開。


    江晨看著老人的背影很是感激。而就在這時,卻又有一道刺耳的聲音傳來。


    “對啊!這做女人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不要憑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去破壞別人的家庭。更不要仗著肚子裏的種去死纏爛打!要知道,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下蛋的雞。”


    這話裏話外分明是在諷刺江晨是不要臉的小.三!


    江晨一聽臉色一冷,扭頭便冷冷的看向了說話的那人。


    說話的是一個四十歲的中年女人,身材臃腫,就算此時穿著今年最流行的衣服,手挎愛.馬仕紅包,但是也顯得也別難看,尤其此時她還一臉的刻薄。


    那微微拉起了倒三角眼睛更是讓她本人多了幾分厭惡。


    “這位大媽,你嘴巴放幹淨點!”江晨本來心情就不好,此時在被這樣隨意的汙蔑,口氣自然不好。所以語氣比之剛才的虛弱悲涼更多了幾分淩厲。


    “呦!有膽量做,還沒膽量讓人說了!早知道今日,當初你幹嘛那樣輕易的上人家的床啊!脫了衣服的時候,怎麽不想想這男人有沒有老婆孩子?你幹的這事卻不缺德!”那婦人雙手抱臂,絲毫不把江晨的淩厲看在眼裏,反而還越發的變本加厲,而且她的眼神還越發的冰冷甚至還帶上那幾絲仇恨!


    江晨在腦中細細的搜索記憶,發現她這號人,她的確不曾接觸過,更沒有可能得罪過,所以此時完全確定她就是在故意的中傷她!便毫不猶豫的懟了過去,畢竟誰都不想被人隨意汙蔑。“哼!僅憑我幾句話,大媽你就編排出了幾個狗血故事!大媽你究竟是有幻想症還是親身體會太多了!”論起懟人,她好像也不差。


    “你……你胡說八道!”沒想到江晨一句隨口的話,那位本是囂張的大媽瞬間臉便變了顏色!先是紅再是黑然後變成綠的,就像調色盤一樣有趣!


    這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行為,江晨怎麽會看不出來。


    嘴角冷冷的一勾,便繼續說道,“是不是胡說,大媽你心裏最清楚!”


    一聽江晨的話,那位婦人的臉色就越來越黑了,眼睛都跟著更加的陰冷起來,她雙手放下垂在兩側,一手拎著包,一手怒指著她,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對,我是清楚,而且非常清楚!特別的清楚你這樣的女人,究竟是多麽的不要臉,為了勾》引住男人,別說自尊,就連最基本的廉恥都沒有。隻要男人喜歡,你們都絲毫不會猶豫!你說,你們是不是特別的下.賤?”


    “大媽,有病就回家去吃藥,好嗎?”江晨覺得眼前的這個婦女像極了瘋子。俗話說的好,當你被狗了,你總不能為了解氣,自降身份的變成狗去咬她一口吧。


    所以江晨說了這樣一句話之後,便轉身打算離開。


    隻是不想這婦人卻似乎並不想就這樣放過她。見她轉身,忽然變伸出手將她給扯住了。


    然後她一臉凶神惡煞的瞪著她道,“怎麽,被我說中了!沒臉留下了!”


    江晨皺眉,看著那緊緊握在她手臂上的豐腴五指,眉頭頓時深深的皺了起來。然後目光一凜,抬頭便直.勾勾的看向了她,“放手!”


    和周璟年生活的這幾個月,江晨學的最多的便是周璟年身上的氣勢,所以此時她氣息這樣一改,瞬間便讓人有了些許壓迫感。


    眼前的這個婦女乍一看到她的這幅模樣,也不由的愣了愣。不過,到底是心理的仇恨太大,她不但沒有防守,反而還更加大了她手上的力氣,“嗬!放手!放手,好讓你回去繼續勾.引男人!”


    江晨的手臂頓時痛了起來。


    她看著眼前咬牙切齒的女人,心想她遇到瘋子了。


    不過很奇怪,此時她的心裏並沒有太多的慌亂,反而很鎮定的打量四周想起了脫身的辦法。


    此時她懷有身孕,而眼前的婦女又是身強力壯,強。硬著來肯定是不行。


    那她隻能想其他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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