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產假回來的事情是通過發喜蛋清風才知道的。這些年見證了好多人結婚生子,清風總結過,辦公室裏的同時們熱衷討論的話題排序是離婚,跳槽,懷孕,結婚。生子作為前麵若幹步驟的必然結果,所以反而關注的人少,而且一般生了小孩的人總會被認為戰鬥力衰減,老板會說她現在的重心轉移一部分到孩子身上,同事會說她不是才休完產假嗎,事件的主角會說我還在哺乳期,所以……總的來說這就是職場女性的一個必然階段,也是個調整期。可是像沈俊卿這種沒有結過婚的男人來說,他根本不能理解這意味著什麽,所以白冰剛回來,他就把白冰和清風叫到辦公室裏,跟她們兩攤牌說覺得今年華盛的項目還是由白冰來做,理由有三,第一是清風已經做過兩年了,雖然熟悉可是成長性比較小;第二十清風太熟悉華盛,所以看很多問題容易先入為主反而可能看不出真正的問題,第三是他自己手上有幾個新的項目要做他希望清風能挑大梁,而白冰可以做相對成熟穩定一點的華盛。


    出了沈俊卿辦公室白冰就幾乎要甩臉色給清風,她不陰不陽的說一句:“清風,看來沈老板對你賞識有加啊,這有難度的都留給你了。”


    清風心想,這白姑娘無論碰到什麽樣的安排都能編排出她不滿意的結果,所以其實無所謂今天沈俊卿怎麽做她都不會服氣,麵子上清風還是說:“沈老板一方麵是看你剛剛產假回來,一方麵是華盛重要當然應該交給你。”說完清風都沒有等更多白冰的反應就很快回到自己的格子間,這所謂的話不投機半句多。職場上永遠有這樣一類人,永遠覺得自己賺的比別人少,自己付出的比別人多,清風捫心自己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不平衡。這個社會公平得很,尤其在職場上,任何不服氣都可以用腳投票,如果你覺得這裏給的不多又操著賣白粉的新,就走啊,沒有人攔著你。怕就怕身上沒有幾樣武藝偏偏嘴還碎的人。


    清風自覺有很多書要讀,很多東西要學,實在沒有功夫陪這類人浪費人生,說白了你的時間不值錢,我的時間值錢。


    可是白冰這類人就是有可怕的鼻涕蟲的性格,一旦你把項目移交給她,她能攤在你身上給你出一堆難題。下午白冰就裝模作樣的把清風他們去年的底稿調出來,然後稀裏嘩啦的問了一大堆問題,很多都是底稿裏有明確的標識她卻完全不肯看的。甚至是底稿裏麵寫了幾個不算太複雜的公式她就能哭天搶地的說複雜說看不懂。清風心裏雖然一肚子火,但是也還是盡量顯示出客觀和冷靜,畢竟你很難因為一個人蠢而不和她合作。清風心裏還是暗暗叫苦,沈老板這種安排簡直是自作孽,這根本不和他們事務所的文化相符,在以前的幾個老板的帶領下,如無必要,經理很少去跟換自己手上的項目,會一直做下去,因為事務所本身的人員變動就夠快的了,合夥人就算不自覺主動的更換人員安排,也自然會有經理的流失,這種時候反而隻能被動的抽調人員。所以合夥人反而喜歡采取的策略是以不變應萬變,如必要變化就再變。


    才一個下午的功夫,清風幾乎就被白冰的怨聲載道而搞的神經衰弱,所以她早早下班求一番清淨。


    皓月的婚禮定在下周,她邀請的人精簡了又精簡,一切排場都不要,婚禮的主題以新人二人的留戀為主。但即使如此,以皓月完美主義的性格,她還是和清風預演了很多次流程以防疏忽,不免人也顯得焦慮些。清風沒有細問皓月對呂悅的安排,因為呂悅又跑去了日本,清風深深擔心到時他不能趕到場的話會破壞很多皓月的設想。自從上次不歡而散之後,呂悅隻是偶爾會告知清風自己的行程安排,其餘再無寒暄,清風甚至搞不清楚呂悅這是要分手退回好朋友的姿態還是隻是分手的過渡期。她向來是不擅長猜別人,所以對呂悅的這些信息她選擇不回。


    呂悅當初拋下一句,“你總是那麽冷靜”給清風,甚至都算不上字字戳心,因為清風實在是理不出來哪個方麵自己算是冷靜到傷害到他了。本想說與皓月聽,可是每次看到她為婚禮的細節焦慮的樣子她又很難開口,再者這個事情最難的是如何繞開她和呂悅之間發生的詭異的事情去細說呢?


    “你和呂悅有問題吧最近?”皓月在去專櫃試她理想的顏色口紅的時候問清風,清風心裏吃了一驚,如果是皓月自己看出來的就太厲害了。


    “算不上大問題。”清風淡淡的回答。


    “依我看,當初你就不必裝大方告訴他你支持他,一切的問題都來自於遠距離。”皓月終於再偏紅和偏桔的若幹色係裏麵選了偏桔,清風其實佩服她能在這種事情上麵較真,其實在大部分人看來,這種口紅的色譜真沒有太多的意義。


    “如果隻是看著他鬱鬱寡歡的守著不那麽喜歡的職業,我做不到。”這是清風的心裏話。


    “那你可想過你真的喜歡的事業是什麽,畫畫,做審計,還是閱讀?如果這三樣事情的排序,審計不是第一的話,你是不是義無反顧的辭職?”皓月反問。


    “呂悅他有選擇,我羨慕他的有選擇,隻能支持他。”


    “清風,你有的時候就是太冷靜,在感情上,越冷靜,越讓對方搞不清楚你是否在乎他。讓他去做自己的事業沒有錯,錯在你沒有表達過你舍不得他,你想念他。”皓月付過錢,竟然買了兩支一樣的口紅然後丟給清風一隻,叫她記得婚禮用這個顏色,其實皓月是個很懂得為別人考慮的人,所以她也悄悄的道破了清風一直沒有搞清楚的那個所謂的冷靜。


    原來自己錯了,用多了理性,少了感性,可是做女人真的要那麽難嗎?清風想這麽難的問題,不如等皓月的婚禮再和呂悅一起談個究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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