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獻這可不是瞎咧咧。


    就關東聯軍那幫慫貨,要不是董卓不自信放棄洛陽而走,恐怕早就作鳥獸散了。


    憑借戰勝的餘威,董卓未必不能成為另外一個王莽。


    到時候關東諸侯喪膽,根本沒有反製的力量。


    董卓又不是王莽這樣的理想主義者,相反,他至少知道拉攏士族,分攤到手的利益。


    再加上董卓是暴力奪取天下的,有足夠的震懾力,不至於像王莽那樣麵對叛亂有心無力。


    讓大漢爭取到最後一口活氣的,正是李儒腦殘的一筆。


    也正是因為董卓自己先慫了,這才讓關東聯軍重新鼓起了勇氣。


    庾獻說完,周毖默不作聲了半晌。


    最後方才說道,“這件事,怕是要和王司徒好好商量一下。”


    庾獻對此事倒是無所謂的。


    如今人已經來洛陽了,大不了直接跑路就是了。


    那具狐狸白骨就在邙山上,自己可以慢慢找。


    至於董白的事情,真等到董卓被刺殺,自己還是有機會把她救出來的。


    要不是為了收王允做弟子,庾獻早就不和這幫家夥玩耍了。


    庾獻點點頭,說道,“甚好。”


    周毖送庾獻上了馬車,直接前往館驛。


    入夜之後,庾獻按照周毖的吩咐,也不驚動旁人,悄悄的從館驛後門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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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裏早就等了一輛馬車。


    庾獻上了車,馬車就靜靜的向暗巷裏行去。


    庾獻自問憑借能接“五色神光”的智障之盾,等閑人也害不了他,很是放心大膽的任由人引路前行。


    沒多久,就到了一處大院的後門。


    有人來到馬車前告罪了一聲,請庾獻下車。


    庾獻下了馬車,跟著那人進入後門。


    那人再次告罪一聲,才引著庾獻前行。


    就著月色,一連過了幾個院子,才見到一個頭生白發的老者,正和周毖一起等在那裏。


    看見庾獻過來,那白頭老者趕緊上前迎接,口中殷勤的說道。


    “道長遠來辛苦!”


    接著又解釋了一句,“道長今日一來就讓那董老賊刮目相看,我等也是怕招來懷疑,這才約在這裏相見。不然以道長的神通,我王子師一定大開中門迎接。”


    這就是王允啊?


    庾獻仔細打量了一眼。


    這老頭麵目上倒是看不出猥瑣,反倒一臉的溫和忠厚模樣。


    若不是之前接觸過這貨的事情,怎麽也想不到這是一個專門攻人下三路的陰謀家。


    庾獻滿意的看了王允幾眼,點頭說道,“很好,很好。”


    王允和周毖被庾獻這副樣子弄的莫名奇妙。


    接著兩人想到,莫非是剛才客氣了這幾句,給足了這位道長麵子?


    不過他看上去也不是這麽膚淺的人物啊。


    正琢磨著。


    庾獻已經直奔主題了。


    他故作老氣橫秋的說道,“王子師,我看你身上有一段仙緣,若是你能恍然醒悟,潛心修道,那未來不可限量。若是你仍舊被癡妄遮蔽雙眼,隻恐怕……”


    庾獻故意伸出手來,掐指一算,“恐怕你有不測之禍。”


    王允和周毖盡都愕然。


    他們把庾獻叫來,是打算把這個法力高強的道長,綁上興複漢室的戰車。


    怎麽這位一來,既不提對付董卓的事情,也不說什麽興複漢室,竟然給王允算起命來了。


    要不是今天在大殿上,見到這位道長,在李儒的五色神光之下巍然不動,周毖都要以為,這是個擺攤算命的。


    關鍵這事兒……


    周毖看了王允一眼。


    他還挺上心的……


    王允一臉訝異的看著庾獻,“道長莫不是在開玩笑,老朽垂垂老矣,哪裏還有什麽仙緣?”


    庾獻微微一笑,“我說有,自然是有的。”


    周毖旁觀者清,立刻弄明白了庾獻的意思。


    竟然是這位法力高強的道長,看上了王允的資質。


    周毖有些不淡定了。


    這樣是不是有點亂來啊。


    不過周毖心中一轉念。


    若是王允真拜了眼前這位道人為師,那他可就成了鶴鳴山的傳人了。如此一來,說不定在對付董魔王的時候,還能把鶴鳴山拉下水。


    周毖越想越覺得有利,他趕緊輕咳一聲,在旁說道。


    “子師,你糊塗了,這位道長不就是你的仙緣?還不趕緊拜他為師。”


    王允聽了,臉上的表情立刻精彩起來。


    他都五六十的老頭子了,莫非要拜眼前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為師?


    這他臉上怎麽掛得住?


    周毖見王允庾獻猶豫,在旁勸說道,“庾道長神通廣大,不是你能想象的。李儒的五色神光都不能撼動道長分毫,憑你那尚不能顯化的五德之力,在道長麵前就如頑童一般。何況你莫要以為道長年少,修行之人可不是那麽容易被人看出年齡的。”


    庾獻倒也沒有非收王允不可的意思,搖了搖頭,說道。


    “看來你我少些緣分。”


    王允聽得此話,心中一驚,他是個慣於見風使舵的人物。周毖慫恿的勁頭那麽足,顯然這裏麵有莫大的好處。


    他是個素來沒有節操的,幹脆利落的直接拜倒在地,口中急忙說道,“剛才是老朽糊塗了。能和道長有緣,是我王允的福分,我願意拜道長為師,朝夕侍奉。”


    庾獻點了點頭,十分滿意。


    如此一來,自己應劫的第一個徒兒就算是有了。


    董魔王成為贏家,董白固然安然無恙。若是董魔王最終身死,執掌天下大權的,就是這位王子師。


    到時候自己發話,保下董白,也不是什麽難事。


    這個過程中,若是王允掛了……


    嗯。


    自己什麽損失都沒有。


    庾獻心情大悅的對王允說道,“你既然拜我為師,那麽你也是鶴鳴宮的弟子。我的師傅是治頭大祭酒重玄子,他以後就是你的師祖。門中掌教乃是張天師,以後要記得勤謹供奉。”


    王允這師本來拜的就稀裏糊塗,此時隻能唯唯諾諾的應下。


    庾獻想了想重玄子收自己為徒時的情景。


    自己好像還該給點見麵禮什麽的。


    不過他現在身無長物,所學的一些法門也都奇怪無比。


    能拿出手的仍舊是隻有重玄子的木屬性功法。


    庾獻和顏悅色的對王允說道,“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大徒弟,我這裏有一套木屬性功法,你可以先練著。你師祖這一脈,修煉的是一口生氣,略有小成,就可以為你延長壽數。”


    王允聽了心中又是歡喜,又是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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