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你,給我讓開。”林菲然才不管陸軒怎麽想,起身走到江晨身旁,把江晨也拉起來,直接越過陸軒往外走。


    “你去哪裏。”陸軒見她要走,也管不了那麽多,伸手就去她的手腕。


    林菲然一下子被人拉住,使勁的想要甩開陸軒的束縛,可他抓的太緊,她實在甩不掉,把江晨的手一鬆,對著陸軒幹淨的皮鞋就是重重的一腳。


    陸軒吃痛的鬆手,單腳跳了起來,“女人,你這麽狠。”


    這是下了死腳啊,疼死他了。


    “疼死你最好,江晨,走別管他。”林菲然拉著江晨就往外走。


    “菲然,這樣不好吧。”陸軒看著真的很痛。


    “沒事,他死不了。”林菲然知道自己也有些無理取鬧,可是陸軒那個王八蛋也不幫忙說句話,她當然生氣了。


    陸軒單腳跳,趕不上林菲然的速度,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兩個女人離開。


    上了車,江晨才開口說道。“菲然,你不用為了我跟陸軒鬧僵,這件事跟陸軒沒關係。”


    “誰說跟他有關了,我就是不想看到他。”林菲然有些嘴硬的回答。


    “你就不要管那麽多了,我先送你去我的公寓,然後我在去周家接安安。”


    “嗯。”江晨也知道林菲然性格火爆,現在說也隻是火上澆油,等她冷靜下來,在說。


    一路上江晨隻是沉默的看著窗外,前麵還是陰雲密布,現在已經下起雨滴,不斷的砸在玻璃上一會兒就形成了一條條小溪流,往車窗上滑落。


    她看著有些出神,連著林菲然跟她都沒有聽清,“江晨,江晨,你在聽我說話嗎?”


    “嗯?菲然你說什麽了。”


    “算了,沒說什麽,我們到了。”林菲然看著她有些茫然的表情,到嘴的話又收了回來,她是想問如果周璟年真的選擇跟趙思悅完婚,她有什麽打算。


    “嗯。”江晨也沒有細問,跟著林菲然進了公寓。


    兩室一廳,不是很大的麵積,該有的家具全都有,格局布置也很溫馨。


    林菲然看著江晨滿意的目光,“怎麽樣不錯吧。”


    “嗯,很漂亮。”以後就是安安跟她安頓的居所了。


    “那我先出去了,有什麽需要添的到時候我們一起在去買。”林菲然也覺得住下來也挺不錯的。


    “好,去吧。”房子應該是很久沒人住了,有些落灰了,剛好她可以乘著時間收拾一下。


    林菲然出去後,江晨就開始著手收拾,房間,客廳,廚房,每一個角落都收拾的很幹淨妥帖,她也跟著累的不行,坐在沙發上休息,等待林菲然的消息。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她在房間都能清晰的聽到雨聲。


    江晨還是控製不住的起身,走到窗前把窗戶打開,讓風吹了進來,沁爽的空氣吹拂進來,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胸口積壓的情緒終於緩緩散去一些。


    她總在想六年前自己離開是對是錯,有時候她也會回想自己為什麽跟周璟年走到這一步,好像明明之中就會出現裂縫。


    不,應該是已經出現了裂縫,他們兩個,沒有一個人選擇補救,都是選擇了自欺欺人。


    六年前也是在這種滂沱大雨中,她一個人拖著行李箱,遠走他鄉,他不明白她走了之後,在一次去找過他。


    可是看到他跟其他女人雙雙入對進了酒店,那個晚上她不相信在酒店門口等了足足一夜,也不見他跟那個女人下來,等到早上八點,才看到他依舊擁著那個女人下樓。


    親昵溫柔的送她上車,自己才上車。


    那一刻她死心了,可她的雙腳已經麻的走不動路倔強的不願意低頭,忍著大腿撕裂一般的疼,一步一步拖著疲憊的身子,離開那個城市,離開他。


    從此不再過問他的消息,偶爾在電視上,雜誌上看到他,也隻是一眼帶過,隻有她心裏明白,周璟年帶給他的創傷一輩子都無法愈合。


    哪怕愈合了傷口,也會有一道很長的疤痕。


    她回來了,狗血的相遇,不管她怎麽避讓,都無法逃開他的手掌心,他的霸道,他的溫柔,他偶爾的寵愛,都讓她開始慢慢忘記當時的傷疤,她開始淪陷,開始沉淪,開始無法自拔。


    現實是什麽?現實就是在你自以為沉浸在幸福的時候,給你狠狠上一課,讓你明白什麽叫從高空跌落的痛苦,什麽叫做永無翻身的悲哀。


    是的,她再次愛上了那個男人,無可救藥,不能控製的愛上,可是得到了什麽?


    除了傷疤被重新劃開,露出血肉皮骨,還有遍體鱗傷。


    信任真的就像陽光下的泡沫,一戳就破,一碰就碎,她就是太過自信覺得周璟年看到照片也不會相信這種小把戲,她就是太相信周璟年是真的有理由不能跟趙思悅離婚。


    才會最後得到這個睛天霹靂的消息,哪怕是他賭氣,也不應該,不應該讓趙思悅住進周家。


    周璟年,你用這種殘忍到淩遲的方式給我上了一節血淋淋的課。


    江晨不知道自己站在窗口多久,回憶總是如開閘的洪水,一旦開閘怎麽也關不上。


    她想起江家破產,全部家產都被銀行抵押變賣,她身上隻剩下幾千,揣著這點錢,她就出國了,去了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新開始,懷著三個月的時候,什麽也吃不下,本來就消瘦的身體就更加消瘦。


    就連她打工的老板都有些看不過了,可她還是咬牙挺了過來,安安六個月的時候,她還是繼續上班,每天就是刷不完的碗,收拾不完的桌子,餓了打包一些剩菜剩飯回去吃。


    有時候在外麵渴了也不敢買一瓶水,一塊錢要變成十塊錢用,每天晚上等著超市打折,特價,她隻能撿快要過期的牛奶給安安補充營養。


    因為她真的好怕,連最後的安慰跟支撐也沒有了。


    她那時候隻能住在廉租房,跟著一大堆人住在一個建築樓裏,沒有廚房,沒有客廳,隻有走廊一個公共廁所,夏天沒有空調的時候,她隻能整夜整夜的熬著到天亮,冬天沒有暖氣的時候,她隻能把最後的衣服穿在身上裹著自己,腳涼到天亮。


    這些困難她都可以克服,不能克服的是異國他鄉的人群不懷好意的眼神,住在一起的好多單身漢,每天她挺著巨大的肚子,都是戰戰兢兢的衝到房間,鎖門,而門外那些男人總是瘋狂的大笑。


    用下流的話嘲笑她,調戲她,恥笑她。


    可是她也沒辦法,因為她沒有錢,搬走,隻能去睡大街。


    在這種擔驚受怕,千防萬防的日子裏,她有一天加班晚了一些回來,差點就一屍兩命,一個醉漢喝了很多酒,直接將她摁在走廊裏,想要脫她的衣服,


    她不斷的求饒,不斷的哭喊,希望他能再自己懷孕的份上放過她,可是男人喝了酒反而更加興奮,不斷的撕扯她的衣服,在她身上胡亂的摸,她隻能保護住肚子,不讓他碰到。


    她絕望的嘶喊,尖叫,喊破了喉嚨,整棟樓像是沒有人聽到一般,無動於衷,她害怕了,絕望了,她以為她會死的時候,有個人衝出來就了她。


    最終救下了她,也是她在國外後來幫助她最多的人。


    江晨想到這些淚如雨下,不是因為自己吃了這麽多苦而委屈,而是為自己現在的決定而不值,信任真是很好用的理由。


    周璟年運用自如,她節節退敗。


    雨沒有停,反而越下越大,從她的位置朝著樓下看,是濃重的雨霧跟緊密的雨簾,風有些大,吹得她眼睛有些疼,江晨揉了兩下。


    把眼角的淚擦幹,人果真是感性的動物,容易好了傷疤忘了疼。


    也不知道菲然接了安安回來沒有。


    江晨總感覺很不安,電話的震動聲突兀的響起,差點嚇了一大跳,她腳步有些慌亂的直接拿起手機去接,“喂?菲然,你怎麽還沒有回來。”


    “江晨,是我。”


    江晨語氣一頓,“郭奕?”


    “嗯,這麽晚了,外麵又下雨了,我怕你回不來,打算去接你呢,你在哪裏。”


    其實郭奕早早的就回了酒吧,可是江晨還沒有回來,他從三點等到五點,喝了幾杯酒,又從起五點等到現在,還是不見她回來,忍不住就打了電話。


    江晨想起來自己沒回去還沒有跟郭奕交代,有些愧疚的說道,“對不起郭奕,我不回去住了,我住在菲然的公寓裏了,安安要回來,住你那裏不方便。”


    “沒事,我還以為你下雨回不來呢。”郭奕還是很失落,可是安安要接出來,住在酒吧確實不合適,他也不好說什麽,猛然驚覺一件事,“江晨,你是不是……”


    語氣頓了頓,“哭了。”


    江晨沉默了幾秒,調整了一下呼吸,“沒有,你聽錯了。”


    “……。”郭奕知道江晨對他還沒有打開心扉,現在逼她立刻對他放心是不可能,他也隻能長歎一口氣,“江晨,我知道,我對你還是很陌生的存在,可是我對你說的話都是認真的。”


    “我知道你現在聽不進去,如果你有什麽事情,一定要找我。”


    因為我會毫無保留的幫你,哪怕是為了你跟唐家為敵。


    “郭奕,謝謝你,我知道。”她隻是習慣了裝傻,郭奕對她的感情,她不是沒有感覺,她是無法回應。


    郭奕也不知道說什麽,隻好低聲囑咐一句,“嗯,你早點休息。”


    “好,你也早點休息。”江晨回了一句,電話很快就掛了。


    她不放心的到樓下去等林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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