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出神厲漠西不是沒有看見,摟在她腰間的手不免收緊了一些,低頭溫熱的氣息就在她耳邊:“想什麽呢?怎麽不回答我的問題?”


    江暖橙眨了眨眼,拉回走遠的思緒,他已經忘記了過去的事情,她不可能從他那裏了解關於韓千雅的事情。


    臉上重新揚起笑臉,主動挽住他的手臂,有些狡黠的說:“嗯?這是我們的悄悄話,不告訴你。”


    他們往警局外麵走,厲漠西挑了眉斜睨她:“悄悄話?你和別的男人說悄悄話?當我不存在?”


    江暖橙靈動眼珠子轉了轉,故意反問:“你很在意嗎?”


    “你說呢?”他壓低了頭注視她,眼底那光亮深邃又危險。


    可她一點害怕都沒有,總覺得他忘記以前的事情後整個人都沒有以往那麽冷冽,拒人千裏之外,偶爾眼裏還有淡柔的光,她認為這是他最好的狀態,一個人整日都是冷冰冰的太過嚇人了。


    她唇畔仍舊掛著弧度:“看你是我合法丈夫的份上,回去在告訴你好了。”


    他算是滿意了,故意揉亂她的頭發:“乖。”


    江暖橙拉開他的手,理順被他弄亂的發絲,這男人真是的,那語氣還當她是小寵物啊?


    “不過話說回來,都來到這裏,你不去看看你那位大伯嗎?”她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厲漠西臉上沒什麽事情變化,倒是有些無辜的說:“大伯?你說害了你我的那個親戚?我想不出去看他能說什麽。”


    也是,他見了厲振剛隻怕會遭到對方的奚落,他們之間也沒有共同語言,就連厲振剛為什麽仇恨他都不清楚。


    日子過得如流水,很快就到了開庭的那一天,全城的人都在關注這件事,媒體更是削尖了腦袋想要獲得第一手資料,可惜這並不是公開的庭審。


    隻有當事人才能出庭,老夫人不願意來看自己的兒子被審判,她痛心厲振剛做出殘害親人的事,同時也心痛他遭遇牢獄之災,一個是她兒子一個是他孫子,不管是幫理還是幫親她都做不到,隻好不聞不問,在家裏逗貓兒和圓圓玩。


    方蔓荷陪著厲漠西和江暖橙一起出席,她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麽厲振剛要害他兒子。


    法庭上,作為證人以及被害人,他們兩人都指證了厲振剛的惡行,加上言非彥的坦白,作案過程全部都交代清楚了,沒有任何疑點。


    厲振剛被帶上法庭後就一直低著頭,誰都看不清他是什麽神情,他一言不發,隻是聽著他們對他罪行的指控。


    直到法官問他認不認罪,他才有一點動靜,他還是沒有出聲,更沒有回答法官的問題,他慢慢的轉動頭,坐在他斜對麵的是江暖橙和厲漠西,他抬了頭,第一眼就是往他們的方向看去。


    江暖橙看見了他那目光,陰森幽冷,有著深深的不甘,還有一種狠勁,要把人毀滅一般,而他這種目光是對著她身邊的厲漠西。


    她心尖微顫,就憑這樣的目光,她就知道厲振剛還想置厲漠西於死地,他的那種恨長達了十幾年,早已經和他的骨血融為一體,隻要他不死他都會一直恨著厲漠西。


    她放在桌下的手下意識伸過去握住厲漠西的,若非此時在法庭上,她真怕厲振剛會突然撲過來,這個人太可怕了。


    感覺到她的動作,厲漠西大手一合,反握住她的手,遞給她一個淺淡的微笑,他當然也看見厲漠西凶駭的目光,他卻一派淡定,仿佛沒有什麽事情能擊垮他。


    江暖橙這會真有些慶幸他的失憶,這樣他就不用去計較厲振剛的那些仇怨。


    法官又嚴肅的詢問了幾句,厲振剛就是死抿著唇不回答,目光死死的盯著厲漠西。


    法官最後放棄詢問,證據確鑿,他不想承認都不行,最後下了判決——無期徒刑。


    這個結果並不令人失望,江暖橙甚至暗鬆一口氣,她知道厲振剛隻要活著一天就不會放棄殺害厲漠西,她又無法殘忍到要厲振剛馬上死亡,即便他十惡不赦。


    那麽讓他一直呆在監獄裏就好了,他這種危險的人物就不要再出來危害他人。


    對於審判結果,厲振剛依舊沒有發言,他全程都在沉默,他好似已經不計較結果了,因為厲漠西沒死,什麽事情都不能打動他。


    至於言非彥,他的罪刑不算嚴重,加上認罪態度好,法院給他判了一年。


    一年的時間真的不長,他本想在監獄裏陪著厲振剛的,隻是這種事情由不得他想怎樣便怎樣。


    庭審結束,眾人紛紛離場,厲振剛被帶下去的那一刻,那雙帶著濃烈仇恨的眼睛還一直瞪視厲漠西,那裏麵還有怒意,他一定無法理解,為什麽厲漠西還沒死,為什麽他還能好好的站在那裏?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方蔓荷被他那種眼神嚇壞了,心有惶惶的走到兒子身邊:“漠西,我們回去吧。”雖然這是法庭,可是一想到有厲振剛在場,她就無法心神安寧。


    “好。”厲漠西點點頭,回首卻見江暖橙正微笑著和誰揮揮手,他轉眸看去,是那個大明星言非彥?


    他不禁將她的臉扳轉過來,嗓音低沉:“你老公在這裏,看哪裏呢?”


    “我隻是跟他揮手告別而已,這樣都不可以嗎?”她有些好笑的望著他。


    厲漠西淡眯了眸子:“我隻知道你跟他拍過吻戲。”所以這種有顏值和她又有交情的男人,他還是多多注意為好。


    江暖橙語塞,早知道就不跟他說這個了,就好像她的把柄被他捏住手裏那般。


    不由她多說,他擁著她,與方蔓荷一起往外走,其實並非他小氣,他心裏總是有些不踏實,他已經了解過,他們之前真的有分開過,雖然了解得不是十分清楚,但心裏就是有陰影,那是一種害怕,害怕她會從身邊不見。


    也許以前的他沒有跟她坦白過,而今他是真切的感覺到,他內心對她的在乎。


    法院剛下了判決,守候在外麵的記者就得到了消息,紛紛第一時間把消息發布出去,這起豪門內部恩怨案算是告一段落了,雖然大家還不是十分清楚厲振剛那樣的做法,媒體統一的說法都是他要爭奪厲家掌控權才下此毒手。


    而被傳墜樓生死不明的厲漠西好好的出現在大家眼前時,大夥自然驚詫無比,都感歎他真是命大,連墜樓都沒事。


    外人永遠都是不知道他們經曆的劫難有多驚心動魄,他身邊的女人是江暖橙,她為厲漠西擋刀九死一生的事早就傳遍了,大家都說這就是真愛,也不去計較他們為什麽會有一個女兒的事情了。


    所以他們從法院出來後便受到眾人的圍堵,有記者還有圍觀的群眾,如今他們兩人在大眾的視線裏簡直就是真愛的化身。


    江暖橙被嚇了一跳,從來不知道大家會那麽熱情,這幾個月他們都在醫院療傷,與外界沒有任何接觸,她還停留在向大家證明她和未婚夫解除婚約的狀態。


    好在他們隨行帶著保鏢,在保鏢的護衛下他們準備坐車離開,此時卻有人急急的越過眾人走向他們。


    來人是厲振剛的辯護律師,上車前他攔下了他們,他對厲漠西說:“我的委托人要見你。”


    他們都認出他是厲振剛的律師,自然就明白他口中的委托人是誰。


    江暖橙還在狐疑厲振剛為什麽要見厲漠西時,方蔓荷就出聲打斷:“跟他說我們不見。”她可沒有忘記厲振剛那要殺人的目光,她怎麽可能放心讓兒子去見他?


    這律師似乎早料到他們會拒絕,不緊不慢的說:“我的委托人說了,他有些事情要跟西少說,而且是關於西少父親的事,願不願意聽就看西少的意思了。”


    方蔓荷這會倒是沒出聲了,關於她丈夫的事?厲振剛究竟耍什麽花樣?


    江暖橙則是看著厲漠西,這事還是要他來做決定。


    “那好,我去見他。”厲漠西隻是想了想便同意了。


    “漠西……”方蔓荷馬上露出擔憂。


    厲漠西知道她的心思:“媽,沒事的,就當是我去探視他,旁邊有警員,他不能對我怎樣。”


    “我跟你一起去。”江暖橙隨即出聲,她眼裏都是堅定。


    厲漠西看了看她,沒有反對:“好。”握住她的手,又對方蔓荷說:“媽,你先回去,我們很快就回去。”


    方蔓荷心裏的擔憂不減,隻是想想如今的厲振剛傷不到人,她才忍住沒多說什麽。


    她看著他們兩人和那位律師走了之後才坐進車裏,心裏想著,厲振剛要說她丈夫的什麽事?


    厲振剛一身牢服,與在法庭上沒有什麽變化,那臉色還是陰沉沉的,隻是看見厲漠西出現,他如死水的眼裏才有了一絲波紋,甚至還有一種變態般的興奮。


    江暖橙一進來就見厲振剛那種瞧獵物般貪婪凶殘的目光,心跟著打鼓,他被關在鐵欄裏麵,對他們無法造成傷害才對,為了確保安全,她還是不放心的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厲漠西一直緊握著她的手,他比任何時候都要鎮定。


    “厲漠西,你來了,嗬嗬……”他發出的笑聲非常滲人,讓人頭皮發麻。


    “你見我要說什麽?”厲漠西淡然的看著他,眼前的人對他來說是陌生的。


    “江暖橙也來了?也好,那就讓你聽一個故事,你會發現現在牽著你的人最愛的女人並不是你。”厲振剛這會衝江暖橙陰冷一笑,甚至有濃濃的惡意。


    江暖橙才皺了眉,厲漠西的聲音這會冷了幾分,還有嚴苛:“你究竟要說什麽?”


    “嘖嘖,急什麽,你要是怕被她聽就不要帶她來。”厲振剛這會慢悠悠的開口,厲漠西不痛快了他才痛快。


    “我要是害怕就不會主動跟他來,你要說什麽盡管說。”江暖橙受不了他那自以為是的樣子,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麽能威脅他們的。


    “嗬嗬,是嗎?那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不要為了逞能到時候傷心死了都沒用。”厲振剛譏諷的睨一眼江暖橙。


    兩人這會都沒說話,看著厲振剛等他開口。


    厲振剛這會把目光轉到厲漠西身上,那種怨毒的幽光變得異常駭人,他一字一句的問:“漠西,你還記得歐雪珊嗎?”


    歐雪珊?這個名字對江暖橙來說是陌生的,她不禁轉頭看厲漠西,發現他神情自若,對這個名字沒有起任何波瀾,看起來像是非常淡定,但她卻知道不是這樣,他忘記了以前的事,所以現在的他應當和她一樣對這個人是陌生的。


    他的沉默卻讓厲振剛以為說到了他內心深處最隱秘的秘密,他不免得意一笑:“哈哈,你一定不會忘記的吧,怎麽說歐雪珊都是你的初戀情人,當初你為了她差點連命都丟了呢。”說到這裏他眼神一暗,提起這事,他自然就會想到他的兒子。


    江暖橙抿緊唇,原來厲漠西也有初戀情人,她還以為像他那樣冷漠的人根本不會談戀愛,就算有,那也應該是韓千雅不是嗎?怎麽會是這個歐雪珊呢?


    厲漠西眉目了終於有了一絲鬆動,但他隻是握緊了江暖橙的手,冷淡看一眼厲振剛:“所以呢?你到底要說什麽?”


    厲振剛是不知道他丟失了記憶,隻認為他在強裝鎮定,等他把事情都說出來,厲漠西一定會受到打擊!


    他冷哼一聲,盯著厲漠西道:“我想你到現在都不明白,你那麽愛的女人為什麽會突然與綁匪合作綁架你吧?”


    江暖橙一驚,歐雪珊綁架過厲漠西?


    “那就讓我來告訴你,你初戀情人的真實身份。”厲振剛說到這裏頓了頓,仿佛他接下來的話會多麽令人震驚,但說實話,他接下來說出的話確實讓他們驚滯,他說:“你的初戀情人,歐雪珊,她是你爹在外麵與情人偷生的私生女!”


    兩人神情都僵住,江暖橙更覺得腦袋有些混亂了,這樣說歐雪珊是厲漠西同父異母的妹妹?可她又是他的初戀情人,這……太複雜甚至恐怖。


    “你在亂說什麽?”厲漠西終於擰了眉,他是不記得了以前的事,但是潛意識裏,他的父親是非常剛正的人,怎麽可能在外麵有情人?


    厲振剛仰頭一陣大笑,整個人都有些癲狂,他驀然抓住鐵欄靠近他們:“你是不是做夢都想不到?是不是覺得很惡心,你居然和自己的妹妹談情說愛!我想這個夠你惡心一輩子了!”


    “你故意編的謊話是吧?我們才不相信你!”江暖橙忍不住低喝。


    厲振剛凶惡的目光猛然轉向她,惡狠狠的道:“我真是為你感到悲哀,你身邊這個男人最愛的是他妹妹,你確定你要跟這種人嗎?你不覺得膈應嗎?哦,你們要是不相信就去問方蔓荷,她丈夫在外麵有情人有私生女這事,她也是知道的,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丈夫出軌了她還要守著這個秘密,這麽多年還在厲家守活寡。”


    厲漠西的臉色已經有些陰沉了,縱然他不記得,可被厲振剛這麽一說,他不可能無動於衷,江暖橙拉住他就要走:“漠西,我們不要聽他的胡言亂語了,我們走。”


    厲漠西卻站在沒動,幽沉的目光直視厲振剛,薄唇吐出話:“你繼續說。”


    “漠西……”江暖橙此時隻有擔憂,真相通常都非常殘酷,他忘記就算了,為什麽要聽這些話,何況這些都有可能是厲振剛亂說的。


    “還想聽?好,那我就全部告訴你。”厲振剛就是要把事情說出來,就是要厲漠西一輩子不得安寧。


    “其實你爹他有這麽個私生女隻能說是個意外,是那個女人勾引了他,還使了些手段懷了他的種,以為這樣就能進厲家,可惜你爹是個鐵石心腸的,不,應該說是薄情寡義,明知道那女人懷了孩子他還硬是把她趕走,臉她肚子裏的孩子都不認。”


    “那女人被他偷偷送出了國外,每個月寄些生活費給她就算打發了,可惜這事被方蔓荷知道了,她暗中斷了給那女人的生活費,這不是要人命嗎?那女人最後病死了,留下一個女娃怎麽辦?”厲振剛詭異一笑:“沒錯,是我收養了她,我還告訴她是如何被她親生父親拋棄,她母親的死全是因為你們厲家!”


    “所以她會成為我的初戀情人也是你一手策劃的。”厲漠西竟然異常鎮定的接下了他的話。


    厲振剛笑得越加放肆,那臉都要扭曲了一般,他幽幽的說:“沒錯,都是我策劃的,她恨死了你們厲家,接近你就是為了報複,隻怪你那時候太年輕氣盛,那麽輕易就被騙了,不過雪珊這女孩兒也真是漂亮,性子溫順又聽話,是男人都會喜歡她。”


    江暖橙認定厲振剛就是個變態,否則他怎麽會想出這種陰毒的計謀,厲漠西那時候應該隻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他從未想到他就那樣被身邊的親人算計了吧,還是老謀深算的厲振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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